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故人
陆泽没搭理这条摇尾乞怜的野狗，淡然说道：“全部支取。”
接触日久，他虽然明白这家银行的内部治理规则，如果在浅野手上丢了大额储蓄，他这个融资副处怕就要当到头了。
凭据城邦银行这群人精的作风，只要犯了错误就得调去闲职养老，严重者甚至开除。陆泽从一开始就计划这么搪塞他。
浅野见陆泽心意已决无法拦阻，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在前几日的清算中他极为肯定，除了这人名下的一间小商铺外，他们一家的所有工业都已经彻底清算，不会有如此之大一笔财富成为漏网之鱼！
于是他敛起笑容，瓮声出言威胁道：“呵呵，琉森，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藏得这笔‘小钱’，不外你要知道，在破产清算历程中转移工业可是非法的！你最好好好想想怎么处置惩罚这笔钱。”
“不装狗了？”
“你！”
浅野震怒，虽然知道自己确实被人暗地里称为“野狗”，可从没人敢当他面提及此事，他尽力压抑心头怒火。
“你确定想清楚了？如果把这笔钱留在这，我可以当做不知道这件事，你也能每年吃点利息。怎么样，想通了吧？是选择被送进大牢照旧每年领一笔不菲的利息？”
“这破银行哪来的狗吠，取钱。”
“好！敬酒不吃吃罚酒。”
浅野恶毒地瞪着陆泽的背影，咬牙切齿转身朝厅外吼道：“卫兵！去找城卫过来，有人偷窃银行工业！”
“呵呵，先让你自得一阵子。你，把那500金点出来，交给他。”
浅野一指小柜员命令道，随后坐回大厅软椅上闭目养神，他计划一会儿好好接待这位银行“贵客”。
陆泽闻言一哂，见其居然如此轻易便被激怒冲昏头脑，心下一喜。
很快，小柜员便凭据法式治理好支取业务和几名同事从金库取款而归，正要将金币铁箱交到陆泽手中，谁知几名全副武装的持枪城卫突入正门。
“都蹲下！”
几声大喝惊得行内主顾纷纷蹲下抱头，他们还道是劫匪！不外很快见原来是城卫，又纷纷出口长气，不解的看着厅中。
领头城卫小队队长紧握枪械急遽环视四周，见此处并无忙乱之意，于是纳闷起来。在几分钟前他收到查拉斯支行的报警后立即组织队员前来支援，本以为现在劫匪肯定尚未得手，说不得还得经历一番苦战，却没想到局势这么平静。
“谁报的警？”队长微怒道。
显然事情似乎并不是他想的那样。他关闭身后背负的微型蒸汽机，卸下枪械，向后一招手示意解除警戒。
“主座，别开枪，是我啊。”浅野小跑到他面前。
“劫匪呢？”
“主座，他在那。”
浅野一指陆泽解释道：“这人家中前几日申请破产已是清算，没想到今日被我查明他提前藏匿了一笔巨款，现下正在我行偷取，因此我报了警。请您将他抓捕归案，我行不胜谢谢！”
城卫队长皱眉看向柜台前那道衣着简朴的背影，并没有立刻采信这名颇为狗腿的银行职员的话语，转而问向陆泽。
“你有什么想说的？”
“这位主座，我叫陆泽，是黎明街住户。我此次前来支取款项完全正当，这是我的存证契约，至于他所说的藏匿工业，全是诬告！”
“诬告？！”
“有意思哈哈。”
“吓死我了，还以为碰上抢劫了。”
......
银行内刚刚被惊住的贵族们现在已经回过神来，听见三人的对白居然饶有兴致地看起戏来，究竟眼前这一幕可比单调重复的话剧精彩多了！
“他说谎！”
浅野说完转向城卫队长解释，“此人名下仅有一间小型商铺，市价至多不外百枚金币，如今却是拿着一张五百枚金币的存证来支取。即便不是藏匿资产，恐怕其来历也不正！”
“五百枚？！”
“真人不貌相啊！人五百枚身家还穿这么朴素，瞧瞧你......”一位华服女子指责自己身旁衣着华美的男子。
“请平静，都先跟我回衙。”城卫队长抬手虚压，朝二人一指。
查拉斯中心大街片区城卫衙门。
陆泽随城卫队上进入一间小屋，小屋以蓝白墙漆涂装，正中是一张铸铁椅，若不是实在看不见电线，简直如同电椅！这即是有名的忏悔椅了。
“姓名？”
城卫队长褪下防弹衣饰，露出一件脏兮兮的毛衣，点了根烟，粗声问道。
“琉森。”
“说说事情经过吧。”
“我，取钱。他，诬告。”
“好小子。”城卫队长照旧第一次听见如此简朴的叙述，一脸横肉马上皱了起来，笑骂道，“我认识你，你是老诺曼的儿子。”
听见他准确说出自己身份，陆泽微惊，“嗯？您是？”
城卫队长深吸一口雾气，徐徐道：“我叫史蒂文。”
说完抬起夹烟的手虚指了下陆泽，继续说道：“你父亲常喊我大史。”
陆泽展颜一笑，既然老诺曼如此随意称谓，那八成是他的朋友了，又见其年岁不是太大，于是笑着喊了句“史哥”。
老史抬手微微一阻，“你父亲的事我很歉仄，半年前我从城北调来了这里，消息不太灵通，知道时已经迟了。”
“史哥，事情都已往了，你知道的，我家除了我名下的一间小商铺外确实没有钱了。”
史蒂文抽了口烟，皱眉颔首，“这我也有所耳闻，不外你那五百枚金币是怎么回事？以老诺曼的性子不行能真是提前转移的吧。”
见其疑惑，陆泽将汽灯专利权属交易的事情见告于他。
心下一松的老史将烟头随意掐灭，笑道：“好小子，我还真担忧你没走正路，这样一来就没事了。”
陆泽挠了挠头，装作不经意的提及那浅野，凭据城邦法诬告的责任可不小，严重者反坐也不是没有可能。
“放心吧，这狗工具我早看不顺眼了，男不男女不女的干了不少破事，我正计划收网呢，没想到倒是你先把他送进来了，哈哈哈。”老史豪爽笑道。
“谢谢你了史哥，那我可以先走了？我等会儿还得去趟学校。”
“去吧，有空常来转转，哦差池，呵呵，我也住黎明街，174号。”老史摆了摆手，为陆泽打开了审讯室门。
见陆泽急遽离去，老史敛起笑容，冲廊道尽头喊道：“把人带进去！”
现在坐在接待室软椅上喝着茶水的浅野干二并未觉察自己浩劫临头，他见二人一进衙门陆泽便被提进审讯室心下大快。
对比之下他身为查城支行小领导待遇就是不行同日而语，心想稍后得卖个面子给那臭着个脸的大老粗，体现下可以宽限下放款额度什么的。
正品尝着寡淡无味的茶水，屋外传来一声叫喊，浅野突然被二人架起直接送入拘押室。未待他搞明鹤发生了什么，铁门便猛地一关，牢中几名壮汉正不怀美意的审察他，马上反映过来。
“冤枉啊！快放我出去！我是......”
此时查城支行中，小柜员似乎听见了那条野狗的吠声，嘴角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