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邸边缘,角落处即是秦满楼的房间。
少年虽为秦家大爷收养的义子,但终究名不正言不顺,无法与正统血脉等同而视。所以,他只能住在角落,忍一时海不扬波。
对此,少年自己倒没有什么怨气。都是一间屋子摆一张床,能有多大差异?只要嗜好能够获得满足,其它的不外是浮云而已。
开着窗,望着浮云,满足一下小嗜好,这样的日子总是那么舒服。虽然,如果先前没遇到那小我私家,也没被那小我私家狠狠撞飞出去的话,这会儿肯定会更舒服。至少,不必伤筋又动骨。
倒霉,这个词很是切合少年现在的状态。
盘问加吐血,霉运当头须以酒慰之,方不辜负“小酒鬼”的名号。
于是,酒葫芦里的存货被一扫而光,通通钻进其腹内酒库。一声饱嗝事后,肉体和心灵的创伤才稍算缓解。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话是从哪里听来的暂且不提,横竖念叨着朗朗上口就是了。
佛祖到底怪不怪罪他喝酒,甚至,这世上究竟有没有佛祖,如此难题就不是他一个毛头小酒鬼可以解答的了。
或许有,梦中似曾相识。
或许没有,梦中似有耳闻。
迷迷糊糊,惺忪睡眼隐约看到酒葫芦微弱地亮了一下。
咦?我喝醉了吗?酒葫芦怎么......发光了?
呼......呼......
任时光急遽流去,少年只顾蒙头大睡。
号称“千杯不醉”,今日何至于如此差劲,几大口便昏迷不醒?
原因很简朴,酒劲非比寻常,伧夫俗人无福消受。
似少年这等品酒“各人”都不惜给予“力道更猛”的评价,酒葫芦酝酿出来的美酒自然不落凡俗。
脱俗还在其次,疗效越发重要。
昨日擂台之上不必多说,仅拿今日与秦天相撞来看,那迅速恢复的精神和已经平息的气血足以证明一切。
若得旁人在场,一定会惊讶于这种变化,而且立即着手视察酒葫芦的秘密。
怎奈,趴在桌上昏睡不醒的是秦满楼这个小酒鬼。等他有所察觉......倒不如先去看看黄花菜凉了没。
不外,幸好酒葫芦并未计划昙花一现,不了了之。
当它再次闪烁,微弱的光线已能连续许久不灭,且一次比一次悠长,一次比一次明亮。
终于,酒葫芦停止“玩闹”,徐徐恢回复来面目。只是,它的色彩较于之前,更多了一抹浓郁,周身也更多了一些条纹。
那些条纹刻画得十分精细,但难以连接成图,推测寓意。
秦家酒楼里,酒葫芦曾自称为老酒鬼,称少年口中那怪人为老木头。
老木头从衣冠至谈吐皆是奇怪之处,让人捉摸不透。既然酒葫芦是老木头送给少年的,那么奇怪也属平常。
可是,诸多疑点通通围绕着少年秦满楼展开,意欲作甚?
有人在查,不知能否水落石出。
......
“小子,醒醒。臭小子,快醒醒。”
一道声音对着正在打鼾的小酒鬼响起,果真同那个曾在秦家酒楼向老木头诉苦的声音一模一样。
中年男子,嗓音浑朴,略显虚浮。
“嗯?”揉揉眼睛,擦擦口水,少年倚坐着乜呆呆发愣。
耳边的声音亦幻亦真,直吵得他不得不放弃了梦里的那半只烧鸡。
唉,真是可惜。
“谁在叫我?”少年望着空荡荡的房间问道。
他确信,适才肯定有人在叫自己,而且那小我私家似乎很没礼貌,直呼他“臭小子”来着。
“奇怪,人呢?”屋里寻不见,屋外寻不见,连屋顶都寻不见,少年跟自己玩了一圈捉迷藏之后又回到原地继续发愣。
“应该是有人逗我玩呢吧。真是的,一个多月没做美梦,就不能等我把烧鸡吃完了再说吗!”
少年怨声载道,大有和恶势力斗争到底的劲头。不外在此之前,照旧借着酒劲二会周公为妙。
桌上这方宝地能睡好觉,能做美梦。认准这点的少年结结实实打了个哈欠,懒懒散散的身子情不自禁便往前趴。
“臭小子,刚醒就要睡,真是懒抵家了。”酒葫芦实在看不外眼,忍不住出言阻止道。
“啊......哎呦!”
一切发生的太快,来不及反映,只听见少年一声尖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后仰倒地,最终躺在地上摆出个四脚朝天的姿势才算结束。
突如其来,有惊吓,似乎......也有那么一点点惊喜。
因为,声音的来源终于被少年找到了。
罪魁罪魁,居然就是他这两天爱不释手的酒葫芦。
“酒......酒酒......酒......”哆嗦了半天,少年想喊却喊不作声。
腿发软,手发抖,怪他咯?
“酒酒酒,酒什么酒,不就是酒葫芦开口说话吗,至于这么大惊小怪?”
吓人的那一方虽然不用大惊小怪,被吓的那一方可就说不定了。
“哼,你来试试就知道至于不至于了!酒葫芦开口说话,你以为是那么容易接受的事?”
这句反问掷地有声,相当很精彩。
但是,总感受重点不在这里。
喂,难道没人能来问个更有水平点的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