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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有情

第十六章:蛊惑人心

天下有情 小悠老爹 6247 2022-01-25 11:07:32

  巴图算是首批随南蒙军马过到京都时的南蒙族人,眼看着京国都从一个边陲小镇慢慢酿成了比肩长安的京国都,他从街边贩卖羊毛羊皮和羊奶的生意做起,到现在已在京国都购置良田宅邸,这十多年下来亦算积攒了殷实的家底,但离他日思夜想的豪商巨贾和光耀门楣仍相去甚远。

  愁肠不解之时便会想着去到“聚龙湾”的那个台子上去消遣一把。只是近日连番频频都输得他心烦意乱,直是恨意难消。这一日愈甚,从红日当空输到斜阳西照,眼看着手上仅余的几两碎银,他咬咬牙,全部押到上去了,绝不犹豫的仍旧买了个‘大’,这是他连续第七把买‘大’,也是连续输的第十九把。

  买定之后,他搓着手,又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现在在他而言,已非是银钱输赢之事,更象是定他一生运数之事。在他劈面坐着的那人挂着一副吃定了他的笑脸,每一次都买他的反面。

  是以,他连输了整整十九回,而那人就连赢了整整十九回。这一次,仍旧如此,他输到第二十回,把身上所有银子都输了个洁净。那人则赢到第二十回,身边银两已聚集如山,脸上更是笑开了花,颇有些自得的样子看着巴图。

  旁边围坐了一圈瞧热闹的人,眼见巴图连续的输了这第二十回,众人哗然,有人哄笑,有人叹奇,有人啧啧摇首,亦有人惋惜,更有人跃跃欲试。巴图不知道是因自己的晦气让那人连赢了二十回,照旧因那人的运气而使得自己连输了二十把,总之他心中恼恨不已,但却又敢怒不敢言。

  只因,那人是木老爷。

  连问天茶室和大业盟的人都不敢惹的狠角色。是以,他纵然脸色涨得如猪肝色一般了,也只能拍拍屁股走人。他只是没想通自己为何会同这号人物给斗上气了,暗地里他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刮子。

  他正起身离开时,那木老爷开口说话了,道:“巴老爷且慢走,容小老弟我絮叨几句!”巴图站住了脚但也不转头,也不说话,只侧目斜视。那木老爷朗声笑道:“我瞧巴老爷这几日手风不顺,便多留意了一些,这才觉察到,我是要恭喜巴老爷啊!”

  巴图冷笑一声,说:“赢就赢了,犯不上还要来取笑我一番吧!”那木老爷说:“哪里的话!你真不信我?”巴图带着一脸的苦笑,干巴巴的说道:“这七八天来每场必输,今日尤其是输得窝火,你木老爷还说凉爽话,恭喜我?你倒说说看,我喜从何来?”

  那木老爷把身前赢下来的那堆银子尽数装入衣襟中,走过来拍着巴图的肩膀,说:“走,咱们上兄弟酒楼去,那边的大羊腿昨晚就把我给谗醒了,我请你!”

  巴图输成这样本是全无兴致,但又想看看这木老爷所谓的喜究竟从何而来,犹豫之下,那木老爷一个使劲,声音抬高了说:“你这小我私家,婆婆妈妈的,老子难得心情好要请你吃羊腿,你还不给面子啊!走,走了!”

  近日常去问天茶室的人都知道,这个木老爷是问天楼里的贵客,行事狂妄荒唐,常随便的请人喝酒听戏,巴图自然也是知晓的。见那木老爷耍横使蛮的劲儿又来了,便就不再推辞,随着那木老爷去了那家兄弟酒楼。

  京国都最好的酒楼在问天茶室里,确实好但也着实贵,轻易之人莫敢进前。若论说京国都最有特色最受接待的酒楼,那必是南门街上的兄弟酒楼了。这兄弟酒楼的两大招牌即是那胖厨子的烤羊腿,每当夜间那香味满城飘荡直让人馋涎欲滴。另有一个即是高原上的青稞酒,尤是那春酿青稞,经四轮清蒸清烧,再陈个一年半载便成人间醇酿佳品。京国都内但逢红白喜事均要定制这兄弟酒楼的纯酿青稞。

  二人到兄弟酒楼正是用饭时间,这酒楼生意果真是好,一楼已全部坐满,那店小二都无空招呼,二人只得自行上去二楼寻了个空座。等店小二茶水碗筷端来,那木老爷要了一只大羊腿,一碟花生米和一盘羊杂,再要了两坛春酿的青稞酒。巴图仍有些闷闷不乐,没等那酒菜上来,便就问那木老爷,说:“木老爷,您就说说,我这喜,从何而来?”

