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路见不平被接管
“喂，适才文女人不是说了么？你要多卧床少说话，吹了风容易烂屁股，照旧回房休息吧。”陶青先是担忧姐姐，又对这从天而降的两人体现不安和小小的怀疑。耳边被洛凉书聒噪得很心烦，说话的语气也开始犯冲了。
与此同时，半天始终沉思不语的祁烈突然开口道：“陶青女人请放心，这件事在下心里有数了。既然遇上了，定然管到底。我看今天时候不早了，就先告辞了。明日一早，你可再到怀德县衙击鼓鸣冤，届时自有主张。”
“陶青妹妹放心吧，”文惜笑着对一脸茫然的陶青道：“祁年老允许的事儿绝对靠谱。哦对了，我的医馆就在福寿巷口，离你家不远。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陶青怔怔地站在原地，目送着两人潇洒的背影好比夕阳下的神雕侠侣——好半天才意识到自己这是真的遇上活雷锋了。现在世风日下，还真有这样见义勇为的好人么？
这一晚陶青半梦半醒，总觉得外面有人悉悉索索的消息。对于明天一早要不要去官府这件事她已经横下心来不想再纠结了——但她照旧比力担忧惊悚，会不会一睁眼就看到祁烈把那个什么贪官的头给自己血淋淋得摆在案子上！
究竟，古代的行侠仗义通常直率又暴力。
一大清早，陶青简朴地梳洗了一下。去厨房热了点豆花粥给奶奶黄氏送进去，这才看到谭小豆耸拉着沉甸甸的眼皮进院子。
一双腿上都是烂乎乎的泥巴，黑黝黝小脸折腾得花里胡哨。
“小豆？你昨晚没回来？”陶青拽住他：“大姐还在牢里，你倒好，撒了欢似的，可没人管你了是不是？”
“哎呀二姐，”谭小豆揉了揉困顿的双眼：“我又没去做坏事，跟学堂的虎子他们摸螺蛳去了。”
“站住。”陶青这么精明，哪里是这么好乱来的：“你这刀哪里来的？”
看着弟弟手上似乎多了一把半尺长的崭新匕首，外鞘挺粗拙的，也不值许多银子。但绝对应该是店里卖的工具才是。
“买的。”谭小豆也不隐瞒。
“你哪来的钱买刀？”陶青纳闷了：“再说你一个小孩子买这种管制刀具干什么？”
谭小豆应该是没听懂什么叫管制刀具，眨了眨眼睛自得地说：“抓螺蛳卖的钱啊，整整半箩筐，今天早市卖了六十文呢。”男孩掂着匕首自得地说：“二姐，以后我有武器了，看谁再敢欺负咱们家，我就——唰唰唰——”
陶青倒吸一口冷气：“敢情你买刀就是为了惹事的啊！不行，这玩意儿太危险，交给我保管！”
“凭什么啊？”谭小豆哪里肯，赶忙藏在小身板后：“我是为了掩护姐姐妹妹和奶奶，才没惹事呢！明明是你比力惹事，大姐是因为你才被关起来的，否则也不用我去偷——”
“祖宗！”陶青一把捂住弟弟的嘴：“你给我小声点，好好，我惹事还不行么？”
“我不管，你要让我给你保密就得帮我劝服大姐，我要学武功！”谭小豆可不是省油的灯，这会掐到了陶青的脖子，可给他实实在在大翻身了。
“哎呀，小孩子要什么你就给他好了，大清早的就吵吵嚷嚷。”正说话间，洛凉书从隔邻客房出来，已经穿着梳洗一新。别说文惜的药还真是有效，过了一晚便能自由行动了。
陶青挨他揶揄很不满：“喂，你这是什么话！小孩子惯坏了未来要惹大麻烦的，舞刀弄枪的把自己把别人伤了怎么办？”
“男孩子嘛喜欢刀枪棍棒打什么紧，有点血性才是男子汉嘛。”
“血性？”陶青冷笑着审察着眼前的男人：“怎么在你身上就看不出半点？”
“正因为我这么文弱才希望孩子别跟我似的嘛。”洛凉书摊了摊手，振振有辞道。
“你少空话，孩子怎么教我说了算！”这一大早的莫名其妙吵了一架，陶青也火了：“你要看不惯，我就不管了！你们爷俩自个儿做饭去！”
“看，你这脾气.“洛凉书陪笑道：“也没有个当娘的样，还——”
两人吵得欢，却只看到谭小豆一手牵着一人的一角，无辜地看着两人：“咳咳，二姐，洛先生。你们两个是不是搞错了？”
“闭嘴！滚回屋睡觉去！”异口同声地把谭小豆骂了回去，陶青突然意识到适才的对话气氛似乎有那么点差池劲。
洛凉书吃吃地坏笑，然后一个箭步冲上去扳住落荒而逃的女孩肩膀：“喂！孩儿他娘，别跑嘛！”
“洛凉书你欠揍是不是？”陶青气得肝颤，脸上却红得一塌糊涂：”你这百无一用的书生就两片嘴皮子厉害，净挖坑让我跳，闪一边去！”
“话说，”洛凉书也收住了笑颜看看天色：“我们差不多也该去衙门了吧。”
“啊？”陶青看看洛凉书：“你还要陪我去？算了吧，万一再.说实话，我也不知道那两人到底什么来路，靠不靠谱都赌一下了。至于你就别随着去冒险了——”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天嘛。放心啦，我觉得那两人不是坏人。再说——”洛凉书突然伸手摘掉了陶青睫毛上的一根长发，行动轻稳又暧昧：“你自己不是也说了么，已经倒霉抵家，往后的日子应该会发生好事了。”
陶青怔怔地看着他吹掉手中的发丝，想不明白这看似啰烦琐嗦斤斤盘算的穷酸书生，有时候给人的感受也挺踏实的。
“恩，那我们走吧。”陶青眯着眼睛笑笑，两人并肩走出院子。
再一次站到怀德县衙的门口，陶青隐隐觉得这边的气氛有些不太一样。
”喂，洛凉书。“陶青拉了拉男人的衣袖：”你记得上次我们过来的时候，外面有这么多兵么？”
“似乎没有，”洛凉书也觉蹊跷：“而且你看这些人穿的衣甲，有点像是京城里的御史台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