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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歌八荒

第四十三章 阳谋

天歌八荒 曌丨明月照不眠 5765 2024-04-03 00:05:22

  飞了一夜后,我们落地又赶了两个时辰到了一个小镇,太阳已挂到了正上空,随便找了家客栈歇下脚,计划日暮再出发,夜晚行动更隐秘一些。

  女王深渊般的念力刷新了我的想象,前夜我们四人轮流破风换了两轮,航行了三个时辰还不止,而现在她仅是休息了一个时辰不到便离开了客栈,时间不长不短,我选择进入内景去看看,

  时隔近一月,脚踩在金沙之上,依然是金日悬空万里无云,随着我便发现我对这片所谓具有灵性的内景有了更强的感知,是因为境界提升的缘故么?

  环视四周,看不到哪里另有红沙,小心地四处转了转也没有看到先前的那番景象,但是我却能感应到那片区域并没有消失,只是被藏了起来,是“我”藏的吗?不外那样也好,省得我不小心走进去又得被骂了。

  不外那个“我”说的没错,右手上的玄色纹路已经从手背蔓延到了小臂上,面积扩大了,仅仅只是这一小块我便能感受到那夸张的邪气,若是像先前我看到的那个“我”那样满身充满了黑纹现在的我预计会被直接反噬至死吧。

  收回思绪,我盘腿坐下实验去感应这方内景,与这片并不属于我的内景去相同,这一次我获得了回应,脚下的金沙没有消息,空气给予了我回应,一缕风吹来,

  随后是更为强劲的一缕风,紧接着,风力越来越强,直到让我有些无法坐直身子,然后在我意识的发动下我凭空飞了起来,没有任何灵力念力的流动,我直接飞了起来,其实这本是内景之中再正常不外的现象,但是此时现在我才乐成做到这一步,

  “每一个修士起初的内景都是一片空白,随着修为境界提高,这片独属于自己的空间会变大,而这片空间中的一切工具甚至规则都由自己控制,你可以往里面添置工具,也可以抹除一切工具,虽然是正常情况。

  若是被心魔困扰或是道心受到过大的滋扰内景便也会泛起问题,失去控制之类的也是常有的事,内景的修筑原来是水到渠成之事,但如今的许多修士都市存在无法稳固内景的情况。

  道心杂乱,心行纷歧。”

  脑中回忆起父亲和老头子对我说过的话,我突然看懂了侯卿的诗集中的一句,

  “闻人万言,亦不如明心以辨。”

  随后,我开始实验去和天空中那轮金日接触,那轮金日并不如现世中那样挂在无法触及的地方,抬眼可见的它似乎在整个内景的领土之处,

  没有感受到更高的温度,眼见离那金日越来越近,我更集中地去注意那工具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上飘了一阵后我便发现这工具一直与我保持着一个距离,它的巨细一直没有变化,

  不信邪,意念一动我靠近的速度愈发加速,但那轮金日依然越飞越高,我自以为的内景界限也在不停扩大,追不上吗?正在疑惑的我突然发现头上白蓝的天空在变黑,可是我明明已经停下追逐金日的法式了,那抹玄色还在扩大,

  这是真正界限吗?我有些疑惑,随即我便感应一股尖锐的气息扑面而来,似乎另外一边有什么工具要刺穿内幕而来,

  “这样行么?”

  “理论上来说应该是可以的。”眼前一花,睁开了眼,我便看到近在眼前的枪尖,

  “柒...柒姐?”侧头一头雾水地看着用枪头指着我的柒姐,她正在侧头和侯卿说着什么,看到我后带着一个无邪的微笑收回长枪,

  “我们在想要怎么叫醒你,我觉得让身体感受到危险应该有效。”侯卿一本正经的解释,我嘴角控制不住地抽了一下,我不醒那是不是得挨上一下?

  “发生什么了柒姐(O_o)??”

