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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冷妃

第九章 清醒之后

帝王冷妃 一季流殇 4628 2014-08-13 22:39:26

  认真是身体倦极,苏末这一觉一直睡到隔天下午。

  甫一睁开眼,苏末的思绪因鼻尖萦绕的清冽的梅花香而稀有地停顿了两秒,静静盯着床顶上精美的雕花图案,似乎一时之间,还没有反映过来发生了何事。两秒之后,思绪逐渐回笼,之前的影象清晰在脑中过了一遍,无一遗漏,肩膀上传来的疼痛更让她确定这不是在做梦。

  那么,也就是说,她,苏末,纵横亚洲军火界最年轻的魁首,苏家几代群雄之中唯一一个以女子之身掌握生杀大权的未来当家人,很不幸地在最辉煌的黄金年华里香消玉殒于二十一世纪的日本东京,而且随之莫名其妙来到了这个不知何朝何地的古代,亲身见证了二十一世纪与异时空同步存在的事实。相较于摔成一摊肉泥的惨状,如今的情况,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清冷的星眸环视屋里一周,不见半小我私家影,只有清清冽冽的梅花香味,一直萦绕在空气中,未曾散去。

  不知是无人打扰的关系,照旧因为初来乍到一个陌生的情况反而让她下意识地感应放心,只觉得这一觉似乎睡了很久,一觉醒来,体能虽尚未完全恢复,精神却是十足的丰满。

  下了床榻,欲运动运动微微酸涩的筋骨,却突然皱了眉头,之前取子弹时出了一身大汗,累极了一觉睡了已往,到现在还没能洗个热水澡,只觉得满身黏腻得难受,还陪同着纵然是芬芳幽远的梅花香也未能掩盖的淡淡血腥味。

  低头审察了一下自己全身,一身玄色的皮衣裤还穿在身上,肩膀处因取子弹被自己用匕首割破了一块,纵然是玄色,仍可以隐隐看见周围染了凌乱的血迹,皮衣里面穿的一件白色长袖T恤,经此一役,想必也是寿终正寝了,今生还从未有过如此狼狈的时刻,纵然清冷如苏末,此时也忍不住眉头皱了又皱,正想着,却敏锐地察觉到,门外有了生人的气息。

  没有刻意地戒备,只是静静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以她现在的能力,已经不需要对任何事感应紧张了。执起茶杯时一眼看到了自己右手中指上戴着的菱形戒指,苏末舒了口气,清冷的星眸闪过一丝笑痕。

  楚寒推门而入,左手拿着药箱,右手托着个圆盘,盘上放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汁,一眼看到已在桌边坐下饮茶的苏末,不由眉头一挑,“在下以为,受了伤的人照旧在床上躺着比力好。”

  苏末一杯茶徐徐饮尽,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所以说,叫你庸医也不算冤枉了你。”

  楚寒脸色一青,行动绝不温柔地将手中的药搁在桌上,语气隐隐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你别忘了,自己现在身在哪里,你的命又握在谁的手上。”

  苏末凉凉地抬了抬眼角,给了他一记眼神,一记足够表达讥笑和不屑的眼神,“本女人的命从来握在自己手里,至于此时身在那边,倒是不介意你来告诉我。”纵然身处别人的屋檐下,苏末的态度依旧称得上嚣张。

  楚寒一向认为自己是个脾气极好的人,此时却忍不住脸色变了又变,双手握紧,只想捏死眼前这个从未见过的如此嚣张的女人。

  苏末懒懒瞥他一眼,“如果你觉得本女人受了伤便不能把你如何的话,大可以动手试试,保证叫你终生收益匪浅。或者,你也可以试着在药里下毒,看本女人能不能把药一滴不剩地给你灌下去。”

  楚寒咬紧牙龈,深深吸了一口气,冷冷道:“我是一个医者,没你想得那么鄙俚,纵然作为一个足够貌美的女子,你也有足够的本事引起别人杀人的欲望。”说完,冷冷把药往她眼前一推,“想要身体早日恢复,把药喝了。”

  苏末漫不经心地拿起药碗,轻抿了一口,似是后知后觉,“你的脸是怎么回事?跟人玩摔跤?”青一块紫一块的,影响市容。

  “托你的福。”声音更冷,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楚寒更是气得俊脸铁青,尤其全身无处不传来的酸痛,时刻提醒着,这个女人是何等可恶。

  苏末轻笑,朱唇微勾,楚寒只觉眼前一亮,马上恰似满屋生辉,绝尘清贵的风华,竟丝绝不输给自家清华无双的主子,心底一凛,却听她如玉般清冷却浅笑的嗓音响起:“原来是被罚了。”

  楚寒再次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想起自己拖着这一身伤还要来伺候这个罪魁罪魁,不由一阵气闷,尤其是主子的命令违抗不得,眼前这个女人又冒犯不得,更叫人差点生生憋出一身内伤来。

