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大坛酒,怎么才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就吃完了呢?
张二牛不想相信这是事实,一只手伸到酒坛里摸了个遍,半滴没摸到,这才痛心疾首的哀嚎起来。
零食吃光就吃光吧,湖里多的是,活蹦乱跳的湖鲜随手就能捞一堆,酒没了可就真的没了,这可没法解决。
又想起丑矮子说的美酒遇井水也比一般酒美味十倍,便心存侥幸的灌了一坛湖水,闭着眼祈祷:“天灵灵,地灵灵,王母娘娘快显灵,保佑俺这坛水酿成酒,俺以后保证多去你那土地庙里烧几根香。”
然后满怀希望的放嘴边一喝,“啊呸!”马上跳脚痛骂:“直娘贼的丑矮子!天杀的王母娘娘这老咬虫!都敢骗爷爷,看爷爷以后不把你们这对狗男女……”
幸福瞬间破灭了,组成幸福的一切都恢复了原本的样子,窝里的芦苇又硬又湿,基础不是什么金丝垫子,正午的阳光灼热耀眼,晒的人心烦意乱。
张二牛提着空酒坛子,像被关在笼子里的狼一样,在小小的高地上急躁的来回转着,手在头上和胸口乱抓,心里痒的跟十五只猫在里面挠似的。
一直吃不到好酒倒也而已,他这穷汉以前最多一个月吃上一两碗,还都是村里歪嘴的刘老二自己酿的浑酒,那味道就别提了,所以也不觉的十分馋。
这次可惨了,比刘老二的浑酒好了无数倍的上等黄酒灌了一肚子,肠子里的酒虫都发芽疯长起来,酒瘾被勾了上来,扯着五脏六腑都痒痒,不吃过瘾怎么能心安。
“都怪那个丑矮子!爷爷本不爱吃酒,非要跑来送酒给爷爷吃,偏偏又不送够,吊的爷爷好生难受。”张二牛嘟囔着。
想去找丑矮子,可是那李云实在是把他给追怕了,若再碰上说不定就被捉了,以他的罪行,肯定就是一刀两段的结果。张二牛虽傻,但命和酒哪个更贵,他照旧清楚的。
又苦熬了一个时辰,张二牛的心防终于瓦解了!
“哎呀呀,怎么这贼骨头都痒的不行了!好!爷爷这就去找那丑矮子,谁让这鸟人惹的心慌,爷爷要他再赔两坛、不,是十坛酒给爷爷。”
“若是遇到李云那厮,爷爷直接跑回这里就是了,谅他们也不敢下水来。”
张二牛说着便突入湖水中,这次没了心思走芦苇荡的迷宫路,直接一条直线从中平趟已往。
上了岸也不向四周检察了,找准白毛村的偏向,甩开大脚片子狂奔,救火似的急到十万分,速度放到百八十迈,‘呜’的一声,原地一阵风起,人便消失了,只见一个黑影沿着田间小路飞飙而去,背后拉了长长的一条灰尘黄龙……
这条路离白毛村近,但却难走,不是王英他们往返时走的那条大路,还要穿过了湖边的一片茂密树林。
张二牛跑到树林里时,嘴里正排练着台词:“那鸟人要是问俺为啥适才不来,怎么现在又来了?俺就说俺才发现你们把俺湖里的鱼吓死许多几何,俺可不吃死鱼,所以你们得再赔给十坛酒。”
“嗯,几个鸟人若是敢不给爷爷酒,爷爷就捶他们一人三百拳,看他给不给!嘿嘿,不错,此计大妙!”
正笑着,突然神情一变,忽的急刹车停了下来。
张二牛低着头,眼珠子左右转动着看向身边的树丛,手不由的想要抓点什么工具做武器,才发现那酒坛子还提在手里,猛一挥手就把酒坛砸向树丛,只听里面一声惨叫。
张二牛大惊,叫了一声:“中计了!”返身便往回跑……
且说此时王英正端坐在家里的太师椅上,摇着蒲扇微笑着,信心满满的等着张二牛自己送上门来,身边两个狐疑的人很好的陪衬出了他的睿智和镇定。
对于这个好酒的莽汉张二牛,他自问智商至少比之高一百个点,这一点应该没人会阻挡,双方智商差距如此之大,还搞不定他,那王英以后就没脸再提起他那华美的中二学历了!
可是等来等去,眼看都两个时辰已往了,照旧不见人影。
这个时间虽然不长,但以那厮的胃口和急性子,一坛酒怎么着也撑不了几口,也满足不了他的酒瘾吧?
酒鬼的酒瘾上来,那个迫切,跟吃白`粉有的一拼,王英可见过许多,张二牛这种动物性主导身体的傻货,怎么可能熬住怎么长的时间?绝对不行能!
王英的判断倒是没错,只是有些低估了李云一伙给张二牛造成的心理伤害水平,以致延后了张二牛的出发时间。
左等右等不见人,王英等不住了,绝不能因为自己的失误,把这么好的一个打手放已往,这张二牛可是比那李逵也不遑多让的好质料,未来要是跟宋江对上,全要靠他干李逵。
这不只是说打架,而是指各个方面。李逵那厮不止能杀人,还能喊能闹能来事,这种人对于维护老大职位的孝敬,要比那本事高强却缄默沉静寡言的林冲大的多。
王英就是想要那张二牛也跟李逵一样,作一条有忠心没道德、有勇气没义气的好藏獒,谁阻挡自己就翻脸咬谁,自己有什么欠好说的想法,直接体现他叫出来。
“不能再坐等了,走,再去找那厮!”王英又带着王雄和薛永,另有那小厮出了门,大步往湖边走去。
这次那小厮挑着的担子不止担着酒食,食盒里还藏了绳子和蒙汗药。
蒙汗药这种工具,是居家旅行杀人灭口的必备良药,对于四处行走的车队中人来说,再寻常不外了。不止时刻预防着被人蒙倒,还时刻准备着蒙别人,自然常备不懈。
他们也都人人提着根齐眉棍子,万一那厮软的不吃,蒙汗药又被识破或者放不倒他,就给他上硬的。等放倒了捉回来,再想措施慢慢调教,以他们三个的武艺应该能有点掌握。
怕被张二牛走了,他们赶的急,没有走大路,直接上了那条田间小路。路很窄,只有三尺来宽,许多地方都被农夫挖破了给田里引水,另有的地段被渠水淹了,很欠好走。
当王英四人满脚的泥泞来到一片树林边时,突然听到里面有许多人打架叫喊的声音,其中一个声音吼得震天响,正是那张二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