第三十章:孤身
“我被一小我私家死死地制住手脚,眼睁睁的看着兄弟们一个个倒下了,二爷、大煤、笑儿他们,都没了——咳咳,我在最后,被喂了毒药,这药可吊我五日性命,五日事后,即是心脉俱衰,药石难医,还好——”
五一使劲眨着眼,想把眼皮撑开,最终未能如愿。
还好,我等到你了。
瘦弱的身体滑落下去,被萧举一把接住,明明只有半月不见,这人,怎的就瘦成了这般?
可手上承载的力道却险些让萧举站不住身子。
曲尧扶稳了他,刚想问他接下来的计划,却看到了萧举眼神深处的恼恨和怒火。
“师父,能不能,让我一小我私家呆一会儿。”
曲尧嘴边的言语犹豫了片刻,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好。”
曲尧转身走向了院子外,想给萧举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去发泄,可没有注意到在他转身的那一刻,萧举伤心地看了他一眼,眼里尽是歉意。
瞥到了院外的那棵大树,曲尧第二次纵身跃了上去。
当初,他就是在这里,看着那个小孩在人群里被打得鼻青脸肿,却狠下心来没有去管。
可当他现在想脱手资助的时候,萧举已经不需要了。
斜倚在粗枝上看夕阳沉下,不知不觉已半日有余,曲尧往院子里看了一眼,照旧决定再去看一眼。
奈何进到屋子里时,萧举连同着小六的尸体,统统不见了!
曲尧愣了一下,飞快地瞥到桌案上有一封信。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纸。
“师父,对不起,请原谅门生这次的激动,可门生也知道,从我们相遇的那一天起,包罗没有见到您的那三年,您始终掩护着我,历练着我,我让您废了太多心思。我隐约觉得,这一次的事,是我该去自己解决的,我也想自己解决。请原谅门生的不辞而别,我会给二爷和五一他们一个交接,也会给师父一个交接。”
右下角是一行小小的——不肖门生萧举笔。
朗朗清舒,墨迹自如,曲尧读完后,扶额无奈的笑了笑。
真的是,长大了啊。
那自己又怎么会阻止这自己已经失去的少年意气呢,只能做好一个师父的天职,当一个后援而已。
敢这般轰轰烈烈对战天帮下手的势力,而且恰恰就卡在萧举和古渠派少主交锋乐成后的那一天,是警告照旧其他?
曲尧不想大费周折的思考排查,此事萧举心里怕是已有数,就算是最后没有找对人,影翼阁也不是摆在那里悦目的!
且说萧举现在其实并未离开,他在不远处的后山里,守着一片没有墓碑的宅兆。
底下的那些人,是五一忍着毒药发作的剧痛埋下的,免得自己若是没有回来,五一自己也挨不到第五天,各人都成了孤魂野鬼。
萧举手里攥着一把小刀,在一块削好的木头上,一笔一划地刻着。
眼睫在空气中发抖,扇起了苦涩的风,那木碑上整整齐齐的是战天。
这辈子各人埋在一起,投胎的时候,还在一起。
只是下辈子,别当乞丐了。
处置惩罚好一切事情,弦月已挂星空,萧举估摸着曲尧已经离开了,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离开了这令人窒息的坟地。
两日后——
古渠派大门口来了一小我私家,一袭白衣身无一物,立身于此,开口便如啐了寒冰一般冷漠和不容拒绝。
“带我去见古渠掌门。”
两个守门门生惊讶地审察了他一下,其中一小我私家看他的年龄和相貌,不像是大派子弟,不屑讥笑道,“哪里来的毛头小子,莫不是以为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古渠派的大门?”
这人话还没有说完,眼前的人却不知何时近了他的身,冷冰冰的手掐住了他的脖颈,冷声道,“我不喜欢重复第二遍,你听清楚了吗?”
这人挣扎着发不作声音,眼白都翻了出来。
另一边的门生惊慌地再次看着萧举,高声说道,“你!你是那个斗武大会的魁首!碎月派萧举!!”
萧举瞥了他一眼,冷笑了一声。
这一生蹬时吓得那人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鸭一样,咽了咽口水,瞅着旁边的同门也不知道该不应呼救。
所幸萧举在手中之人支撑不住之前放开了他。
那人立马捂着脖子干呕起来,连萧举自己进了门都没有注意到。
另一边被放过的门生看着萧举进去的偏向,迅速的钻进门朝着另一边跑去。
抄了一条近道便跑向了议事大殿。
“欠好了!!欠好了——”
“嚷嚷什么呢!议事大殿岂敢喧哗!!”坐在长老位置上的老人皱着眉头呵叱道,颇有些反感进来门生的礼数。
但那个门生已经来不及顾及这些,直接向主位上的掌门陈诉道。
“掌门!欠好了!”
曲晖拧了拧眉头,但是也没有责怪门生,“你别着急,慢慢说,发生什么了?”
“萧举!萧举来了!!”
座下的长老有些疑惑,“哪个萧举?萧举又是谁?”
“诶呀三长老,您闭关刚出来还不知道,就是这一届的斗武大会魁首萧举!”
那长老不知道,曲晖却是心里清楚萧举所来为的是何事的。
“没想到啊,来得还挺快,小子到底莽撞,以为拿了个小小的斗武会魁首,就可以和古渠派叫板了!”
曲晖自顾自地说着,长老和门生却是一头雾水,只听曲晖再次问道。
“他带了几多人?”
门生语塞了下,结结巴巴地说道,“就,就他一个啊。”
“呵!狂妄!!”
曲晖气笑了,这萧举是太看得起自己照旧太看不起他古渠派,单枪匹马地来闯,就不怕,有去无回吗?!
“那就让青衣守卫门生去练练手吧,看看萧举能撑到几时!!”
座上的人不慌不忙的品了一口茶,下令道。
突然!殿外传来了声音!
“掌门所说的,是这些人吗?”
两个身着青衣的门生被径直扔进了大殿,哀嚎着无法起身。
映入曲晖眼帘的,是一个身着白衣的肃杀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