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青愣了愣，似乎确实如此。
从小到大，书铺中最脱销的就是种种武功、侠客小说，这也是徐长青看的最多的。
“我们江鹤书院印制的最多的就是种种小说，其次即是种种经义。”
张全峰苦笑着解释道：“印小说是为了让书院存活下去，而印经义则是我们院长的心愿，在武国流传这种文化。”
“至于你说的这种史书……”他缄默沉静了一下。
江庸叹了口气，徐徐道：“不仅我们江鹤书院没有，整小我私家族七国都找不到太多。”
“整小我私家族都找不到几多？”徐长青一怔。
“是的。”张全峰点颔首：“只有七国朝廷才有专门的史官纪录历史，编写史书，但这样的史书也不受重视。”
“对于各国来说，重要的历史、事件他们都专门纪录在册了，而不重要的事情……”
张全峰徐徐道：“过好现在，过好未来才是重中之重，怎么可能时时刻刻都把发生的事情纪录下来呢？”
徐长青愕然：“朝廷不纪录，难道其他六国的那些念书人就不纪录吗？”
“虽然没有。”张全峰摇摇头：“你别看那些人来到咱们武国神气得很，可在他们自家……也都是受气包。”
“写这种毫无利益的史书，又有几人愿意做？就算写出来，也没有书局愿意印这种书，因为基础就欠好卖。没过几年，可能就失传了。”
徐长青默然，怪不得自己从小到多数没见过几本史书。
若有史书，周教谕所说的那位隐僧典故现在应该流传人族了吧？可如今，竟只有梁国人知道这位伟大僧人的故事。
张全峰神色恳切，接着道：“我们江鹤书院只印过两本有关这方面的书，划分是《东江泛滥志》和《北县志》，现在可能另有库存。若徐兄没有读过，我这就替徐兄翻找一下。”
徐长青仔细回忆后，发现自己确实没在成安书铺中见过这两本书。也可能读过，但是他已经忘了。
“那就跟我来吧。”
张全峰带着徐长青来到库房，翻找了一顿，才在角落中找到了一摞灰尘扑扑的书，从中翻到了这两本书。
“哈哈！咱们书院里的经义早就卖光了，这些书不是经义，科举也不考，这才气留到现在。”
“多谢张兄了。”徐长青掏出钱来付给他。
可张全峰却连连摆手拒绝，江庸也笑着道：“长青，不用钱。若是你不买，这些书也要烂在角落里，为虫鼠所噬。”
“不行。”徐长青坚持道：“上次张兄已经请我吃过一顿饭了，那件事已经算两清，买书照旧要给钱的。”
江庸、张全峰二人争执不外，最后只得苦笑着妥协：“徐兄你就给一钱银子吧。”
“这两本书都是从前用自制的油墨、纸张印的，若凭据现在的行情卖给徐兄，实在是不合适。”
徐长青也没有再坚持，付了书钱后，便离开了江鹤书院。
夕阳西下，他中午从家里出来，现在已经到了黄昏。
“徐兄，一定不要忘了过几天的文会啊！”张全峰在后方摆手离别。
“好的。”徐长青拱手，离开了书院。
刚出门，就遇到了余小瑜。
“你刚刚突然消失，去哪儿了？”徐长青有些好奇。
余小瑜扭扭捏捏地指着左侧热闹的摊贩：“我……刚刚书院旁边有一家炸鱼丸很香……”
她从身后拿出一小碗炸鱼丸：“徐长青，我还给你带了一碗。”
徐长青失笑，无奈道：“你这一下午都没住嘴，晚饭还吃不吃了？”
“虽然要吃！”
余小瑜理直气壮：“我还饿着呢！”
“行吧，你先吃了这碗炸鱼丸垫垫肚子，我这就回去给你做饭！”
“好！”
回到小院，做饭用饭，普普通通的一天就算结束了。
月色明亮，徐长青又把桌案搬到了小院里，拿出纸笔。
今天下午出去报名，还没有练字，自然要补上一遍《颜勤礼碑》。
“君讳勤礼，字敬，琅邪LY人……”
余小瑜今天吃饱喝足，早早便睡下了，没出来看他练字。
徐长青把这篇碑文写完一遍，想了想又从房间中拿出那本《妖族精要》，借着月光和星光看了起来。
这本书的结尾，对妖族这个大杂烩种族做了一个总结。
“妖性蒙昧野蛮，血祭之事常有。以人祭、妖祭、同族血祭。除妖王外，无不行祭者……”
妖族的种种习性，令徐长青触目心惊。
它们就如同未曾开化一般，没有道德这种看法，而是将诸事求助于众多虚无缥缈的神灵。
这就让徐长青有些好奇。
传说中，妖圣们可只手摘星辰，它们都可自称为神了吧？为何还要祭祀那些不知有无的神灵？
一边感伤，一边看完了这本书的最后一行字。
徐长青顿觉得书本中飞出一抹清光，没入自己文宫中的青玉雕像中。
关于这本书的感伤在心中不停涌出，之前许多不理解的地方，现在也如醍醐灌顶一般，理解透彻了。
不外，徐长青强行压抑住这种舒畅的感受，紧紧关注着文宫内的清潭。
在哪里，一道道清澈如水的才气从中升腾而起。
这本书所发生的才气要比之前所有书都多，多到让徐长青都有些心慌。
原来六颗星辰隐隐就有鼓胀的趋势，这次若再加入这么多才气……会不会直接爆炸？
徐长青紧紧关注着自己体内的情况，一旦有意外，就实时散去一部门才气。
一寸、两寸、三寸……
徐长青眼中闪过一丝惊奇。
这正气星辰的韧性居然这么强，鼓胀感虽徐徐增强，可却没有一点要爆掉的迹象。
最后一抹才气徐徐没入星辰之间，才气循环与正气星辰再次稳定下来。
虽然星辰中的鼓胀感更盛，可徐长青却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稳定，这让他稍稍松了口气。
看来，短时间内应该不用担忧星辰爆掉的事了。
这本《妖族精要》，一共增加了四寸三分才气，比之前的所有书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