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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我知道的江湖

第142章 金盆洗手(中)

只有我知道的江湖 大器晚成 4367 2015-08-18 11:50:59

  听得有人喝止,刘正风微微一惊,双手便不入水,侧身抬头,要看喝止自己的竟是何人。

  只见大门口走进四个身穿黄衫的男人,这四人一进门,分往两边一站,又有一名身材甚高的黄衫男人从四人之间抬头直入。这人手中高举一面五色锦旗,旗上缀满珍珠宝石,一展动处,发出辉煌光耀宝光。

  许多人认得这面旗子的,心中都是一凛:“五岳剑派盟主的令旗到了!”

  那人走到刘正风身前,举旗说道:“刘师叔,奉五岳剑派左盟主旗令:刘师叔金盆洗手大事,请暂行押后。”

  刘正风知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可又不能立即就翻脸,只得躬身说道:“但不知盟主此令,是何用意?”

  那男人道:“门生衔命行事,实不知盟主的意旨,请刘师叔恕罪。”

  刘正风脸上扯出个微笑,说道:“不必客气。贤侄是千丈松史贤侄吧?”

  他脸上虽露笑容,但语音已微微发颤,虽然心知这事躲不外,但真的事惠临头了,照旧难免大为震动:“这嵩山派左冷禅还真的是要致我于死地了?”

  那男人正是嵩山派门下的门生“千丈松”史登达,他听得刘正风知道自己的名字和外号,心中难免自得,微微躬身,道:“门生史登达参见刘师叔。”

  他抢上几步,又向莫大先生、岳不群、天门道人、定逸师太等人行礼,道:“嵩山门下门生,参见众位师伯、师叔。”其余四名黄衣男人同时躬身行礼。

  定逸师太甚为欢喜,一面欠身还礼,说道:“你师父出来阻止这件事,那再好也没有了。我说呢,咱们学武之人,侠义为重,在江湖上逍遥自在,去做什么劳什子的官儿?只是我见刘贤弟一切早已部署妥当,决不愿听老尼姑的劝,也不想多费一番唇舌了。”

  其他莫大先生、岳不群、天门道长等人虽不说话,但或许都是这般想法,悄悄颔首。

  只是刘正风因为曲洋的关系,退隐一事绝不会更改,脸色郑重地说道:“当年我五岳剑派结盟,约定攻守相助,维护武林中的正气,遇上跟五派有关之事,大伙儿须得听盟主命令。这面五色令旗是我五派所共制,见令旗如见盟主,原是不错。不外在下今日金盆洗手,是刘某的私事,既没违背武林的道义规则,更与五岳剑派并不相干,那便不受盟主旗令约束。请史贤侄转告尊师,刘某不奉旗令,请左师兄恕罪。”说着走向金盆。

  史登达身子一晃,抢着拦在金盆之前,右手高举锦旗,说道:“刘师叔,我师父千叮万嘱,务请师叔暂缓金盆洗手。我师父言道,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各人情若兄弟。我师父传此旗令,既是顾全五岳剑派的情谊,亦为了维护武林中的正气,同时也是为刘师叔的好。”

  刘正风道:“我这可不明白了。刘某金盆洗手喜筵的请柬,早已恭顺重敬地派人送上嵩山,另有长函禀告左师兄。左师兄倘若真有这番美意,何以事先不加劝止?直到现在才发旗令拦阻,那不是明着要刘某在天下英雄之前出尔反尔,叫江湖上好汉讥笑于我?”

  史登达道:“我师父嘱咐门生,言道刘师叔是衡山派铁铮铮的好男人,义薄云天,武林中同道向来对刘师叔甚为敬仰,我师父心下也十分钦佩,要门生万万不行有丝毫失礼,否则严惩不贷。刘师叔台甫播于江湖,这一节却不必过虑。”

  刘正风微微一笑,道:“这是左盟主过奖了,刘某焉有这等声望?”

  定逸师太见二人僵持不决,忍不住又插口道:“刘贤弟,这事便搁一搁又有何妨。今日在这里的,个个都是好朋友,又会有谁来笑话于你?就算有一二不知好歹之徒,妄肆讥评,纵然刘贤弟反面他盘算,贫尼就先放他不外。”说着眼光在各人脸上一扫,大有挑战之意,要看谁有这么斗胆,来冒犯她五岳剑派中的同道。

  定逸师太是美意,可她不知道其中内情,这么说法却是要坏了刘正风的章程。

  刘正风知道如果今日不能金盆洗手,退隐江湖,只怕就没有明日了!