  那木老爷说道:“不急,不急。该来的赶也赶不走的。来,咱先来一个。”说着把手中的茶水碗举了起来碰了碰巴图身前的碗仰着脖子一气便就倒进了肚皮。巴图来了个一饮面尽。

  那木老爷放下碗,抿了抿嘴,说:“巴老爷近来可输了不少,但如今日这般连着输二十把的,认真是难得一见,聚龙湾这么多年预计也就这么一回吧?”

  巴图究竟是生意场上的,也是见识广博之人,听了那木老爷的开场话却也不生气,还能带着自嘲的说道:“也是哟,我这如此的输法还真成场子里的笑话了,要着名了。近些日子这手气真是邪乎。”

  那木老爷漫不经心的说道:“要我说,说禁绝这也是转运之势。”巴图脸上有些不悦,看着那木老爷,说:“木老爷,赢了我的银子还要来寻我开心了?”

  说话间,店小二将那羊腿和青稞酒都已端上桌,那木老爷一把就扯下一片羊肉大口的嚼起来。又端起了碗中的酒,也看着巴图,说道:“我瞧巴老爷也是见过世面的富贵之家,输了这几百两的银子就这般的不痛快?我也不会看相算卦,只是知道我们汉人里有句话,不知你听过没有?”

  巴图问道:“是什么话?”

  那木老爷慢悠悠的说道:“时来运转,物极必反。你应当是听过的吧!?”见巴图点了颔首,便又问道:“那你可知晓此话之意?”

  巴图说:“你的意思是,我此次输得极稀有,就定当是有其它转运之事要来了。”一面思索着,也举起了碗中酒一饮而尽,说道:“想来也是,这般稀有的输法,说不定是什么兆头,可一定就是佳兆吗?”

  木老爷笑了,说道:“这我就不知了,非吉即凶呗。我只是见老哥你虽在输银子,但满面红光之色不改,前额亮堂得紧,此象绝非凶兆。”那木老爷这话让巴图听得顺畅极了,他心头亦是如此思忖,这汉人不另有一句话叫塞翁失马蔫知祸福嘛。

  那木老爷又说:“我们汉人里另有一句话,叫作‘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只是,话虽是这么说,事情还要靠自己去办,才气收此桑榆。等,总是等不来的。”巴图点颔首,说道:“木老爷此话对极了,我巴图做事从来就爽性,只是这回,还真不知要从何入手呢。木老爷可否指点一二?”

  那木老爷哈哈一笑,撕下一片羊腿肉,说道:“我指点个屁啊。瞧着你输得这般难得的样子。偏偏那个赢的人照旧我。因此才想起有这么一说,”又问巴图:“这京国都里除了这问天,另有哪处值得一玩的地方啊?”

  巴图想了一会,又摇头说:“要说玩,除这问天楼还真没此外更好玩的地方了。有酒喝,有戏听,另有女人玩。”那木老爷听到他这般说法,摆出了一副烦腻的神情,说:“天天酒肉穿肠的,也没个劲头。男人还须求功名,立功立业的,光耀祖上,荫护子弟,那才是真男儿。”遂又叹一声,说道:“当年淮阴候不外一介布衣白丁,亦能于乱世赚了个封疆拜候,成为一代枭雄。如今我等只能在这乱世之下轻易偷生,疏弃时光,唉……”言语之下甚有惆怅或有不甘。

  草原上的人向来都是吃大碗的酒吃大口的肉,那木老爷酒力极佳,喝起来也是痛快,没多久巴图那张肥嘟嘟的圆脸通红一片,倒象是两片秋天的红叶。这酒过三巡后,这二人的话语间也象是亲近了许多。

  巴图见木老爷这副神情,说道:“也是,以你木老弟的一身本事,就应是个封候拜将的种啊。”巴图这话说得极是认真,略停了一下,又说:“只是,兄弟我说句不应说的,你要听着不舒服就当我没说过。”

  那木老爷一摆手,说道:“有什么话,直管说来。”巴图凑近了些说道:“以老弟的能耐,何至于在这问天茶室下作个吃客。说得好的,是问天楼马老板识才,说得欠好的,那说什么的都有啊!外面可都传着了!”

  那木老爷显然生气了,桌子一拍,高声说道:“他奶奶的,什么人说这样的话,老子把他脑袋揪了,”随后又叹了一口气,说道:“说来也是,我不象你巴老爷,有基本有家业在,听说其时是伯颜将军把你们带到这边来的,对吧!有伯颜将军这座大山在,巴老爷的豪富大贵自是指日可待。”

  提到伯颜,巴图脸上多了几分自得之状,说道:“十几年前我们随将军来这时,这京国都可照旧个小镇。哪有什么南门街、西门屯,承天门另有崇华街的,都是一片偏僻的大草地。要没有伯颜将军,没有我们这些人,哪里有现在这般的京国都啊!几十万人的京国都,可了不得,当年盛唐治下的长安也不外如此吧。”

  巴图这番话还带着骄傲,随即又有些降低的说:“现在的京都人太多,不比以往咯。”那木老爷说:“有何差异,京都照旧京都嘛。能有何差异?”

