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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有情

第九章:千里秘会

天下有情 小悠老爹 5998 2022-01-18 10:32:42

  只见秦和又大大方方的到迦德面前,说道:“大师,请在此稍候片刻,我与百里将军就几句话的时间。”迦德也不说话,只做了个请的行动!

  秦和便一把拉住百里莫的手,说道:“来,莫先生,我们里面谈!”又向一边远远的招着手,说道:“你再看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说话间,那个头带斗篷一直缄默沉静不语的人走了过来,三人并肩向那大殿里走去。

  三人进到大殿之内,余下方无恨、李孤阳、柳青山和刘福春等人守在大殿门外。迦德、鬼王和萧鹤发这一众人则在寺院之外期待着。

  迦德此时静下心来,看着伤在自己手下的诸人,李大、小五和李孤阳莫不是重伤倒地。心中大是过意不去,便自走了已往,从怀中掏出密宗养气神丹“玄天丸”一一递了已往。柳青山看着怀中仍在昏睡着的三虎子,也径直行到迦德面前,请迦德加以救治。迦德检察一番告诉柳青山,道:“这孩子身中鬼王的“幽冥追魂掌”,鬼王一门向无解毒之说。这一掌之力若未经子时,那还好办。只是如今这阴毒之气在那子时之间趁全天中阴气最盛之时已渗入五脏。如此便就难办了。”语言间略有犹豫,继又说道:“童子十三起及至破瓜之年皆为固本培元的紧要之时。是以,若十三岁之时在童子之身之前如不能将体内之毒全部除尽,那本元之躯无以恪守,则性命难保。若天意有心怜爱,这孩子基有造化,我倒可以一试。”

  柳青山便忙问道:“请教大师,应当如何?”

  迦德说:“以体内纯元真气化解这纯阴之毒”。

  柳青山当下双手合什作揖,恭顺重敬的说道:“大师,当今天下至纯至阳纯元真气自非龙象般若,请念在这孩子……。”

  柳青山话未说完,迦德便打住了他的话,暗唱佛号,长叹一声,说道:“也是孽缘。这孩子随我同去吧!若果真有造化,十三岁那年你再来找我吧!”

  见迦德如此一说,柳青山叩首铭谢!

  柳青山又踱步至方无恨面前,施礼,说道:“久闻不死神龙台甫,今日得见果如天人下凡,晚辈柳青山见过方先生。”

  不死神龙方无恨成名数十载,当年三龙聚首狙杀修罗王,那一战岂止是惊心动魄,直可谓胜者悲壮,输者惨烈,鬼神泣之已成绝唱。柳青山对此典故当年在军中已熟听了不知有几百次了,如今见方无恨行事果决无拘小结且平易如邻家兄长,心中顿生亲近,不自觉间便就上前施以晚辈之礼。

  只是柳青山这一拜尚只及弯腰,便觉一股力道托住使得他无力再行施礼。方无恨也微微一笑,说道:“山中野人一个,这等凡俗之礼不用才好。狂人柳青山,果真是少年老成,后生可期。甚好,甚好!”

  说话间,李孤阳和刘福春二人也相继上前,柳青山与刘福春相视一笑,二人结结实实的相拥在一起,这二人是赴汤蹈火的好兄弟,多年未见之下竟又是在一场恶战中携手并肩,这二人自然是少不了一番在嘘寒问暖。李孤阳虽是与柳青山初识,却一下子便喜欢上了他的忠义刚勇,洒脱爽朗另有他的桀骜。

  而另一边,鬼王与高氏兄弟则在一旁冷眼视之!萧鹤发仍是那副旁若无人之状。迦德已盘膝而坐开始了他的吐纳调息静心养气。

  那一场鏖战之后,寺院内重回了一片平静。

  凤凰庙经年失修,已是破败不堪,但殿内那几尊怒目而视的塑像仍旧庄严且肃穆。

  殿内三人,百里莫、秦和与那斗篷神秘人。

  秦和上下端详着百里莫,拉着百里莫的手,唏嘘一叹,说道:“莫先生,这几年受苦了!”那样子倒象是多年未曾谋面的挚友。百里莫笑了笑,说道:“还要谢谢秦相的玉成,这几年过来,虽是清闲了些,但却是舒坦,能吃能睡,尤是踏实。”百里莫一边说着,一边也注意着那个带着斗篷一直不说话的人。

  秦和朗朗一笑,说道:“是么,哈哈,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只是这清闲日子过得久了却也是闷得要紧。圣上那边时常念起你,此次本想效防当年宋太祖的雪夜寻普亲自寻你,但实在事务繁多,且身子骨最近也弱了些,经不起这远程颠簸。想到这么多年让莫先生受了这大委屈,便特意嘱我带了这位贵客一同来探望。你猜猜,是谁?”

