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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有情

第十八章:屠夫秀才

天下有情 小悠老爹 6555 2022-01-28 10:58:40

  那雾气浓得散不开,柳青山隔得远远的并不敢靠得太近,远观之下自是看不清浓雾内的消息。

  片刻之后只闻得有声音从里边传出:“想来是年事已高,人渐糊涂。不知你是不是能记得,你我初回晤面是何时,在哪里?”这声音飘忽不定,时远时近,忽高忽低,又象是从地底爬出来的,在这夜间听得直叫人毛骨悚然。

  账房先生仍躬着身,说道:“虽然记得,晚辈与尊者相遇于昆仑山下的忘川湖边,到现在已过了六载有余。”

  “哦,竟有六载之余?”那声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六年来,你我每隔十五日相见一次,你可知是为何?”

  账房先生说:“原先晚辈不知,近年来晚辈有所体悟了,是因晚辈这体内之毒每十五日一次轮回新生,每回新生药力即有所增益。旦有差池,必受其反噬。幸有尊者怜爱,这一路未有差池。”

  “你能经年坚持下来也当属不易,能有如今之所成,亦是你努力用功。小黑和小红近来可好?”

  “越是精神了,到子夜之时尤是旺盛。”

  “他们来了吗?我很久不见他们了,怪有些想念了。”

  “来了,随我一同来了。”

  柳青山尚在奇怪一路只见他和那车夫,并不见有第三人。

  柳青山这念头方起,却见二团淡红从账房先生袖管中窜出,柳青山知道原来是那两条小蛇被唤作小黑与小红。那小黑小红一出袖管,象是受到了某种召唤似的,嗖一声便窜进了那团雾气,柳青山似乎看到那两条小蛇吐着蛇信缠绕在一起的那种让人惊恐的样子。柳青山能感受获得那团雾气正在把玩着那两条小蛇。

  那团雾气一边抚弄,一边说道:“看小黑小红这样子,你体内之毒应解得差不多了。那新生出的毒,还差了点。”那声音似乎累极了,稍停了一下,又说道:“待到小红小黑体内颜色变换再无迹可循时,即是你大功告成之时。”

  账房先生的声音掩不住的有些欢喜的说道:“全仗尊者的体恤垂爱,才气让晚辈重获新生。此再造之恩,铭感五内,莫不敢忘。”

  “若非你自已身受重伤,沾染奇毒,又在那昆仑山下与我相逢,正是这般的机缘巧合才有了你今日之造化。‘百忍神功’乃当世神功,练成之后先有百毒不侵之躯,寻常刀剑也奈何不得。若果真是上天垂幸,更会有九死之功。你此番造化也实属难得。谢不谢我都无关紧要。”

  账房先生听得这番话自然是喜出望外,强忍着压住了内心的欢喜,只是又再叩头拜谢,道:“大恩大德,他日做牛做马以报再造之恩!”

  “你如今身边最亲近的人是谁?”那声音突然问道。

  “晚辈这一世孤苦飘零,家无女眷,更无子嗣,授业之师亦驾鹤西去。只有当年的结义兄弟,近四十年了,到如今还算亲近。”

  “结义兄弟?好,我要你在下一回见我时,把他的头一并拿来见我。”

  账房先生身躯微震,问:“还请尊者再明示一遍,晚辈怕听错了。”

  “我要你,三日之后,把你这结义四十年的兄弟的头,拿来见我。”那声音仍旧飘忽而酷寒。

  账房先生竟未有迟疑的答道:“好,晚辈晓得了。百忍神功之要义即是斩断……”

  一直没有发作声音的车夫打断了账房先生的话,说道:“三日之后的子夜之前,我上你府中取马善仁的头。”

  那声音好象累极了,说道:“好了,今日你且先回吧,小黑小红这几日先陪我,三日事后再给你带去!”