  “那自然是差异了,自南线北阳战事之后将军便不常在京都,现在京国都里都是长世子的人。那帮狗奴才,一个个威风八面的。我们那帮人慢慢的也不得势了。”

  “那不能,但凡伯颜将军在,这京国都里还得是他的天下。世祖不在,长世子不是个孩子,都是将军看着长大的。伯颜将军快要返回了吧?”那木老爷问。

  “那就不知道了,只听说前些日子北阳城已经破了。这么一算,将军也是要返京都了吧。”

  那木老爷一脸惊讶的样子说道:“你真不知道啊!我都听说了,伯颜将军近日将回京都,世祖也要来,为将军庆功!”

  这话刚一落地,邻桌有人接话,问道:“可认真?伯颜将军要回来了?可有准日子?”说话那人肩宽腰粗,一张脸和巴图一样圆圆的,粗眉大眼下围着一脸的络腮胡子,耳朵上挂着一个大大的银坠子,一看即是南蒙人,只是衣裳都已是汉人衣饰。与他同桌的另一人俱是一般模样。

  那木老爷眼睛望了望四周,放低了声音说:“确定要回,只是说禁绝是哪一天。怎么的,列位是……?”

  那络腮胡子说:“我们几个本是将军麾下的散骑兵,将军那年征讨北阳把我们留下来卫守京都,自此就难见将军一面了。若将军要归来转头,不知道同去的那些兄弟是否也一同归来转头。”又问巴图:“这位年老,当年也在将军账下吗?”

  巴图摇头说:“我随将军一同来的,但不在账下听命,是为杂役,做的是军需筹务。厥后自做营生做些小买卖。敢问几位兄台现下在那边当差?”

  络腮胡子指了下身边那位,说:“我二人已不军营了,现只是荣家贵寓看家护院的。”随即这二人抱拳拱手算是正经打了个招呼。

  那木老爷问道:“两位,冒昧问一下,这荣家虽也是京国都的显赫世族,能进府做护院也是极不容易的非一般人,但终归比不得京都府兵吧?”

  络腮胡子有些气愤的说道:“那是自然,京都府兵又岂是这护院的可比。府兵原本由兵部辖管前两年改到府尹治下,我们一些原隶属兵部的人便给安了些罪责就被踢出来了。连个军饷都给扣了,只好寻了个护院的差事。唉,若是将军仍在,我们又怎会落得如此田地。”

  巴图哦了一声,说道:“居然另有这等事?真是欺人太甚。为何不找将军替你们做主?”另一位喝了一口酒,轻叹一声,说:“将军一向军务繁多,这等小事也不敢去劳烦他。再者,将军常年不在京都,有些事情他也未必知晓。这京都府尹虽是听令于长世子的,但将军若是要加入此事,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那木老爷遥遥的对着那二人端起了那酒碗,招着手说道:“二位兄台过来座吧,今日这份算我老木的。”招呼那二人入座后,便又说道:“那你们当让将军知晓此事啊,正好趁将军此次返京。”

  那木老爷这么一说,络腮胡子这二人面面相觑,一副迟疑不决欲言又止的样子。巴图看在眼里,说道:“唉,有话就说嘛,木老爷是痛快人,也是个热心肠的,本事大着呢,问天楼和大业盟都得供着的主,说禁绝给你们做了个主。”

  那木老爷呵呵一笑,说:“巴老爷言重了。只是我觉正好将军要回京,那可是得了北阳城取了大胜,世祖是要亲自来给将军庆功的。那哥几个不正好都去给将军抬个声势,给将军演一出当年淮阴候的衣锦回籍。”

  巴图听闻这话,一拍桌子,说道:“对啊!照旧木老爷心思灵巧。咱们只需弄清楚将军几时返京的准日子即可。”说着见到络腮胡子这二人仍一脸疑惑,又说道:“木老爷都说得十明白白了。到时咱给将军来个夹道接待不就好了嘛。多找些人,把当年的一批兄弟们都集起来,去给将军回京壮声势,将军只要见着咱们这些熟悉的脸儿,后面的事就好办了,对差池!”