  “我们得抓紧上路了。”杨柒面色认真地说到,

  “据我去周围探询到的情报,就在前面一日左右,陈国国君登临沧海精卫港的事情开始大规模传开来,凝雪宗万仙盟另有我们天和已经有行动了,剩下的几个大宗肯定也会行动,这一次天子游访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庞大。”

  杨柒见我还没理清当前的状况,

  “我们先出发,路上说。”话至此也不必再问什么,出了客栈,女王和黑扎已经在下面牵着五匹马,此时未时过半(14.左右),五人驾马开始飞跃,目前的速度预计日暮能到下一个邻近的乡村,放好租用的马匹,再次航行,如此再有三日便可到达,

  路上杨柒开始给我解释了起来,

  “国君此行只有很少数人清楚,因为在情报传开之前大部门宗门都是按兵不动的状态,我想不会是那些高位之人不清楚国君动向,他们都在琢磨国君要做什么事,而前不久他们搞明白了国君的意图,

  他们发现了国君不是简朴的游访海岸而是另有所图,为何他们不自己请缨去获得独自占有靠近皇室的利益?而是将情报传开来?我能想到三种情况,一是有人不想让同在暗处视察的对手获得太多好地方以把消息散播而出,

  二可能是这件事情太过于严重以至于掌握情报的人觉得需要把事情扩大来和国君抗衡。”

  “为什么要和国君抗衡?”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没有在边关待过,感受可能稍浅,但其实你想一想平时在城中或者小镇中,陈国对于天下的掌控已经很弱很弱了,而边关的九个要塞仅仅只有两个在陈国手里,四大宗门另有万仙盟一直在削弱君权。

  而国君此次的行为可能会触及各大宗门的实际利益,所以...”

  “所以他们要动手?”我不太敢想这样的可能,

  “动手有些夸张,但是限制国君的手脚他们大可以这么做,现在的陈国已经只剩下壳了,手眼遮天的各大宗族都应该清楚当前形势,所以第一种可能完全可以被否决。”

  “那第三种?”

  “第三种是最糟糕的推测,巫祁婆婆的预言可能要应验了...”杨柒声音降低了起来,我的心中也是猛地沉了下去,

  “几年前的那次神瀛西泽暴行结束并不是因为幕后黑手被揪出来诛杀,而是因为那些真正藏在幕后的人全都消失无踪,死掉的人,都只是最边缘价值不高的棋子。

  父亲游访过各个宗门,他得出的结果是拜火教这个邪教已经渗透入大巨细小门派的高层之中,就好比萧家,都不行能摘得洁净...而这次所有宗门都在行动,你觉得其中的邪祟会有几多?

  你觉得他们的目标会是什么?”

  “如今这几个大宗族早已是手眼通天,他们的政权斗争同样猛烈,这样的情报肯定都是心知肚明,突然传开只不外是给了自己一个行动的契机,

  如此一来实际情况很可能只有第三这一种。”我接着柒姐的话说下去,脑袋中的种种信息飞速闪过,这一次的情况可能真的不容乐观。

  话至此,如果巫祁婆婆的预言百分准确,那此次国君远离帝城的呵护正是一个绝佳的动手时机。赶来的所有人心中都各怀鬼胎,而且他们清楚除他们之外的其他人还会有什么样的心思,限制国君手脚,照旧逆天弑君,

  而国君他怎么会不清楚如此,他怎会不清楚曾经臣服于自己的人都已拿起了尖刀抵在了自己心口,这是一场阳谋,各怀鬼胎的各宗门派或是其中想要天下大乱的邪修拜火教都被这陈志拖到了明面之上,登临沧海,坚持群雄,这乱世又还剩下几多人还忠于他呢?

  “所以我们得尽快,找到陈傅。”

  “带走他吗?”杨柒沉吟片刻冲我点了颔首,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一路上我们没有再聊什么,加速速度一路飞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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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意思是陈志想靠神兽恢复国运?”两个紫袍身影隐藏于黑暗之中,劈面那人微微颔首,

  “沧海玄武,多久以前就没有再泛起的神话生物了?我记得没错的话神魔大战的时候就消失了对吧?”

  “确实如此,不知道这陈志是不是被酒灌傻了,确实奇怪。”两人都是陷入了缄默沉静,半晌后,其中一人咧出一排银牙,

  “不要掉以轻心,但既然陈志出了这皇城,机不行失啊。”看着带着诡异微笑的男人,劈面那人脸上浮现出兴奋与激动的神情,

  “你要用内个?”

