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春城西五十里处,汉军大营中军帐。
帐中汉将齐集,武士环卫,刘邦和韩信、张良组成的三人团正在召开最大规模的一次战前聚会会议。连续攻打了寿春城多天,可寿春在项飞的死守之下,就像一个顽固坚硬的石头,任凭汉军怎么撕咬,也无法撬开它的大门。刘邦甚至发出了这样的恶狠狠的话:“有朝一日破了寿春,定将项飞五马分尸,血洗全城。”
“诸位,据探马来报,项羽已经带着一十三万雄师来到寿春,不外楚人援军却并未进城,而是扎营城南,与城中项飞形成犄角之势,楚军大至,我军再试图围寿春,只恐遭其里外夹击,故本将军刚刚命人撤掉困绕,集结全部军力于寿春之西,准备在这寿春城下与项羽决一牝牡,不知诸位可有破敌良策?”韩信主持军务,所以率先开口道。
“汉王,上将军,楚军合计二十三万,我军合计二十五万,正所谓势力相当,但项羽勇猛,特殊人能敌,故末将以为,与楚军一战,不宜强攻,当以智取。”将军陈武开了个空话一般的头。
“如何智取?你倒是有个说法呀。”刘邦最听不惯这样有原理的空话,要不是现在是在开战前聚会会议,早将这厮乱棍打出了。
陈武是一介武夫,说到智谋,他哪里有?适才不外是想开个头,抛砖引玉,不意竟被刘邦劈面一呛,立即窘得说不出话来,满面通红,背脊上像是有千只蚂蚁在爬似的。
“汉王,上将军,”陈武的老朋友薛欧赶忙出来为哥们打圆场,拱手过顶道,“末将以为,楚军两处而居,正好为我军各个击破,我军明日可强攻寿春西门,引项羽来救,再以伏兵埋伏左右,待项羽一出,伏兵四起,则可破项羽。”
“不行,楚军人众,更兼项羽勇冠三军,天下无敌,当年垓下四十万雄师且围困他不住,况今日他亲提雄兵数十万,兵法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今我军与楚军相当,岂可轻议围之?”郦侯郦商立即作声反驳道。
“喔,郦将军可有良策?”刘邦眼睛一亮,问道。
这个郦商不是别人,正是那高阳酒徒郦食其的弟弟,郦食其凭三寸不烂之舌,竟降齐七十余城,作为他的弟弟,郦商不光作战勇猛,而且擅长以巧取胜,说不定他有妙计。
“末将前些日子询问四周黎民,得知寿春城北有一山,名为寿山(汉初之后因淮南王刘安与八位友人炼丹于此,故更名为八公山),此山虽不高峻,但峰峦起伏,颇为险峻,可设伏兵;刚刚薛将军所言,并非一无是处,来日我军可佯攻寿春,引项羽来援,待项羽一至,便全军而还,项羽必趁胜而追击,可寻一人相貌类似汉王者,引项羽追至寿山之上,再断其后路,绝其水道,不出三日,项羽军必乱,军无战心,项羽纵有举鼎之力,又有何用?项羽一死,楚军自然不战自解,纵有楚将兴兵报仇,亦是自寻死路。”郦商环视了一下四周,微微一笑道。
“倘若楚军来救,则将如何?”陈武忙问道。
究竟寿春城内另有十万精兵,一旦项羽被困,项飞肯定派雄师救援。
“此事极易,汉王及上将军还愁项飞不来救项羽呢。”一旁儒雅的张良开口笑道。
汉营君臣互视一笑,都明白了张良所说这话的意思。项飞要是来救,正好一网打尽。
“此事上将军决断。”刘邦听了半天,照旧将任务交给了韩信。
韩信稍一颔首,思索片刻,道:“此计可行,仍需细细商议,项羽得范增相佐,未必会轻易中计,惟有汉王亲临战阵,引其追击方可,用一貌似者,一旦项羽觉察,无异于打草而惊蛇,日后再想使其中计,恐怕很是困难。”
“什么?”刘邦没有料到自己让韩信决断,竟引火烧身了,惊道,“寡人亲自去引?”
“不错,非汉王亲临不行。”韩信斩钉截铁隧道。
刘邦眼珠子一转,这韩信是何用意,莫不是对自己收了他的兵权而挟恨在心?竟想出这样一个歹毒的计划,让自己做诱饵,将项羽带上寿山,这样一来,是能够将项羽困在山上,可自己呢,不也被困在山上?死在项羽之前是毋庸置疑的了。自己和项羽一死,谁另有能力一统天下?——只有韩信!
“哼。”刘邦想到这儿不由得闷哼一声。
“汉王,上将军如此部署,定有他的原理,上将军,快详细讲出来,让各人照料照料。”张良看出刘邦极为不满意,于是赶忙出头,轻轻一带,便将刘邦的不满掩饰已往了。
“汉王,”韩信离开自己的案几,向刘邦鞠了一躬,道,“韩信已于昨日至寿山之上细查,下山之路有二,汉王可从山阳诱项羽而上,至山顶而下时,可速从山阴而下,韩信遣雄师围于山下,切断水道,再辅以重兵扼守要道,项羽必为我所擒杀。”
“若如此,请上将军决断即是。”刘邦也意识到自己适才的态度欠好,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可不能将韩信等一干人才气走,那样的话,单凭自己的能耐,万万也不是项羽的对手。
“樊哙、夏侯婴听令。”韩信首先将刘邦的两个亲信叫了出来。
“樊哙(夏侯婴)在。”两人齐出列道。
“命你二人护卫汉王左右,我军佯败之时,你二人紧随汉王,掩护汉王安然回营,若汉王有所闪失,定斩不饶。”韩信将最为重要的任务叫给了樊哙、夏侯婴。
“诺。”两人又是整齐划一地回道。
樊哙是刘邦的连襟,夏侯婴是刘邦的司机,两人都是在沛县就追随刘邦起兵的,也都是他最为亲信的人,让他们两个去做刘邦的护卫,刘邦也应该放心了。韩信料到了刘邦对他自个儿的安危担忧,却没想到刘邦竟怀疑他韩信想自立。
“陈武、薛欧听令!”韩信又拔出第二支令箭。
“末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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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春城下的一场大战即将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