  便在此时,忽听得后堂一个女子的声音叫道:“喂,你这是干什么?我爱跟谁在一起玩儿,你管得着么?”

  众人一怔,听那口音像是尚未及笄的少女,是刘府哪位亲眷?或是侍女?

  又听得一个男子的声音道:“你给我安平静静地坐着,不许乱动乱说,过得一会,我自然放你走。”

  那少女的声音又说道:“咦,这倒奇了,这是你的家吗?我喜欢跟刘家姊姊到后园子去,为什么你拦着不许?”听这般称谓,确是刘府亲眷了。

  那人道:“好吧!你要去,自己去好了,请刘女人在这里耽一会儿。”

  那少女骂道:“刘姊姊说见到你便讨厌,你快给我走得远远的。刘姊姊又不认得你,谁要你在这里缠七缠八。”

  只听得另一个女子声音说道:“妹妹,咱们去吧,别理他。”

  那男子道:“刘女人,请你在这里稍待片刻。”

  刘正风愈听愈气,寻思:“嵩山派欺到我头上也就而已,这又是哪一个斗胆狂徒到我家来撒野,竟然敢向我菁儿无礼?”

  刘门二门生米为义闻声赶到后堂,只见师妹和一名少女手携着手,站在天井之中,一个黄衫青年张开双手,拦住了她二人。

  米为义一见那人服色,认得是嵩山派的门生,不禁心中有气,咳嗽一声,高声道:“这位师兄是嵩山派门下吧,怎么不到厅上去坐?”

  那人傲然道:“不用了。奉盟主命令,要看住刘家的眷属,不许走脱了一人。”

  这几句话声音并不甚响,但说得骄矜异常,大厅上众人人人听见,无不为之变色。

  刘正风听得是嵩山派门下便知道欠好,他知道左冷禅不会放过自己,可看这样子似乎是计划连自己家人都不放过?不由震怒,向史登达厉声问道:“这又是从何说起?”

  史登达不答,向着后堂招呼道:“万师弟,出来吧。”

  后堂那男人应了一声,从后堂转了来,向刘正风微一躬身,道:“嵩山门下门生万大平,参见刘师叔。”

  刘正民风得身子微微发抖,朗声说道:“嵩山派来了几多门生,各人一齐现身吧!”

  他一言甫毕,猛听得屋顶上、大门外、厅角落、后院中,前后左右,数十人齐声应道:“是,嵩山派门生参见刘师叔!”

  几十人的声音同时叫了出来,声既响亮,又是出其不意,众人都吃了一惊。

  但见屋顶上站着十余人,一色的身穿黄衫。大厅中诸人却各样妆扮都有,显是早就混了进来,黑暗监视着刘正风,在一千余人之中,谁都没觉察。

  定逸师太第一个沉不住气,高声道:“这……这是什么意思?太欺侮人了!”

  史登达道:“定逸师伯恕罪。我师父传下命令,说什么也得劝阻刘师叔,不行让他金盆洗手,深恐刘师叔不平命令,因此上多有冒犯。”

  便在此时,后堂又走出十几小我私家来,却是刘正风的夫人,他的两个幼子,以及刘门的七名门生,每一人身后都有一名嵩山门生,手中都持匕首,抵住了刘夫人等人后心。

  虽是早在原著中就知道是这般情形,李志道仍是不由摇头叹气,这嵩山派行事手段实在太过!跟那余沧海一般品德,哪里还算得是正道?

  刘正风朗声道:“众位朋友,非是刘某一意孤行,今日左师兄竟然如此相胁,刘某若为威力所屈,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左师兄不许刘某金盆洗手,嘿嘿,刘某头可断,志不行屈。”说着上前一步,双手便往金盆中伸去。

  史登达叫道:“且慢!”令旗一展,拦在他身前。

  刘正风左手疾探,以指代剑,两根手指往他眼中插去。

  史登达双臂向上挡格,刘正风左手缩回,右手两根手指又插向他双眼。

  史登达无可招架,只得退却。

  刘正风两招将他逼开,双手又伸向金盆。

  只听得背后风声飒然,有两人扑将上来,刘正风更不转头,左腿反弹而出,砰的一声,将一名嵩山门生远远踢了出去,右手辨声抓出,抓住另一名嵩山门生的胸口,顺势提起,向史登达掷去。

  他左腿反踢,右手反抓,便如背后生了眼睛一般,部位既准,行动又快得出奇,确是内家妙手,大非寻常。

  嵩山群门生一怔之下,一时没人再敢上来。

  站在他儿子身后的嵩山门生叫道:“刘师叔,你不住手,我可要杀你令郎了。”

  刘正风回过头来,向儿子望了一眼,冷冷隧道:“天下英雄在此,你胆敢动我儿一根寒毛,你数十名嵩山门生尽皆身为肉泥。”

  此言倒非虚声恐吓,这嵩山门生倘若认真伤了他幼子,定会激起众怒,群起而攻,嵩山门生那就难逃公正。

  他一转身,双手又向金盆伸去。

  李志道见他盘算主意要先在金盆洗了手再说,知道是这些日的行动终究有了效果,但是嵩山派蓄谋已久,哪里能让他轻易脱身?