  苏末面不改色地喝完了药,像是完全感受不到那药似加了十斤黄连进去的苦味,淡淡道:“昨天的事,是我差池,害你受了伤又受罚,我很歉仄。”

  楚寒显然没料到她居然会致歉,不由一愣,须臾,也缓和了脸色。他向来也不是个斤斤盘算的男人,尤其是对女人,虽然这个女子在片刻之前还气得他想杀人,“没事,主子罚的是我最近懈怠了武功和警觉心,倒也不完全是因为你,况且只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

  看着桌上已经空了的药碗,楚寒倒是真心佩服,他自己调配自己熬的药自己清楚,这药着实苦得难以下咽,纵然男人,也很少能这么面不改色地喝下去,又想起昨日她给自己处置惩罚伤口的狠劲,心里震动,悄悄敬服。

  把药箱放到桌子上打开,楚寒道:“我是医生,眼里只有伤患病人,男人或女子在我眼里是一样的,但究竟男女有别……如果你介意的话,呃,如果你不介意,我就帮你换药了。”

  苏末淡淡睨了他一眼,“解释那么一大堆做什么?换个药而已,还能吃了我不成?”

  楚寒一噎,无言以对。这女子,真是古往今来,绝对稀有的一个。

  苏末却是话峰一转,“不外,换药我自己可以,你把伤药留下就行了。”

  楚寒也不勉强,主子感兴趣的女子,他自然能避则避,“月萧奉主子之令调了两名侍女过来,你如果有什么事,付托她们去做就好了。”说着唤了一声,自门外走进两个如花似玉的女人,一着黄衫,一着绿衣,年龄都在十五六岁上下,“这二人听说极为智慧懂事,是月萧平日里最看重的两个丫头,暂时,就由她们先伺候你的生活起居。”

  见苏末淡淡看过来,两人忙上前福身请安,“奴婢见过小姐。”

  苏末看着二人,“不必多礼。”

  “谢小姐。”

  楚寒拎起药箱,“你的身体暂时不宜吃油腻,刚服了药也别再品茗,等会厨房会做一些清淡的食物,这二人知道厨房在哪儿,记得半个时辰之后再进食,我先走了。”

  苏末淡淡颔首,待他离开,转头看向面前姿色不俗的两个丫头,“你们叫什么名字?”

  “奴婢梅韵。”

  “奴婢雪帘。”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梅韵,雪帘……唔,好名字。”苏末淡淡一笑,柔和了清冷,刹那间的绝色青春险些看呆了两人。

  雪帘性格较为生动,甜美的鹅蛋脸两边嵌着浅浅的酒窝,微微一笑,连星辰都为之失色,水眸蕴含点点色泽,“小姐不光人美,照旧个才女呢。”

  才女?

  苏末失笑,这辈子还没人夸过她是才女,身为苏家最强且是唯一的继续人,她没时间把精力浪费在学校里,纵然勉强读完大学也是看在母亲的面子上,不想让她太过失望而已。

  想起母亲,心底难免又是一阵失落,这辈子应该是再也见不到那个永远娴静淡漠的母亲了。

  纵然从来未曾亲近过,也永远是,血浓于水啊。

  “几点了?”话问出口,抬头望见两人疑惑的神情,才察觉差池,“我是说,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已经过午时了,小姐。”梅韵柔柔一笑,嗓音低柔婉转,敬重问询,“小姐已经睡了整整一天了,肚子肯定饿了,不外楚令郎付托半个时辰后才可以用膳,要不,婢子先服侍小姐沐浴可好?”

  再好不外,苏末点了颔首。

  因肩膀受伤不能沾水,纵然沐浴苏末也只能将胳膊搭在浴桶边缘,心里又隐隐叹了口气。

  虽浴桶够大,花瓣够香,面前的屏风够美,但苏末照旧忍不住纪念自己那豪华的浴室,每每在外面忙得太晚太累,总是喜欢把蓬蓬头的水开到最大,任那强烈的水流冲走满身的疲惫和血腥。有时,也会在放满热水的浴池里泡上一个小时,享受难得的宁静。

  二十一世纪,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静静趴在浴桶边缘,心思徐徐沉淀下来。不管是出于巧合照旧天意,她总归是到了这里,而想要在这里生存下去,对周围所处的情况一无所知是绝对不行的。

  问的多了,会引来怀疑,很麻烦。

  “梅,这里可以找到史书吗?”

