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
正在这时,突入阿阁的士兵有一人返回,递上个精致的白玉小瓶:“这是在卧房发现的,里面装的正是鸩毒。”
嗯?
刘辨心里咯噔一下。
他这才意识到对方此举确有深意。
“辩爷切莫张皇,露了马脚,咱们早已做出最坏的计划,即便董卓真查到是你下的毒,那也没有关系,以稳定应万变。”
“他们突然袭击阿阁,而且进门便找证据,这只能证明太医王宣已经袒露,但辩爷此举的真正动机,他们绝不行能猜到。”
“现在正是立假人设的绝佳时机,只要辩爷能渡过这一关,接下来就越发的好行事了,成败在此一举,辩爷加油!”
听到军师联盟的声音。
刘辨立刻冷静下来。
没错。
他们早已做出被识破的预案,既然如此,还怕个卵子!
军师联盟掌控大局,以稳定应万变,才是王道。
“不知殿下作何解释?”
李方拿着白玉小瓶,双目灼灼地盯着刘辨。
“殿下,你......”
身后的唐姬有些惊骇。
可她才刚开口,便被刘辨出言打断:“没错,鸩毒是孤下的,食监丞也是孤杀的,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将军还不动手?”
“你......”
刘辨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马上令李方恼火。
他瞪着眼,龇着牙,铁拳紧攥:“你以为我不敢嘛?”
苍啷~~~
寒芒闪烁。
李方拔刀出鞘。
水火之势,一触即发。
“斗胆!”
唐姬花容失色,心怦怦直跳。
可她即便畏惧的不得了,却依旧厉声喝斥,寸步不让,作势便要再次将刘辨护在身后。
刘辨眼疾,手更快,急遽拦住唐姬,摇了摇头,示意她休要鲁莽。
随着,刘辨扭头望向李方,神情严肃,向前迈出一步,将脖颈凑到李方的寰首刀前:“孤首级在此,你若敢砍,便砍了去。”
“殿下!”
“将军且慢!”
唐姬、李儒异口同声。
恼怒的李方这才强行忍住,收刀还鞘,转而望向李儒:“先生,既然真相明白,咱们速速回禀司空,弘农王便交由司空发落吧。”
“好啊!”
刘辨浑不在意:“最好让董贼亲自处决孤。”
李方强压着翻腾的怒火:“找死!”
可身旁李儒却依旧没有消息,只是朝刘辨揖了一揖:“既然殿下认可杀害食监丞的真相,不知可否告诉下官,您因何杀人,又是如何令王宣乖乖听从?”
这人不简朴。
居然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一下子接触到两大焦点。
刘辨扭头睨了眼儒生,弘农王的架子立刻端起来:“你是何人?也敢在孤王面前撒野。”
李儒敬重地揖了一揖:“下官李儒,暂任司空府主簿,卖力协助李将军侦破此案,虽然殿下认可杀人,但杀人动机不明,作案手段不详,仍需视察清楚,还望殿下配合。”
“李儒?”
刘辨心里咯噔一下。
紧随着,直播间再次沸腾起来:
“靠,我没听错吧,这小子即是李儒?”
“司空府主簿?怎么会?”
“怪不得这么智慧,原来是李儒。”
“辩爷这回可碰到对手了。”
“......”
现在,军师联盟的声音同样响起:“史料纪录的李儒是博士身世,现在还不是董卓心腹,不外董卓能派李儒协助,足以证明他已经在司空府崭露头角,辩爷切记不行小觑。
另外,行为学专家提醒说,李儒工于心计,擅长察言观色,谋尔后动,辩爷切记要保持谨慎,不行露出马脚。”
刘辨控制好情绪,上下审察着对方:“好熟悉的名字,孤似乎在哪里听过。”
这原本是刘辨掩饰情绪的搪塞之词,却未曾想李儒揖了一揖:“下官曾在太常当过博士,此前有幸为殿下授过课。”
《汉书·百官公卿表上》纪录:“博士,秦官,掌通古今。”
博士乃太常属官,掌教育门生,国有疑问,以备照料。
博士的选用接纳征拜和荐举的措施,而且有一定的尺度,须经过考试,方能被荐为博士。
李儒能当上博士,足以证明他是有真才实学的。
“哦~~~”
刘辨佯作忆起,徐徐颔首:“孤想起来了,其时你讲的应该是......是......是什么来着?”
李儒讪笑一声:“不劳殿下费心回忆,下官的课,您一次都没来过。”
呃......
真鸡儿尴尬。
刘辨像是只斗败的公鸡,马上蔫儿了。
他略显尴尬隧道:“好吧,你是因为对孤不满,这才投到董卓麾下嘛?见到孤如此下场,是不是很解气?”
“下官岂敢。”
李儒再次拱手,轻声道:“司空求贤若渴,下官也想有所作为,这才决心投靠董公,报效国家,今日殿下虽然认可杀人,但此案疑点尚多,因此冒昧询问,望殿下能够配合。”
“好!”
刘辨一口允许,长出口气:“既然司空主簿快人快语,孤又岂能藏着掖着,你问即是,孤定尽情宣露,绝不保留。”
“多谢殿下。”
李儒揖了一揖,轻声问道:“殿下因何要杀食监丞?”
刘辨答道:“孤苦伶仃,生无可恋,唯求一死耳,你当速速禀告董贼,孤必在阿阁静候。”
李儒双眼紧盯着刘辨神色,发现没什么异常,又问:“为何是食监丞?”
刘辨冷笑一声:“帝王家认真残酷,前一刻你贵为天子,自有锦衣玉食侍奉,可一旦你失势,哪怕只是个食监,也敢在你头上踩两脚。”
“杀他!”
说到这里,刘辨眉峰一凛,凶芒毕露:“纯属泄愤。”
李儒长出口气,继续问道:“那王宣呢?他为何会听命于殿下。”
刘辨唇角微扬起个弧度:“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原理,你莫非不懂?”
李儒皱眉:“王宣素来老实,从不贪财。”
刘辨对答如流:“没错,他简直老实,但他更怕死,如今董贼祸乱朝纲,雒阳人人自危,王宣早有遁走之意,孤便与之交易,换取鸩毒。”
呼~~~~
李儒长出口气,眼珠子始终没离开刘辨分毫。
刘辨的回覆可谓点水不漏,神色上更是没有半点破绽。
难道说......
他真的只是自寻死路?
虽然,一切都合乎逻辑,但也不知道为什么,李儒总感受事情没那么简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