  百里莫也不说话,只是定睛看着眼前那位斗篷神秘人。

  那人略有迟疑后,慢慢摘下头上带着的斗篷,露出了一张青春少女的脸,那少女嘴角浅笑,向着百里莫端规则正的行了个礼,口中说道:“学生凌珑,见过老师!”。

  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大悦国国君的长女,大悦国的凌珑公主。这位公主琴棋书画与诗词歌赋样样俱通,是大悦国中颇有名气的才女。她出生时便在百里莫身边,未及髫年便拜百里莫作老师,与百里莫已俨然父女般的亲近。百里莫当年曾有过一子,大悦国还未定国之时便就定下了娃娃亲,只可惜百里莫之子不幸战亡,自此之后百里莫更待凌珑视如已出。

  百里莫未曾想那位斗篷神秘人竟是凌珑公主,见凌珑行的是师生之礼,心中厦悦,快步走上前,上上下下审察了一番,说道:“珑儿,你怎么来了!这路途之远,怎么,怎么……敢劳公主这般颠簸,实在不应该。”

  百里莫起初欣喜之下唤出公主小名,后才又以公主相称。这本是失礼之举,但凌珑听得却更是亲近。凌珑说道:“没有什么不应该,想念老师了,珑儿自然是要来看的。老师又瘦了。这么些年让老师受委屈了。珑儿早应该来看老师的。”凌珑几欲泪下,情真意切的说着。秦和在一侧说道:“圣上嘱托,莫先生与公主最是亲近,有些体贴的话只得公主说,莫先生才会觉得宽喜。”

  “公主长高了,成大女人了。”百里莫欢喜之余却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他双手原本伸展出来想要如从前一般抱上一下,却终是缩了回去。究竟这六年来凌珑公主模样已有大变,不光要尊君臣之礼,更要顾着男女之别了。

  秦和笑着说道:“那是虽然,公主如今是大悦国的大才女了,几多青年才俊都日思夜想了。就没一个是公主瞧得上的。”

  凌珑公主身子藏在那宽大的袍子里,脸上未经粉黛,那不经雕琢的天生丽质果真是藏也藏不了的。究竟是初开的少女,听到秦和的夸赞,终是免不了一丝的羞涩,说道:“秦相就不要拿我取笑了。”尔后又正色说道:“老师,您当晓得秦相与我这么千里奔袭所为何事?”秦和没等百里莫答话,便接着说道:“圣上在半月之前顽疾复发,如今已闭朝数日,朝中现已大乱。当下的大悦国内外皆困,要说是到到生死之际也并不为过。莫先生,你不能再歇了呀!。”

  听到秦和这番话,百里莫心中也紧了紧,但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秦和。

  秦和略作停顿,却见百里莫并不说话,便又说了下去:“北阳府三日前归了南蒙,宇文焕归降,文将军战死。这些你定已听李孤阳讲过了。也是如今大悦国人人皆知的大事。说大悦国如今是人心惶遽也并不为过。但比这个越发迫切的是什么,莫先生应该知道一二!圣上因何顽疾复发,莫先生也应能猜中一二!……”

  秦和的话尚没有说完,凌珑在一边急切的说道:“老师若再不回去,我大悦国……。”凌珑这话一说到这里,就由不得百里莫再不做回应了,百里莫赶忙截住了凌珑没有说下去的话,说道:“公主,你有事慢些讲。圣上天纵奇才,乃一代雄主,当初我大悦国从边陲蕃镇起兵顺应天下局势,遭了几多困境,破了几多绝境,闯过几多危难,才建起了这千秋大业,当下此等区区小事,不行乱了方寸!”

  酷暑之下,大殿之内尤其闷热,更是让秦和这个肥胖体虚之人已是汗如雨下,一向养尊处优的他实有些受不住,顺手从腰畔取了水馕猛猛的饮了一口,再又拿起了神案下的那已破烂的蒲团当起了扇子,一边摇着,一边说道:“当前最要紧的,不是北阳府的事。而是朝中乱党!”又咽了下口水,又问道:“这乱党,你可知是谁?”也不待百里莫回覆,自顾说道:“正是当朝太子。”

  这一下便如惊天响雷。当朝太子谋朝篡位?不行能,百里莫心里这么想,口中也这么说道:“不行能,太子一向忠孝,品行规则,又怎会行此犯上作乱之事!”又向凌珑公主问道:“公主,你与太子哥哥自小相随相伴,太子忠厚之心你应比我更知,乱党之说究竟从何而来?”