  账房先生低首躬身,退后几步,再回转身子,向着另一边而去。

  柳青山看在眼里不敢有丝毫转动,心中着实有些紧张,手掌心不由的竟然沁出了汗。这等诡异之情任谁都市觉得惊悚。

  但那车夫好象并没有要走开的意思,久久的站在那边。那团雾气仍在,只是那雾气在这东方渐白的月色里越发的浓烈了。柳青山只觉得,这氤氲着的是阵阵森冷的鬼气。

  良久,那声音从雾气传出来:“你为何还不回去?有什么话想说?”

  车夫说道:“主上明鉴。属下只是想不明白,为何要取马善仁的性命?”

  那声音懒懒的说:“哼,到了今日,他仍自称崔洁财,‘冷面秀才’这个名号是该要从这世上消失了。看兄弟二人自相残杀,你这辈子看不到频频的,这岂非也是一种乐趣。”随之发出几声磔磔怪笑,深夜中听来更是阴森诡异。

  “冷面秀才”这个名号柳青山听在耳中着实一惊,他万没想到,眼前这位账房先生竟是当年罪不容诛的“屠夫秀才”之一的“冷面秀才”。看来,若这账房先生是“秀才”,那马善仁即是“屠夫”。

  屠夫秀才当年也是被称为武林中近二十年来的头号恶徒,即是鬼王邪神等人相比也要逊色几分。而冷面秀才这番恶名在此人面前竟也这般的卑微谨小,那这雾气中的神秘人却又是何方神圣?再想到此前那一幕,柳青山刚刚有些后怕自己的冒失,由此更是屏住了气息,不敢有丝毫大意。

  “近日,世祖将至,伯颜亦要过来,听闻大悦国那边也将有人秘密潜来,大业盟已有消息,不知主上做何部署?”

  那声音说道:“有消息就好。这场火终是要烧起来的。再给他们添把柴,这场火,总是要烧得旺一些才好。”

  “嗯,属下知道了。”车夫敬重的说道:“那‘百忍神功’……?”

  “怎么,你有想法了?‘百忍神功’虽是当世神功,但要练习此功真要各方要素的机缘之合,我刚刚亦有说过。这秀才正是修练此功的绝佳之人选。要斩断一切世事尘缘,没有情欲,没有喜怒,再无人间欢愉,再无人间百味,今后即是个行尸走肉。这样的神功,你真想要?”那声音徐徐的说道:“当世神功不外是伧夫俗人的虚妄之言,若果真是天纵之才,就算是普通的少林罗汉拳也能有横扫天下。”

  车夫立即说道:“是,主上教训得对!属下痴呆了。属下也并非存此妄想,只是担忧这‘百忍神功’大成之后,那崔浩财是不是……?”

  “这‘百忍神功’虽也犷悍但在我而言实为鸡胁。只是它可以成为引子,我正好也需要崔浩财这个引子。这个你无需担忧,我自有分寸。”那声音时远时近的从那团雾气中传出,道:“三日后,你拿着马善仁的头来老地方见我。这把火,就从马善仁的头开始。好了,你也去吧。这几日,就不要来找我了。我有事自会来找你。走吧!”

  车夫躬身辞退,转身驾车离去。

  柳青山仍旧不敢妄动,久久的趴在原地,待到东边日头已有红晕,那团雾气徐徐变淡后,再过了许久许久,柳青山刚刚起身走近到那团雾气之所在,遍寻之下竟什么都没找到,就连站立的脚印都看不到。但这一夜的收获却是意外。

  柳青山奔了一夜终也有些疲乏,想了想照旧回到了那间秘牢还当回了他那个重犯木老爷去也。况且,他也着实需要一个平静之所去让他把当下杂乱的思绪中去理出一些头绪。柳青山只晓得,那名册之中纪录的是问天茶室马善仁和账房先生这二人实为天机门四大堂主中朱雀堂堂主,却没想到竟是当年的江湖首恶之徒,这个意外探得的消息实则让他有些震惊。