  梅韵手里拿着洁白浴纱,行动轻柔地替苏末净拭后背,敬重回道:“隔邻有个小书房,婢子叫帘儿去找找看,如果没有,就要问月令郎了。”顿了一下,随即解释,“不得几位令郎的命令,奴婢不敢随便进入主院。”

  苏末点颔首,没在说什么。

  沐浴完,在屏风后擦洁净身子,恰巧雪帘推门进来。

  “小姐,奴婢在隔邻找到了一本史书,另有一些名人杂记。”

  “嗯,书先放着,你把桌上的纱布和药一起拿进来给我。”

  “是。”

  拆了旧的纱布,用湿巾轻轻擦拭了伤口周围的血迹,重新上了药,也不管两人因看到可怖的伤口而发白的脸色,拿起新的纱布从肩处到腋下熟练的缠绕几圈,朝梅韵道:“帮我打个结。”

  “是。”

  包扎完,梅韵拿起放在旁边的一套新的衣服,服侍苏末穿起。

  “今天几月几号了?”苏末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粉色肚兜,眉头一皱,却什么也没说。

  算了,难不成还要求这落后了几千年的古代有文胸这个工具吗。

  再看看梅韵手里拿着的这套淡紫色薄纱衣裙,纵然对古代的工具不识货,也知道这件衣服绝对价值不菲。

  梅韵伺候她穿着完毕,拿起毛巾替她擦拭着一头及肩的湿发。闻她问话,虽不解,仍敬重答道:“回小姐,是二月二十。”

  “你们之前是在哪里伺候的?”

  “奴婢跟雪帘是雪月山庄的侍女,昨晚随着月令郎来这里的,月令郎说以后小姐就是我们的主子,奴婢二人只要放心伺候小姐就好,其他的不用多管。”想起令郎,忍不住心头一阵黯然,想不通令郎为何突然让她们离开山庄,是终于对她们厌烦了,照旧她们其实真的只是可有可无?

  终于打理得轻轻爽爽了,苏末满足的叹了口气,也不再多问,纵然梅韵黯然的眼神她已收入眼底,不外她一向不喜欢干预干与别人的私事。穿过屏风,看着雪帘细致地将一盘盘清淡却足够精美的膳食摆放在桌上,苏末在心里暗叹一声,昔人真是奢侈。

  拂身落坐,顺道招呼两人:“坐下来一起吃吧。”

  两人忙敛了笑容,敬重福身,“奴婢不敢。”

  “坐下吧。”苏末重复,“这些工具,我一小我私家吃不完。”

  若是以往在霁月山庄,二人必不会如此拘谨,令郎疼宠,待她们极好,尊卑关系并不会看得太重,逢年过节与令郎同桌共膳也很正常,然而这里究竟不是山庄,她们不敢放肆,出了差错,令郎肯定受到连累。

  两人俏脸微白,小心跪下,“求小姐恕罪,奴婢真的不敢,被几位令郎知道了,奴婢死路一条。”

  苏末神色微微一冷,转头俯视跪地的两人,唇边笑容已消失不见,满身散发酷寒的冷气,“看在本小姐欢喜你们的份上,现在给你们两条路选,一是坐下来用饭,二是立马滚出去,不要让我再听到多余一个字的空话!”

  两人同时一震,纵然她们并差异于一般的女人胆小怕事,在这样慑人的气势下,仍惧得微微发颤,犹豫了片刻,终是不敢再违抗,乖乖站起身去桌边坐了下来。

  苏末这才缓了脸色,淡淡道:“我不管你们以前是怎样的规则,但以后,若想待在我身边,只须做到两个字,听话。不管我说了什么,不管我的要求是怎样无理,你们必须做到。否则,就给我哪里来的再回到哪里去。”

  二人微微一怔,忙低声道:“是,小姐。奴婢们以后会听话。”

  苏末声音一缓,又道:“放心,我并不吃人,只要听话,其他的不用太过羁绊。”

  两人低低地应了声“是”,便不再说话。

  桌上,两人欲给她布菜,苏末只淡淡道:“我有手有脚,你们管好自己吃饱就可以了。”

  于是,三小我私家的桌子上,静到只闻用餐的轻微声响,苏末虽饿,但吃得并不快,这是自小到大养成的习惯,对她来说,用餐是一种享受,需慢慢品尝,纵然处在最危险的情况,这个习惯也险些没有改变过。而梅韵雪帘二人,却是有着完全不输各人闺秀的良好教养,举止端庄,细嚼慢咽,虽拘谨,倒也未曾失态。

  用完饭,待她们收拾妥当了,苏末道:“我这里暂时没什么事,你们下去歇着吧,别走得太远就好。”

  有了适才的教训,梅韵雪帘二人自然不敢再逆她的意,只敬重地一福身:“是,谢小姐体恤。”顿了顿,梅韵轻声又道:“奴婢就歇在隔邻的小书房内,小姐有什么事要奴婢办,轻唤一声即可。”

  “嗯。”苏末淡淡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拿起放在桌上的书径自翻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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