  “却不知为何,太子哥哥几个月之前象是发了魔障在太子贵寓整天叫嚣要亲临皇位,统领天下,更闹着要驻进那养心殿去。众人皆无力劝阻。此事后传至父皇耳中,父皇震怒之下罚他禁足三个月。却不想,刚刚解禁没多久,太子在十几日前竟调动他的近兵围住了父皇的养心殿,并欺压父皇马上退位。”凌珑说道。

  “太子的近兵如何能进得了圣上的养心殿?圣上的近前侍卫和大内府的禁卫军呢?太子如今身在那边,可还安好?”百里莫急问。内心自忖,一向仁孝宽厚的太子是为何突然如此性情大变。而这些的近兵是如何进到了养心殿的。光是这大内府的禁卫军都不是太子近兵可以愈越得过的。

  “幸有诸位大臣舍命劝谏,太子如今还算安好,只可惜林太师与钟将军等人受此牵连已被打入了大牢。如今正在圣上的精舍中歇养,”秦和说道:“只是圣上原本龙体欠安,此番一来更是急火攻心,当天便顽疾复发,晚间便咳血不止。圣上痛心啊,自那日起便休朝至今。朝中巨细之事便不再过问。即是北阳城将变之事也只是召了我进去。唉,不外寥寥数日,圣上竟是须发皆白,顷刻间人便憔悴了许多,老了许多。”

  得知太子尚未遭不测,百里莫紧绷的心也是轻松了些。又听得圣上如此心境,心里难免又一阵唏嘘。“我是料想到朝中必有大事发生,否则哪里会要秦相千里迢迢的来这偏僻之地。却没想是出了这等大事!”百里莫痛心的说道。

  “你也猜到了!难道这南蒙的伯颜他们也猜到了?”秦和眯着眼,问道。

  “六年前圣上贬我出京,因有人告我与伯颜在齐鲁时有密约。有人说我是被人构陷,其实是确有其事。当年我与伯颜曾有言说,如北阳城破,我便随他一起辅佐世祖。只因当年我若不这么说,又怎么借伯颜之手救我手下众兄弟之命?是以,昨日南蒙伯颜来访是在我意料之中。只是,秦相差李孤阳八百里彻夜奔袭,虽非意料之外,但总隐隐觉得还另有他意。果真也是如此!”秦和刚刚这样的怀疑百里莫心中自是不痛快的。他与秦和其实说不上是死敌,甚至在有些时候两人其实可算是同谋。但有时秦和说话的样子总是让百里莫觉得颇有些不快。尤其是他眯着眼说话时的神态。

  “莫先生果真照旧莫先生!”秦和嘿嘿一笑,说道:“当年为先生修筑那石屋,并暗修秘道,果真是派上用场了。若非如此,今日还真见不着先生了。只是没曾料到是南蒙的伯颜。近几日再无他人来造访先生吗?”

  “秦相当初深谋远虑,但不知可有料到会有今日这番局势。圣上尚能念起我百里莫,老臣实是谢谢不尽。敢问秦相,当下要作何计划?”百里莫不愿意理会秦和的这种怀疑,更不愿理会秦和的自以为是。

  “父皇自然是知道太子哥哥的所作所为必是另有隐情,朝中如今之乱也有父皇有意放任之由,只为引蛇出洞。但苦于当下除秦相之外再无可担重负人。”说话的却是凌珑公主,想来是事态紧迫,她内心着实焦虑,故而话语间不似秦和那般迂回婉转。

  凌珑的话一说完,秦和不急不慢的随着说道:“当今朝中各方势力盘根错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如今隐约中总有一股暗流在左右朝中局势。这太子事发不久,北阳城马上告破,这断非巧合。这一内一外的事情,圣上担忧是内外勾通之所为。若果真如此,才真正是其圣上内心之大患。这一回圣上要我与公主前来,其意有三,一,北阳战势如今已成定局。但南蒙世祖断然是心不止于此,必将再度进犯。如此之下,北面战事也将成困局。圣上之意,是要在这个紧要时期力阻南蒙进犯,缓上一缓以便从长筹谋。二,你本为开国之重臣,亦是圣上当年的义兄弟,更兼行事公允,为人宽厚,盛名著身,纵多年辞朝但朝中威望仍足以服众。且你多年不在朝中,并无派系之争端。尤为重要的是,我与你的仇怨朝中众人皆知,皇上现在允你出山朝中自无人可以反驳。你这一来,亦是破局。破了朝中当下之迷局。三,以上两点做好了,这背后暗流之首脑自然也就出来了。查出太子背后之人。重整朝堂。追随圣上辅佐圣上,建我大悦国之千秋基业!”