  他心里想着把京国都搅乱,可是当听到那个神秘人的所言,觉得自己刚刚掳去春红之事这么凑巧的替他人做了嫁衣。

  这个神秘人到底是谁?这个账房先生崔浩财背后另有什么秘密?京国都中当下时局似乎并不如外貌那样。毫无疑问,大业盟与天机门之外,另一股势力已经在摩拳擦掌。

  马善仁万没想到,成为全城热议之话题只需要一个晚上。

  布袋佬一早便莫名其妙的被马老板骂了个狗血喷头,厥后才知道昨晚所发生的事情。这摸不得的老虎屁股最近也有人去摸他一摸了。好不容易等到了账房先生进来,马善仁便急急的把他拉到了“添衣阁”上自己的卧房之内。

  关上房门,马善仁便问:“老哥哥,昨晚睡得可还香?”账房先生点颔首说:“还好,照旧觉得有些欠觉。怎么了,有什么事?”马善仁先骂了一句,就把昨晚春红被人打包到“香妃楼”的事情给说了一回。说完又骂了一句:“他奶奶的,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真是老虎不发威,当我马善仁真是病猫了。在我头上这般撒野。”

  账房先生倒是意外昨晚竟还出了这么一回事。稳了稳马善仁焦燥恼怒的心,问:“谁做的,你可有查出?准备怎么弄呢?”

  “谁做的?这还用查吗,这京国都里除了大业盟这帮孙子,还能有谁。”

  “那就当是他们,你又要如何做呢?”账房先生问他。

  “干他娘的,你上回不是说了么,当舍命时就得舍,否则没真没人把咱哥俩当颗蒜了。”马善仁犹在怒火中。

  是啊,这么些年来,让他如此尴尬的也就这一回了。春红天未亮就哭哭啼啼的跑到他宅子里,那梨花带雨的样子,更是让他火烧得厉害。

  “怎么干?找谁干?找丁斩照旧找金老七?”账房先生说:“这大业盟也不是一小我私家,老哥,冷静些,好不?”

  妖刀丁斩是近几年来武林中最杰出的后起之秀,俨然已是这一代青年翘楚的领军人物,“妖刀十七斩”自出江湖便就所向披靡难逢对手。丁斩是大业盟第一任盟主“烈焰大佛”欧阳复的义子,欧阳复也是极喜爱这位天赋异禀的孩子,而他也没有辜负欧阳复的悉心栽培,一身武功已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近年来欧阳复爱妻亡故悲恸之下半隐半退。丁斩接班后,这一年时间大业盟在他的打理之下更是蒸蒸日上。

  大业盟启创之初便有十一罗汉,除盟主“烈焰大佛”欧阳复之外,十一罗汉即是大业盟的功勋之臣,如今这十一罗汉有战死的,也有叛出的,到今日只剩余硕果仅存的四位,那金老七即是其中之一。

  在马善仁的眼中,这两小我私家动不得,动不起,非不敢,而是不至于。

  这原理马善仁自然也明白,大业盟与天机门这京国都的两局势力这些年相安无事,若真有哪一天要撕破脸,那也是许山河或丁斩来撕。他这样的事,显然还到不了这个台面。

  “把吴双英他们几个找来,今晚先铲了它几家赌档再说。”账房先生说:“什么都不动那也不行,要不真就让他们骑头上了。”

  马善仁恨恨的说道:“不用等晚上,你陪我去四海茶室走一趟吧!”

