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来越严寒，转眼之间就过年了，就算过年，叶青也不外是祭了祖，参见了尊长，又潜心学问。
说实在话，前世叶青算是认真学习了三经五典，但地球阅历总使他带着若有若无的轻视，能抵达举人位业，已是前世拥有大气运的原因了。
灰灰重生后，才算真的潜下心来认真看待这学问，阅读经典，推测文章，追其宗要，徐徐也觉得脱胎换骨，基本一点点扎实。
上午时，叶青会部署些作业给芊芊，芊芊就劈面坐着，静静看着叶青认真念书，或叶青阅读一些地理军事、治政实录、人文游记时，芊芊坐在一起，听着随口点评着。
有时叶青会陷入沉思，或说些她听不懂的话。
芊芊不会随便插话，却默默记在心里，或是翻书，或是找时机问，有些叶青会给出答案，有些只解释部门，有些会讲故事来比喻，有些会说这些秘密。
一日日已往，徐徐听到说法时，她能结合着上下推测一二。
这天夜里，叶青没有念书，而困倦早早睡下。
睡中本是无梦，突见梦见身放灼烁，醒来却闻着一股恶臭。
“令郎？”芊芊警觉醒来，连忙起身，点了一盏灯，就惊呼：“你的身上！”
叶青看去，身上遍是淤泥，染得被窝里都是，怔得一下，却笑着：“无妨！”
“可是……”芊芊不避忌沾得一点，入手粘稠，气味和陈塘死水一样。
“去打个水……不，照旧我直接去井面！”
叶青出了院子，这时深夜，院子冷清，幸没有下雪，就在井口吊水，也不怕冷，脱光衣服，泼水冲洗！
芊芊掌灯出来，呼吸严寒空气，望一眼夜空。
“有下雪的征兆呢……”她深深吸了口气，将灯放在枝桠上照着，上前资助吊水搓背。
搓得皮肤发白，才算洁净，叶青接过毛巾擦了擦：“你为什么不问？”
“令郎没事就好！”芊芊说着，有些欠美意思，又有些自得：“且令郎能告诉芊芊，必是会说。”
叶青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子：“狡猾。”
六阳图解在这时是道门秘密，万金不得，叶青只是简朴说了句：“这是修炼到一定水平，身体筑基完成了。”
灯在窗后熄灭，院子恢复了寂寂。
清晨·窗户泛白，阳光映透西厢绣床、纱帐、香衾。
少女突抽了抽鼻子。
“令郎，起来了，还要念书呢……好香？”
现在这次，感受闻起来有种清香。
是她亲自手洗过的皂角香，男儿身上特殊感受，以及……咦？
“适才这香气，不是作梦？有种早晨树林子里的感受……会不会是女人的香水……”
芊芊凑在叶青颈上闻了闻，又在发上闻了闻，有些不能确定，活像一只发现外敌入侵土地的小猫，毛都炸开了。
叶青：“你这是做什么？”
“呃……”芊芊有点尴尬，又有点怕羞，低头讷讷着：“我闻到有奇怪香气，一种很清新的香气……”
“那又怎么了？”叶青扫了眼她。
“啊——令郎故事里，这都是描写处子的气味……我就想着不是有此外女人，或者是令郎被掉了包！”芊芊说着，眸子亮着，带着狐疑。
叶青感受着怀中温柔细腻的女体，前世许多次同样影象流淌着，也都陪同着这样香气：“这是修炼到一定水平，身体排去污秽，而成就无秽之体。”
“你闻到香气其实并不存在，而是原有臭气消失后留下的空白，一种对比的错觉而已！”
“令郎，你又在利用芊芊了，而且令郎原先不臭……一点都不，是很好闻的——”芊芊说到这里，声音一顿。
叶青忽悠的说着：“香与臭，本质都是气息刺激，香到极至与臭到极至，人就分不出区别，你觉的好闻是爱屋及乌，身体调整接受，不信你闻闻此外男人，只会是汗臭。”
芊芊听得似懂非懂，对自家令郎怪话已见责不怪，这时却自是反驳：“闻此外男人作什么？我才不会呢！”
在这少女娇嗔中，叶青穿好了衣服，推开门出去，就见一片大雪满园，又有着阳光照了下来。