  百里莫听着秦和这徐徐道来,听到最后,莞尔一笑,说道:“圣上太看得起我这老朽之躯了。我这山野村夫担不起如此重责。还请圣上三思,莫要误了圣上的大国之计!”

  秦和照旧嘿嘿地先笑了一声,说道:“圣上果真照旧很知道莫先生的,所以才特别让公主随我一同来请先生。我临近出发时圣上便说了,‘百里那忘八榆木脑子倔得很。他自以为受了这么些年的委屈,这天下间除非是我亲临,否则任谁也是请不动的了。’我说,‘不能吧,莫先生与圣上同甘共苦这么多年,最是知道圣上心思的,当年让贬他出京实在是为他着想,也是为山河社稷所想啊!’我这话还没说完,圣上就骂着说道,‘他他娘的明白个屁,他脑子里他娘的就是一坨屎,说什么都不听,一倔起来非气死你不行。这样吧,照旧让凌珑跟你一道吧,也就这小丫头的话他还能听一听。你要记着,这老小子若照旧要推三阻四的,你就把他直接拿下给我押回来’!”

  秦和说到此,又是一番语重心长的说道:“莫先生啊!当年你被贬出来,说是说是我告了你,尔后群臣忿然。只是这么多年来,你就没有再想想,这究竟是为何吗?以圣上与你的友爱,以你对大悦国所做的,以你莫先生举世的盛名,仅凭这么个罪名就要把你贬出京城?若真是按判国之罪,那又岂止是贬逐!”

  百里莫这一听,征征的站立着,一时间竟说不出来话。

  凌珑走了已往,拉着百里莫的手臂,晃着手,央央的说道:“老师,大悦国的事情您都不管了,那另有谁管大悦国的事了。您要是也不疼我了,天下另有谁再疼我了。枉太子哥哥这么多年一直念着您。”

  “圣上说了,朝中迷局尚需时日,我们可以从长计议。但南蒙之事却需加紧部署。并着你马上返回京中,圣上在他的精舍中等你归来转头!”秦和趁势说道。

  秦和转述圣上所言只口未提圣上口喻的姿态,这让百里莫却倍感亲切,那才是一如当年的味道。

  “伯颜昨夜差了迦德、鬼王与萧鹤发一干人来请我,我也允了今日便随他们去北阳。”

  秦和略加思虑道:“却也无妨,莫先生要去便去,倒一ㄇ好,与伯颜相见也正好。我想莫先生必能做好部署。”

  百里莫沉思不语,在大殿内来回度步。

  秦和也不再说话,凌珑也平静的看着他。

  殿内一片寂静。这样的平静足有半柱香之久,秦和耐不住的走到那佛象身前,理了理那已破败的蒲团,双手合什拜了一拜,口中问道:“莫先生,这凤凰庙果真有那凤凰血经吗。”

  百里莫听到秦和这么一问,回过神来,说道:“乡间野话而已,哪有什么凤凰血经。”尔后又道:“秦相素来谋略过人,南蒙之事必有良策。”

  秦和闻言,展颜而笑,说道:“是不是良策却不敢说。却也是有些谋划,到此时了,也当与莫先生商讨一二。”

  凌珑在一边嗔怒着,说道:“你即有主意,还不快些讲来,如此要急死人了。”

  秦和脸色一正,向着凌珑欠了下身子,问百里莫:“公主,莫先生,容我先问几个问题。南蒙自我大悦国立朝三年后便兴兵挑衅。如今已十年有三。南蒙为何会在彼时起兵寻衅,而不是在我朝尚未立足时兴兵?南蒙雄师向来骁勇能战,为何一个北阳府会被困了如此之久?伯颜也好,世祖也罢,他南蒙朝内是否也是君友臣恭,琴瑟和鸣?”

  凌珑说道:“那是南蒙此时才养出了气候,之前不外草地上的流民,趁着中原争霸的空隙而悄然的成了气候。北阳府是我大悦军士上下一心同仇敌忾,且宇文将军胆识与谋略均为当世一流。”

  秦和闻言一笑置之,双目咄咄的看着百里莫,百里莫却也正看着他,当下二人四目相对。秦和并不回避,百里莫眼神也不见闪烁,但并不说话。

  大悦国两大重臣在这大殿之内四目相交火光四射,凌珑公主见此状心中不由得竟有些忐忑,当下便张口相问:“老师,你应当知晓此中情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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