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网越收越紧,将素梅捆成粽子一般。
等到网收起来时,她的双手双脚都被绑得死死的,整小我私家成了一条木棍。
素梅高声叫道:“喂,喂,不要吓我啊!我只是取点蜂蜜而已,罪不至死!诸位行行好,快放了我吧!”
令狐夫人一声不吭,面上露出恻隐的神色,似乎在看行将被宰的小鸡、小鸭一般。
两个相貌不俗的中年女子在素梅身上搜索了一阵,将她携带的工具全都摸了出来!其中包罗冷光闪闪的天圣剑,“银牌之宾”的腰牌,另有刚刚放进背囊的那瓶蜂王蜜!
其中一位女子将腰牌递给令狐夫人,然后侍立旁边期待付托。
令狐夫人摸索着令牌,面色变得愈加严寒!眼中的慈悲也消失了,剩下的只有忿怒!
也没见她迈动脚步,整小我私家却突然前进了几步,移形换影来到素梅面前,“噌”的抄起天圣剑,在手里抖了一抖,双目一眨不眨的盯着素梅,口中发出低哑干涩的声音:“是……谁派你来的?好大的胆子!”
素梅叫屈道:“没人派我来!我家里有人生病,听人说吃了蜂王蜜才气治好,我是没措施才来这里的!求夫人大慈大悲,原谅我的冒失!”
令狐夫人摇摇头,冷酷的面上露出不屑的神情,问道:“得的……什么病?你听谁说蜂王蜜有效?休想找什么借口!你敢来到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素梅想起了胡先生,忍不住叫道:“我哥哥,或许得了……失心疯!是一位姓胡的先生指引我过来的!临来时他还给了我一个信封,让我转交给您!”
“姓胡?”令狐夫人面色微变,“信封在哪?就是那一封吗?”
“对,请您打开看看!我恳切诚意,一直没敢拆口,就为了捎给夫人您!”
这样说也不知有没有用,事惠临头,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令狐夫人凌空将信封从地上抓了起来,轻轻甩了一下,然后从一端打开来。
她伸出干枯的手指,从里面取出一页素笺,展开看时,只见上面题了四行字:“梦里花开四十年,时光流转隔一箭,荼蘼开尽犹未足,三生石上草荏苒。”
她看得似懂非懂,禁不住微微皱了皱眉:“你送这封信来,是什么意思?这姓胡的,我又不认识他!”
再往下看,底下配着一副画,画的是芳草萋萋的山丘上坐着一个美丽的女子,头上顶着一轮明月!边上还题着一行小字:“鸟飞反家乡兮,狐死必首丘!”
令狐夫人的手猛的发抖了一下!
她的双目盯着画上的女子,苍白的面色骤然变得绯红,高声问道:“这幅画,你从哪里得来的?”
素梅一看有门儿,禁不住心中一喜,连忙答道:“钱塘知县有位西席,名叫‘胡子规’,一直在收集灵药,已经收齐了藿香精,还魂烟,相思草,只差一味‘蜂王蜜’。他自己限于某种原因来不了圣山,见我也在求药,便给我指点了一条明路,让我到这里找您。”
“他要这些灵药做什么?捎来这幅画,难道说,他……已经找到小瑚了?这……怎么可能?就连本门长老都没找到,他怎么先办到的?”
素梅一时之间听不明白,只能坐在地上傻笑。
令狐夫人收回目光,双目盯着画中的女子,面上的红色徐徐退去,良久之后,轻轻叹了口气:“小瑚,姐姐对不起你!当年家族浩劫,本该我去应劫的!但我贪恋红尘,想跟阳哥多聚几年,就偷偷溜走了,让你待我而死!谁知道厥后却发生那么多的事!没隔多久,阳哥便离我而去!妹妹,我拆散你的美满婚姻,却没获得自己的幸福!早知今日,何须当初!与其行尸走肉,我还不如那时就死了!”
素梅看她又开始自怨自艾,生怕她迷迷糊糊犯了病,不得不低声叫道:“我不是坏人,请夫人放了我!我还要回去见胡先生呢!”
令狐夫人抬起头,瞧她一眼,口气另有些生硬,说道:“放是可以放的,蜂蜜也可以给你!不外你目无尊长,私闯黄石崖,总要受点惩戒!”
素梅吃了一惊:“还要惩戒?夫人啊,您看我不远千里来到这里,一路久有故意,过刀山,下火海,终于让您知道亲人的消息,何等不容易啊!没有劳绩也有苦劳!您不奖励我,怎么还要处罚我呢?”
令狐夫人轻“哼”道:“你没看见外面的通告?擅闯当地者,死!我现在不杀你,只要你一根手指!难道还不满意?”
素梅吓得将双手缩进袖子里,叫道:“呀!不行不行!您要是砍了我的手指,我回去路上遇到强敌,就无法保住蜂蜜了!到时候胡先生拿不到灵药,岂不要惆怅?”
令狐夫人微微摇头:“你平日哪一只手用剑?我只砍另外一只手的无名指!没关系的!我小心一点儿砍,不损经脉,不多流血,别怕!”
素梅欲哭无泪,只能惨叫:“不要啊,夫人!”
令狐夫人伸脱手来去拉她的袖子,一面慰藉道:“不会很疼的,只是留个记号而已,让你出门不得炫耀。也好警示世人,让他们不敢再来!”
危机关头,素梅心智忽开,高声叫道:“别!我告诉你一个惊人的消息!事关阳圣主的!他可能没有死!”
“什么?”令狐夫人手中的宝剑“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另外两其中年女子也纷纷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阳圣主他没有死?”
素梅挣扎了两下,道:“快帮我解开!解开我告诉你们!”
二女迟疑着没有动。
素梅趁人打铁再叫:“夫人啊,您何苦跟我一个女孩子过不去,非要砍我手指呢?砍了手指,对您也没什么益处,不如做小我私家情,放我下山去吧!”
令狐夫人呆呆的站着,口中喃喃的道:“阳哥没死?我听南宫圣主说,他手下有人亲眼看见阳哥被一个名叫‘张酷’的书生害死了……”
素梅心中一滞,暗道:“这个南宫圣主真不是好工具!怪不得爹爹不让我来万圣山,原来他已经让人家害了!凭空背负杀害圣主的罪名,也真委屈了他!”
令狐夫人老泪纵横,眼前昏昏花花,停了好大一会儿才醒过神来。
她用衣袖抹了眼泪,轻轻抬起天圣剑,一剑将捆绑素梅的绳索斩断。
“说吧,女人,你从那边得来的消息?为啥说阳哥还在世?”
素梅揉了揉手腕,语气坚定的道:“我有确切消息,当年阳圣主并没有死,而是被许逊和一帮天兵捉住了。其时被捉的除了阳圣主之外,另有一宫二殿三教四门的教主。这些人都被关押在一个地方,很可能还在中土!”
令狐夫人激动得手足乱颤:“被关在哪里?我要去救阳哥!”
素梅徐徐说道:“要么被囚在名山大川,要么在仙家的洞天福地。至于到底在哪里,我现在也吃禁绝。我师傅尾三先生现在正踏遍大江南北,四处寻找他们的踪迹。夫人若有余力,也可以派出人手外出寻找。”
令狐夫人口唇哆嗦着道:“你……没有骗我?”
“我哪敢骗夫人?给我三五年的功夫,若还找不到阳圣主的下落,我回来让您砍整只手臂!”
“好!好!只要阳哥没死,哪怕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他!”
“快,快将蜂蜜帮她收好!”
“女人,这是你的宝剑,也还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