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高时明和内廷的各监的牵扯不大，很快兵仗局那些存在严重贪污问题的太监就全被揪了出来。经过连续三天三夜的严刑拷打盘问，高时明把种种证据和口供都摆到了明轩面前。

　　高时明小心翼翼地回话道：“陛下，有几个不经打，死了。”

　　明轩听完眉头皱了皱，对刑讯逼供死了人，他照旧有点在意。虽然现在自己处于大明朝这个封建王朝，但是自己的灵魂照旧来自后世，所以对此照旧有些抵触的。不外细想一下，那几个是不是冤枉，或者是不是高时明是在杀人灭口，其实对他来说都不大重要，他要的只是杀鸡儆猴。

　　而现在正是缺少得力人手的时候，这个高时明近段时间的体现让他还算满意，他不想司礼监掌印再次换人。

　　更况且，那个早烂掉了兵仗局，哪里另有太监是洁净的。从万历朝中期开始，大明朝的火器制造质量就开始直线下降。原先完善严格的治理制度被无视，就算有皇上不重视的原因在，但是卖力这一事物的阉人们自然难辞其咎。

　　想通这些枢纽，他便不再去管那几个太监的生死。对高时明说道：

　　“传朕口谕，明日将这些狗奴才都拖出去杖毙，让二十四监少监以上的都在一旁瞧着。让他们以此为戒。”说着他便把那份名单丢还给高时明。

　　轻飘飘一句话，很快就剥夺了几十人的性命，而封建王朝的太监是最没有人权的一群人，他们是皇上的家奴，不需要走司法法式，天子一句话他们就得死。

　　来到这世界后，这是明轩第二次下令杀人，不外对这些人他没有恻隐，他清楚不多杀几只鸡，后面的猴子是吃不到教训的，没有及格的火器，他的军事革新计划便要泡汤，这些人不能不杀。乱世当用重典，正是这个原理。

　　闻言高时明面色一惊，身子抖了抖，语气愈发恭顺小心，望着明轩道：“陛下，不知这兵仗局，以后该由何人接手？”

　　明轩抬起头，用询问地眼神看向高时明，“高掌印，你觉得谁可以胜任？”

　　“奴婢以为，前军器库治理张德宝熟悉兵仗局事务，此番清查中他主动揭发，认错态度良好，又是兵仗局的老人了，对于兵仗局甚是熟悉……”

　　明轩冷冷地打断了高时明的话，“他送了你几多银子？”

　　“奴婢活该，奴婢让鬼迷了心窍…奴婢活该。”高时明脸色刷地一下变了，扑通一声跪下，开始不停地用力磕头，直到把额头都磕红了。

　　见此，明轩心想他这态度还算是不错，直接认可了，没有再狡辩，明轩觉得很满意，点了颔首，“起来吧，今日暂且饶了你，拿点银子没关系。若是那张德宝给朕把事情办砸，休怪朕对你也不客气。”

　　高时明原来见皇上下旨正法了那些兵仗局的犯罪太监，而自己又收受行贿，他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就是不死也好不到哪去，没想到皇上却绕过了他，于是先是一愣，之后才忙起身谢恩，太过的紧张和惊骇让他身子都有些发软，险些摔倒在地上，“谢陛下膏泽，奴婢自当督促他为陛下办妥差事。”

　　“下去吧，记得让张德宝先去把兵仗局好生整顿一番，过两日朕要亲自去瞧瞧。”

　　高时明很快领命退下。

　　初三朝会这天，朝臣们终于不再扯魏忠贤的事了，一位或许是属于东林派系的御史首先跳了出来。他说天子要亲自接见那些下贱的匠户是好逸恶劳，拿税赋赏赐匠户是奢侈浪费，最后的结语是天子这么干肯定是奸佞教唆的，言下之意就是太监们和朝堂上的一些人都是奸佞，都应该清除。

　　阉党们也不是傻子，一位阉党的言官马上站了出来，开始为天子说好话，他们说天子接见匠人是为了勉励匠户打造利器，是为了辽东战事，天子此举是很是英明神武的，言下之意就是指责天子的人才是奸佞，他们这些胡乱狂吠的才应该滚回老家。

　　之后两拨人就你一言我一语地吵起来了，局面无比热闹，刚开始明轩还觉得阉党们是真心为国，东林党的腐儒们活该。

　　仔细一琢磨后明轩猛然想起，阉党也大多不是什么好工具，他们中大多数人不管说得何等堂而皇之其实都把自己的利益摆在第一位。他需要控制朝堂，不外也不能让朝堂完全被阉党独霸，没了阻挡力量只会让阉党也肆无忌惮地贪污。

　　看了一会后，明轩觉得这局面真的很无趣，决定完全无视他们，直接推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宣布退朝，丢下一大波官员们在那里大眼瞪小眼，王八对绿豆。

　　天启天子为什么不想上朝的原因，明轩现在已经明了，国家正处于危难之中，这些儒生们不讨论大事，反倒在为了争权夺利在这种关连不大的小事上纠缠不休。（其实朱木匠是喜欢木工到了痴的水平才不上朝的，真可谓是极品啊。）