  四海茶室是大业盟在京都的工业之一。有时候丁斩会在四海茶室里品茗服务。马善仁和账房先生二人迈步至四海茶室时,丁斩不在,金老七和独狼孙大有另有狮王余争三人正在品茗。

  金老七正在二楼与孙大有和余争三人有说有笑的喝着茶,看着街上马善仁四人气势汹汹往这边过来。他三人其实正在说笑的便正是春红深夜造访香妃楼的事。这种趣事,男人们都喜欢。

  看见马善仁来者不善的样子,金老七知道这是兴事问罪了,春红夜投香妃楼这事被扎实的何在了他大业盟身上。金老七手指着楼下怒气冲冲的马善仁向孙大有和余争二人示意了一下,三人会意一笑,啜了一口茶,好整以瑕的等着马善仁二人。

  马善仁这几年把问天茶室打理得井井有条,与春红厮磨了两年也算有些的真情实竟,他也一向宠溺,若非春红出生欠好,加上家中那河东狮吼醋意极大,马善仁老早想纳为小妾了。这一早见自己的女人受如此折辱,他若生气也是情理之中。金老七纵不会有什么感同身受,但也不至于把幸灾乐祸的样子摆在明面上。

  当马善仁几人上楼后,金老七几人主动的站了起来迎了上去,算是行了个田主之礼,说:“马老板,难得来我们这小酒楼啊,稀客,稀客。来,这边请。”又对着账房先生施礼,说:“崔先生也一起来了,请吧!这边坐。”又指了孙大有和余争说:“独狼孙大有,狮王余争,几位应当都认识!”

  马善仁仍旧阴冷静脸,拱拱手算是打过招呼,便对金老七说道:“金老七,你们这招玩得有些损了吧!”

  金老七说道:“马老板当是有什么误会了。昨晚之事与我们可没有丝毫的关系。咱们两家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的,这等龌龊的事,不是我们大业盟会做的。”金老七知道马善仁的来意便也不兜圈子。

  “哼,是么!只是我想了想,这偌大的京国都,除了你们大业盟,我想不出谁会来撕我马善仁这张脸,除了你们,谁会有那个胆子!”马善仁恨恨的说道。

  独狼孙大有在一边说:“马老板,饭可以随便吃,话欠好乱讲的啊!你这么说,可有凭证?”

  “对啊!马老板有火可不要撒到我们大业盟的身上。”狮王余争接着话说。

  账房先生本不想来,他知道这无凭无据的跑去得不偿失甚至会被奚落,可总不能看着老伙计受此窝囊气。可就在一转眼间他心中有另了主意。

  “马老板,崔先生,我们大业盟向来守规则,这么多年下来,我们何曾做过什么越界的事情?江湖的规则虽不能成文画押,可江湖中人讲的本就是这信义二字,春红女人的事情我们也……!”

  “呯”一声,账房先生没等金老七把这话说完便一掌拍在桌上,脸带愠色,沉声说道:“金老七,放你娘的春秋大屁,今日我们过来可不是跟你来嚼舌根子的。”马善仁都没想到这位老伙计为这事居然动了怒气。那一掌拍下去声势巨大,只是那桌子却纹丝不动,就连桌上的茶水亦都没有一丝的晃动。

  素来都沉得住气的账房先生居然如此动怒,倒是让金老七颇有些意外,但受此冤枉,又让对头杀上门来,这口气他如何忍得不下去了。只是面上仍旧沉住了气,徐徐的站起来,颇有些不屑的说:“怎么?马老板,崔先生,真把这四海茶室当撒气的地方了?”手上端起桌上的茶杯正要喝,那桌子突然就散了,四脚哗啦折断,那桌面一磕到地上,竟然呈碎片似的四处裂开。正是账房先生刚刚那一掌拍下去掌力渗透至那桌面而不停侵蚀后寸寸撕碎,外貌看安然无损,旦有风吹草动便立时呈撕裂,那桌面已化成腐木。

  金老七三人脸上大骇,即是马善仁也受惊不小。他是真未曾料到自己的老伙计何时功力精进于此。但他更受惊在于,老伙计不再隐忍了,老伙计这一掌实在是让万万想不到的。

  账房先生此举自是震慑之意,说到底却是想试试自己这“蚀心大法”的进度。那桌子这么裂开之后账房先生心中欣喜不已,知自己的内功心法又大有增益,但却忏悔刚刚的这显露的这一掌了。他知道,这一下是有些急了。

  账房先生显露出这一手绝活金老七看在眼里,脸上不动声色,但内心明镜似的晓得,就这崔先生露的这一手功夫他是万万敌不上的。眼前这位天机门四大堂主之一的人物他金老七并不发憷也不愿意去招惹,但人家都杀到面前来了,你能退吗?