  络腮胡子这二人点颔首,脸上带着喜乐,问道:“就不知这……”话还没落完,就被那木老爷截断了,说道:“这准日子我去探询来,回城所经路途也一并探到,你们筹集好人就好,人越多越好。念几声口号,象军营里的那种,让将军一进城就能听获得,那叫一个舒服。”巴图和络腮胡子这三人听到那木老爷如此一说,精神一振,立时对木老爷拱手作礼,连声称谢。

  四人正计划商议得热闹时,听得几声急促的脚步声“噔噔噔”上得楼来,二一老一少位两位腰带虎头刀的衙门捕快走到这一桌子边,那青年捕快大咧咧对着这一桌子的人说道:“你们中谁是那木老爷?”

  巴图眼睛也不抬的,问道:“何事寻木老爷?”那青年捕快说道:“奉我们铁都头之令,带木老爷回衙门上问事。”没等巴图再说话,那木老爷说道:“我即是你们要找的人,告诉你家铁总,要问事到问天楼来。”

  一旁的年长捕快脸上挂着笑,抱了拳头,说道:“我们都头就在问天楼等您了。木老爷,烦请回一趟。”那木老爷手中撕下一片羊腿肉,塞入口中嚼了几下,对巴图和络腮胡子等三人说道:“那我就先去一趟,你们几位先议着。过几天几把消息探准了来寻你们。”又从怀中掏出那些赢来的银两都放在桌上,抱拳作礼,说道:“巴老爷,这银两你收回去吧。我赢了个开心就成。你们几个慢慢坐着,我就先走了。”说完这才站起身来,那老捕头也不多说,只抱拳对着巴图几个作礼,赔着笑,与那木老爷一同走了出去。

  巴图见自己输走的银子又堆在了桌上,三人都对木老爷这番的慷慨漂亮均是大加赞赏。目送着木老爷下楼之后,这三人又再商议起如何恭迎伯颜返京之事。

  这边木老爷随着那一老一少的捕快到了问天茶室,那京国都司总铁画秋正襟危座于大堂之内。那木老爷远远便展颜启笑,走上前,抱拳说道:“铁总,这急急遽的召在下过来,是有何要事?”

  铁画秋的语气照旧那般的酷寒,说道:“昨日夜半之时你在那边?”那木老爷说:“就在屋里,并没出去,有事儿了?”铁画秋只问:“可有人证?”那木老爷摇头,说:“没有,昨晚喝了些酒,早早便睡了。并无旁人。”

  铁画秋又问:“与何人喝的酒?在那边喝的酒?”那木老爷有些不悦的说:“铁总,这是出了何事,我要是不说呢?”“哼,是嘛!”

  “若在这里不想说,那就只好请木老爷到衙门里说个清楚了。”铁画秋冷笑一声说道。

  那木老爷不甘示弱,回道:“哦,那我若是不去呢?”此话一出,铁画秋脸上一寒,那一老一少两位捕快嗖一声从腰间拨出佩刀,只待铁画秋一声令下。

  正是焦灼时,门外一身影急急的赶了进来,那人又矮又肥,正是问天茶室的东家马善仁,马善仁站在铁画秋与那木老爷中间,说道:“今日外边日头正烈,各人伙都收焚烧气。铁总,有什么事,坐下来慢慢聊。木老弟,铁总向来行事公正,欠好妄为。”

  铁画秋照旧一声冷笑,说:“例行办案,木老爷即无意回话,只得请木老爷走一趟。”那木老爷亦是铁青着脸,说道:“寻常问话自当有回,我美意舍了与朋友的酒肉随着回来,只是耐不得铁总如此问法,叫人如何痛快得了。”

  马善仁凑上前在木老爷耳边低语道:“这是京国都,京城重地,律法森严,你若果真抗命被人诬了个藐视王法,那就糟糕透了。你先随铁总去,我自会去打理。就当换个地方休息。切勿生失事端。”

  马善仁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是想,这家伙何时把那块铁木疙瘩给冒犯了。这样也好,让这家伙去衙门里呆几天,眼皮子下也好清静几天。心中念头一定,便又对铁画秋说:“铁总,这位兄台是我马某人的好兄弟,礼数上有不周全,但请铁总多担待些。与你一同去是无妨,但请铁总莫要为难才好。”

  铁画秋冷冷一哼,并不说话,那青年捕快却是说了:“马老板,马大善人,这京国都里谁敢不给您马善人的脸,那是不想混了。”

  马善仁脸上堆着笑,说:“不敢,不敢。都是各人赏脸,给我一口饭吃。”说话间对着柜台处招了招手,说:“快,给铁总另有二个官爷备些好茶来。”

  铁画秋挥了挥手,说道:“马老板,不用客气了。公务在身,就不打扰马老板做生意了。木老爷,请吧!”说完便往门外走却。那一老一少两位捕快行动一至一左一右的便站在了那木老爷两侧。木老爷见此不悦之情跃然而上,横眉扫了一眼但终是忍了下随着铁画秋便走出了问天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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