凝神自观，见着原来爬满了面相上的丝丝赤气已是不见，只有一片平滑的赤气，心里不光不惊，反而大喜。
“六阳图解是道君亲传，有改易命格之效，果是随着筑基完成，自己命格也进了一格。”
见着四下无人，取出金杯细查，果见着满满一杯淡青色的气运，却少了三分之一左右，而且丝丝淡白气不再渗透已往，而直接和自己相连。
“不外这次改易命格，龙君赐下的气运消耗了三分有余了，不外自身器量大增，却也不必金杯盛着了。”
又取出川林条记，掀开第六页，只见原本一条隐隐的小鲤鱼，一下子清晰了不少，仔细看去，也没有新的标志。
“鲤鱼成了啊！”叶青沉吟着，心里也不知道是喜是怒，怔了片刻，才细细想着：“要是没有这三千名篇，我的自己学问，只能算是准举人，但经过这段时间的念书，反思，推敲，却可以说是真举人了。”
“观太平引起的偏差，已没有措施来弥补，此外诗词我还得谨慎小心，特别是一些地球上的知识。”
芊芊出来，就看见叶青亲自生起一只火盆。
“芊芊，把我写的诗篇都拿来，是书柜侧那尺许一叠……对，就是这叠，拿过来烧掉吧。”
“烧……烧掉？”芊芊跳了起来，经过这些时间熏陶，她也知道这叠诗词的价值所在。
“恩，这些诗藏久了，文气自凝，偏偏你又一日一日翻来覆去看，文气都要掩盖不住了，要让人发现了。”
“发现欠好么？”芊芊按住诗篇，不解的问着，不愿让令郎烧掉。
“才高是祸，而且我说过是送你一小我私家，大丈夫要言而有信。”叶青又习惯性忽悠起芊芊了。
“这样啊……”芊芊听着这话，不由小脸一红，手抓不住，就给叶青拿去，点上了火。
火舌中，上百篇名篇，就此酿成了灰灰。
不知怎么，烧掉了这上百名篇，叶青只觉得全身一松，却是去掉了一块石头一样，全身舒服。
“果要是留下这上百名篇，是祸根无疑。”
才这样想着，就听着门外有人敲门，叶青一惊，怔了下，才开了门。
一个少女过来，一身银白狐裘，她摘下雪白兜帽，扫看着院子，见着火盆和大片灰烬，露出一丝狐疑，却正是小荷。
不外这神色一闪就过，她恭谨行礼：“奉族长之命，不得不来，又想着令郎闭院研习经义，特此选了清晨无人时过来，却和贼一样了，有打扰处，还请令郎多多谅解。”
叶青将院门合上，上下审察一遍。
此女肌肤莹白，明眸皓齿，云鬓插着香木扇形头饰，两月未见，更美丽一些，上次见得素面，这次刻意化了一点淡妆，不由笑着摇头：“有贼能这样美丽，我就直接留下，狠狠怪罪一番。”
“又在乱说！”小荷嗔视一眼，长时未见距离和忐忑，简直无形消弭，脸色微暗，叹了口气：“令郎无所忌惮，本是大丈夫的器量，可这些话，我们小女子却是印在心上不敢忘怀，上次你说过什么？”
言辞软软，姿态很低，明眸如水，意味深长，叶青心中一动，就转开话题：“族长有何付托？”
“七日，就是秀才春试，小荷衔命族长之命给青令郎送来引荐信，就不必让令郎再去平寿县里多转一趟，直接去郡城即可！”小荷自怀中掏出一封带着官印的书信，严肃说着。
伸手接过，带有少女体温香气，叶青笑着摸了摸，感受出其中一丝威严，就确定是县衙官印，看也不看，将信放入自己怀中，又问着：“另有什么事？”
“无事，小荷须回去复命，就不多留了！”小荷盈盈一礼，身躯转过，就要推门出去时，抵达了门上，却没有推已往。
这时感受着门的冰凉，小荷突心里一片清明，她能以门客之女，被族长挑选上，就在于对这份敏锐，不甘平凡执着，这时心中就有灵光一闪，猛的明悟：“要是选择的话，现在是唯一的时机了。”
“一旦中了秀才，就算是县中大户之女都纷纷推荐，哪另有自己的时机？”
“原本已投错了人，失了先机，这次还要错过，就真的万劫不复了。”想到这里，小荷突返身，掉臂雪地，就跪了下来，说着：“青令郎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