  虽然不能退,对有些人来说,面子大过一切,对于金老七来说,即是如此。金老七一阵冷笑,说道:“哼,崔先生若是要强行折辱我大业盟,我金老七第一个不允许。大业盟这几年能拼下来,靠的即是一身胆气。久闻天机门的四大堂主均是武林中的成名前辈,一身武功更是深不行测,就让我领教一下这盖世绝学。”

  “让丁斩来吧,你还够不上!”马善仁见到老伙计已然如此了,便也放开了束缚,站了起来,对着金老七三人阴侧侧的说道:“告诉丁斩,明日此时,我们再来。”

  “这里可不是你家后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金老七说完手掌翻动,又眼看着马善仁,拉开架式说道:“另有崔先生,既然也一起来了,那我们一起领教一下。”

  “我二人原本无意江湖,奈何尔等欺我太甚,士可忍而孰不行忍。即然你金老七执意如此,那就出招吧!”马善仁这番话也是智慧,即讲明了不问江湖之意,又摆出了一副被逼脱手的样子。

  “呵,真是笑话,身列‘天机门’四大堂朱雀堂堂主,竟说自己退隐江湖。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金老七说着,手中茶杯射向马善仁。那茶杯平平徐徐的,在半空恰似有股力在下面托住一般。

  这种恰似无力无疾且软绵的平缓马善仁却不敢小视。金老七江湖大号“斗转乾坤”,一身“乾坤混元”功独步江湖,看似平缓实则力逾千钧潜伏杀机。当下十足十,全身气聚于掌中,以握杯之式迎着那茶杯握去。

  金老七拇指食指合拢将那茶杯稳稳当当接过,经手时却觉茶杯如滚水烧开盘的滚烫,心知只在倾刻间这杯茶便被金老七的内功催至滚烫。马善仁口中赞一声:“乾坤混元功果真名不虚传。”又一声闷哼:“来而不往非礼也。”说着手上凌空劈出一掌,那一掌带着咆哮声,足有万马飞跃之势,随后又手腕一抖,那茶杯脱手而去,驾着这一掌之势亦是不疾不徐地向着金老七而去。

  金老七见势知是劲敌,那茶杯逼到近前时金老七才瞧得清楚,那茶杯在半空中还兀自极速的旋转着,那速度快到非细看而不知。金老七瞧得清楚时那杯子已近在眼前不及换招,只得徒手去接那杯子,那杯子一触手,便即散开,一丝一寸的裂开,杯中茶水便如利箭一般射出,这一下金老七始料不及,更是未及躲闪,脸上马上一阵刺痛,很快脸上便泛起了细细的红点

  。这二人只不外举手之间便分出了高下。只是金老七亏损在事有急遽,否则也不至如此便就输了个洁净。

  孙大有和余争自知不敌也没敢动手,金老七吃了马善仁这一记反倒冷静了些,说道:“不愧是一代枭杰,天机门堂主果真厉害!。我金某人佩服!”马善仁冷哼一声,说道:“告诉丁斩,缩头藏尾玩阴招,我天机门最是不怕。”账房先生也悠悠说道:“从来只见人怕鬼,何曾能见鬼怕人。要怎么玩,尽管放马来!”

  金老七虽也败了,总也是小我私家物,气势上并不示弱,说道:“好汉做事好汉当,春红之事与我大业盟无丝毫关连,信或不信随你。”

  春红之事说透了不外是面子上的事,马善仁已出头折了金老七的脸,即是赢回了这面子,便也犯不着得寸进尺。马善仁与账房先生自然识得分寸,留下一声冷笑离开了这四海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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