　　这些儒生张嘴闭嘴就是仁义道德，实际上没有几个不是把自己的利益放在国家之上，这种貌寝的嘴脸他也不想天天看着。而现如今的念书人的价值观都是先是家族尔后国家，因此历史上的无数儒家子弟才投降了满清。

　　当天，原兵仗局掌印太监和其手下巨细头目几十人在皇城广场内被杖毙，二十四监的巨细头目悉数加入全程旅行。只不外每小我私家都是一副‘苦涩’的面容。

　　明轩也不指望这种震慑有多大效果，不外总比放任这群阉人胡作非为好。而此法至少能震慑一些胆子小的阉人。

　　罢朝第二天，明轩便再次移驾兵仗局。

　　这兵仗局是皇家自己的手工兵事情坊（而军器局则是隶属工部，属于国家政府领域），兵仗局生产精良武器，同时也有热武器，火药等等大杀器。出于军事宁静记挂，设在了皇城规模里，不外离紫禁城照旧有些距离，明朝的火药爆炸事件不知发生了几多次，谁也不敢拿宫中朱紫们的性命开玩笑。

　　其实这兵仗局离紫禁城也没多远，也就两三公里的样子。明轩随着高时明七拐八拐，很快就到了兵仗局。

　　对于天子驾临兵仗局，兵仗局的新任掌印太监张德宝既感应惊骇，又觉得很兴奋，惊骇是因天子连他行贿司礼监的高公公的事情都知道，兴奋的是天子没处罚他，庆幸自己暂时算是成了这兵仗局的头头。

　　“奴婢张德宝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张德宝后面还跟了几十人，看样子是他刚提拔起来手下们，他们也随着张德宝一齐跪倒，山呼万岁。

　　“免礼平身，都起来吧。”

　　进入兵仗局后，明轩直接就命人取来一只鸟铳，明轩接过掂量了下，差不多二十斤重，简陋地预计了下枪管厚度，发现这只没有偷工减料的产物至少外形看着还行。

　　命人试射了几发，对比了下同时代的复合弓，明轩觉得这种火绳枪的威力和射程优势照旧不够明显，显然是制作工艺方面照旧存在问题。

　　召来几个老工匠询问一番后，明轩给出了些简陋的革新意见，加大口径增强破甲能力，选择合适的枪管长度，要求他们寻求改良工艺的要领，特别是枪管制作工艺。最后他特别强调一点，要求工匠们找出尽量将枪管制作成同一口径的要领。

　　虽说在手工打造时代要求尺度化有点难，但是不这样做，大量列装火绳枪后会给后勤补给带来极大的困难。

　　“张德宝，你说说，现在，兵仗局的具体情况，一共有工匠几多？”

　　“回陛下的话，整个兵仗局联同杂邑一共不足一千人。”

　　明轩记得来之前问过高时明，得知兵仗局人最多时有两千，效率最高时和同工部管的军器局一起一年可造出鸟铳一万只。

　　可是如今听了还不到一千人，明轩皱了皱眉又问道：“怎这么少？”

　　察觉到天子不兴奋了，张德宝连忙跪下，张了张嘴确不知从何说起。

　　原因无非是盘剥得太厉害，另外即是实行以银代役以来匠户制度的瓦解，再就是兵仗局的工匠在朱木匠时大多被他抽调到了其他地方。

　　明轩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多说：“起来吧。要善待这些匠人，让他们吃饱穿暖，而且每天都要有一定的肉吃。朕不怕花银子，但你定得把差事给朕办妥。”

　　见张德宝面露疑色，明轩不满地瞪着他，“银子朕会给，你只需照朕说的办即是，切莫因贪心坏了朕的事。朕要让朕的将士们用上最趁手的武器，你若是将这事办妥，朕自然不会亏待你。昨日的事儿，你也在一旁瞧着在，可不要忘了。”

　　“奴婢不敢。奴婢定当给皇上好好办差。”张德宝哆嗦了一下，昨日杖毙的都是他昔日的同事，追念起的时候岂能不胆怯。

　　在兵仗局转了转后，明轩大部门时间都在强调提高工匠待遇，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回去后，明轩又召见了工部尚书，让工部治理军器监的鸟铳制作班底和兵仗局的接纳同一技术尺度，同时让工部也提升了工匠待遇，贪墨苛待工匠的一律免职。

　　对军事和技术他都不是太懂，琢磨了下照旧决定放弃闭门造车，他准备把历史上的那些名人都请来，另有就是外国人，好比盘踞在澳门的葡萄牙人请来，向他们请教下，看看欧洲陆军现在的主流装备、战术以及军队训练要领如何，借鉴欧洲人的要领练新军。

　　虽然不是很愿意认可，不外明轩也清楚，大明在科技上，此时已经不是世界上最先进的国家。大明的海盗们虽然和欧洲人有过频频小交锋，也都获得了胜利，不外都是以多胜少，或者以计胜之，而实际上伤亡大多凌驾了对方。虽然他们是海盗如郑芝龙，但是他们可是已经比大明的水师强多了。

　　此时的欧洲人在科学、部门工业另有军事领域都已经赶超中国。值得庆幸的是，他们逾越得还不算许多，迎头遇上还来得及。不外明轩照旧计划先调戏一下这帮只知道党政，满脑子浆糊的明朝的精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