  眼见这一次再也没人能加阻止,突然又生变故,银光闪动,一件细微的暗器破空而至。

  刘正风退后两步,只听得叮的一声轻响,那暗器打在金盆边缘。金盆倾倒,掉下地来,呛啷啷一声响,盆子翻转,盆底向天,满盆清水都泼在地下。

  同时黄影晃动,屋顶上跃下一人,右足一起,往金盆底踹落,一只金盆登时酿成平平的一片。

  这人四十来岁,中等身材,瘦削异常,上唇留了两撇鼠须,拱手说道:“刘师兄,奉盟主命令,你不行金盆洗手!”

  刘正风识得此人是嵩山派掌门左冷禅的四师弟费彬,一套大嵩阳手武林中赫赫有名,果真嵩山派来的不仅是第二代门生而已。

  金盆既已为他踹烂,金盆洗手之举已不行行,眼前之事是尽力一战,照旧暂且忍辱?霎时间心念电转:“嵩山派虽执五岳盟旗,但如此咄咄逼人,难道这里千余位英雄好汉,就没有一个挺身出来说一句公正话?”

  当下拱手还礼,说道:“费师兄驾到,如何不来喝一杯水酒,却躲在屋顶,受那日晒之苦?嵩山派多数另外尚有妙手到来,一齐都请现身吧。单是搪塞刘某,费师兄一人已绰绰有余,若要搪塞这里许多英雄好汉,嵩山派只怕尚嫌不足。”

  费彬微微一笑,说道:“刘师兄何须出言挑拨离间?就算单是和刘师兄一人为敌,在下也反抗不了适才刘师兄这一手‘小落雁式’。嵩山派决不敢和衡山派有什么过不去,决不敢冒犯了此间哪一位英雄,甚至连刘师兄也不敢冒犯了,只是为了武林中千百万同道的身家性命,前来相求刘师兄不行金盆洗手。”

  此言一出,厅上众人尽皆愕然,均想:“刘正风是否金盆洗手,怎么会和武林中千百万同道的身家性命相关?”

  果真听得刘正风接口道:“费师兄此言,未免太也抬举小弟了。刘某只是衡山派中一介庸手,子女俱幼,门下也只收了这么八九个不成材的门生,委实无足轻重之至。刘某一举一动,怎能涉及武林中千百万同道的身家性命?”

  定逸师太又插口道:“是啊。刘贤弟金盆洗手,去做那芝麻绿豆官儿,老实说,贫尼也大大的不以为然。可是人各有志,他爱升官发达,只要不害黎民,不坏了武林同道的义气,旁人也不能强加阻止啊。我瞧刘贤弟也没这么大的本事,居然能害到许多武林同道。”

  费彬道:“定逸师太,你是空门中有道之士,自然不明白旁人的鬼蜮伎俩。这件大阴谋倘若得逞,不光要害死武林中不行胜数的同道,而且普天下善良黎民都市大受迫害。列位请想一想,衡山派刘三爷是江湖上名头响亮的英雄好汉,岂肯自甘堕落,去受那些肮脏狗官的龌龊气?刘三爷家财万贯,哪里还贪图升官发达?这中间自有不行告人的原因。”

  众人均想:“这话倒也有理,我早在怀疑,以刘正风的为人,去做这么一个小小武官,实在太过不正经。”

  刘正风不怒反笑,说道:“费师兄,你要血口喷人,也要看说得像不像。嵩山派此外师兄们,便请一起现身吧!”

  只听得屋顶上东边西边同时各有一人应道:“好!”

  黄影晃动,两小我私家已站到了厅口,这轻身功夫,便和适才费彬跃下时一模一样。

  站在东首的是个胖子,身材魁伟,定逸师太等认得他是嵩山派掌门人的二师弟“托塔手”丁勉,西首那人却极高极瘦,是嵩山派中坐第三把交椅的“仙鹤手”陆柏。

  这二人同时拱了拱手,道:“刘三爷请,众位英雄请。”

大器晚成

嗯,这是第二章。   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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