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列涅夫,我们现在在哪里?”
没有回覆。
这是芷箢第三次询问太虚石号上的系统AI了。
芷箢觉得太虚石号太难听了,便在某时给他取名为“名为伯列涅夫的船”。
芷箢不知休眠了频频,又醒来了频频。她不再思考“时间”这个看法了。
她早就模糊了。或者说,从某种水平上来说,她疯了。
“奇怪,一切都在稳定状态啊。按理说,纵然是周围的宇宙与原宇宙的运行有些差异,太虚石号的系统起码能判断该宇宙的基本态才对。”
本次是迄今为止距离芷箢休眠后清醒时间最长的。
芷箢突然想起了一部年代很久远的影片,《灯塔》。
芷箢透过船舱的玻璃看着外面,什么都没有,只有死寂的黑。就像被童话书中的怪物吞入了腹中。
“这个宇宙已经死了,不要停留了,会把你也毁掉的。”
“谁!”
不知何时,一名孩子坐在了代行船长的座椅上。
“你的眼睛很漂亮,我很喜欢翡翠色。”
“谢谢,我也是。”
芷箢并不记得船上另有别人,她就近坐在一把椅子上,闭眼揉太阳穴。
“我疯了?怎么连幻觉都泛起了。”
“也许,你没有疯呢?这艘星舰有许多的休眠仓,我猜,你没有一个一个地检查过吧?“
“休眠仓虽然许多,但是位置一个比一个偏僻,我确实忘记去检查了。不外,你不应该泛起才对。”
“为什么?”
“储存休眠胶囊的地方,必须要经过我所在的休眠仓。进入休眠状态,我所在的房间会进入警戒状态,一旦你进入,我会提前解冻的。”
“原来如此。”
“所以你走吧,我疯了。”
“快些离开吧,偏向为你的东南方,那里距离下一个宇宙最近,你总不会连偏向也忘记了吧?”
“我就当是我的第六感来指引。”
“回见。”
芷箢睁开眼睛,起身再看那个位置,嗯,空无一人。
“伯列涅夫,我适才一直在自言自语,对吧?”
你适才睡着了,睡得很熟,鼾声很大,我录音了,要听听吗?
“你是不是脑子瓦特了?哦差池,你没有脑子。你系统故障了?录这个干嘛?”
航行太久了,我怕你感应孤苦,所以逗逗你。
“你又不是我,怎么会知道我孤不孤苦?”
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
“我非子,固不知子矣。但你是机械,我是人。人性难测这句话你的系统中有纪录吗?”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的孤苦体现的太过于明显了。
“我们剩余的食物还够多久的航行?”
如果你一直保持清醒的话,还够18年。对了,你有航向吗?我们保持这个偏向太久了,就连我都在怀疑偏向的错误性了。
“以我目前的东南偏向航行吧,你能支持频频'折跃'?”
短时间内最多可以支持八次,但是考虑到你的话,最多支持两次,否则你有可能会剖析的。
“当初他们制造你,是不是想让你在自动驾驶的模式下进行还击阿莱姆?”
你说的没错,不外那是很久远的事情了。啊,对于你来说也许并没有很久远。
探测到异常的颠簸,正在解析中......
解析完成。凭据目前的速度,我们只需要再航行六千九百四十二年五十天十三小时就可以到达此片未知空间的“界限”了。
“很诡异的颠簸,像是专门为我准备的。不管了,我去冷冻了,嗯……伯列……叫你霍兰号吧。”
嗯,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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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莱姆,你在寻找什么?”
“威胁。”
“对于你来说,另有威胁?”
“知更鸟说有一个我漏掉的叛逃者会带来三十亿次的威胁。”
“是哪里的档案之主?”
“不清楚,知更鸟不告诉我,或者说,知更鸟很讨厌我,想要我快点死亡。”
“棋子的话,我们都是。死亡是一定会迎来的。起码知更鸟告诉了你有一个叛逃者。”
“我猜,知更鸟期待的是我连棋子都不是的时候。”
“你有偏向吗?”
“没有,我并不知道何时漏掉了所谓的叛逃者。”
“知更鸟......我和那个家伙涉及确实太少了,我会提防的。”
“匿琅羽斯,其实你也应该提防我的。”
“你不算威胁。嗯,至少对我来说。啊,对了,如果你真的不再是棋子的话,我会第一个将你接纳,然后让你永远地陷入绝望之中,直到你自愿放弃与禁海文明的契约。”
“拭目以待。只是不要那时你自己被封印在你曾经待过的修真界就好,那可就贻笑四方了。”
“「天门」通知我了。祝你好运,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