  “登临沧海精卫港,这不正适合我们给他留下的大礼吗?而且这一次集结往海港的人另有天子陈傅,只要那工具过来了,陈志会死掉几多人,那几个宗门会死几多人?”后者眼中也是精光大放,这一天他已期待了很久,也准备了很久。

  “他们真的挡不住那工具吗?”

  “萧家家主被牵制,陆家家主至今情况不明,季家内乱,神沧门神剑山闭门不应,墨云谷的人也允许不脱手,他们拿什么来挡?”那人的声音中带着戏谑,看似太平的局面早已被他们渗透掌控了泰半,而劈面那人也是连连颔首体现赞同,

  “传信金城迅和舍刻,让明里真实动手!”

  “好!”最后两人的气息与声音一同消失在黑夜之中...现在寂静的黑夜宛若噬魂的黑魔,涌动的暗流正在阴影下一次次攻击着这个即将破碎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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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逃吧陈傅。”男人的声音响起,只见两人靠在树下,男人突兀地说出了一句让陈傅愣住的话,

  “啊?你...”陈傅猛地坐起惊愕地看着面带微笑的陈田丰,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陈傅有些不敢相信,他以为他已经融入了这个团体,他的身份也都隐藏了下去,他一直用的张清邵的名字是借用一个贵族家少爷的名字,

  才开始的他清楚他是没法快速掩盖掉自己贵族身份的,生活习惯,对外界的见识,甚至是身上的气息,

  他没有刻意遮掩,但换了名字,后在相处中去融入了众人,他自以为留下了一个曾是贵族令郎的形象在众人的眼中。但面前的陈田丰确实是绝不犹豫地叫出了他原来的名字,

  “他们知道吗?”陈傅犹豫地问起,他心中有些摇摆,他畏惧听到肯定的回覆,那代表着自始至终自己或许都没有真正融入过这个地方,同时他又想清楚各人到底知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见劈面那人徐徐所在了颔首,陈傅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沮丧,他终究照旧被这个血脉的桎梏困在了所谓的天子之位,

  “为什么伤心呢?”似是看出了陈傅内心的失落,陈田丰也直起身收起了微笑,

  “我...”

  “我们可不认识所谓的天子,我们只认识【鎏金】的陈傅,那个一念起万物生的陈傅,那个用自己生命去换别人生命的陈傅。”陈田丰的眼中流露出最为真切的情感,同时他抬手摁在了陈傅的肩上,

  一股无形的风突入心灵,在心间留下一缕温润,陈傅抿着嘴下意识地低下了头,心中只有喜悦与感动,

  “我们逃吧陈傅,队长觉得这一次除了陈志之外,你应该是最有危险的人了。”

  “队长让你带我走?去哪?”

  “队长先前与天和的长老谈过,把你送往边塞将军处,那里会有人呵护你,等一切都结束了,你再回来。”

  “不,我不想离开这里,就算危险...”陈傅摇着头连连拒绝,但却被陈田丰突然伸出一块布捂住了嘴,来不及反映,陈傅只觉得一股淡淡的香味涌入鼻腔,意识就已开始模糊。

  紧接着陈傅就昏厥已往倒在了劈面的肩上,陈田丰侧头看着陈傅,脸上漾出一抹宠溺,

  “我的傻令郎,怎么可能再和你商量呢。”随即他抬头,树后的阴影中接连走出数人,那都是可以托付后背的战友,几人脸上或有不舍或带着微笑,但他们都在看着已经昏厥的陈傅,

  “老大,我走了。”

  “保重。”

  “你们也是。”

  没人知道乱世将会在何时发作,亦没人知道乱世能否结束,也没人知道自己是否能苟全性命于乱世,

  但有的人知道,自己现在有可以托付的同伴,战友以及能做出的那么一点点纵使是微不足道的事,但只要问心无愧,即不虚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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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傅,我们这次也去吗?我看神沧门都没有什么消息。”说话的人是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她身穿青衣,身后背着一短一长两柄宝剑,颅后挑起一髻,乌黑的发尾在风中徐徐飘动,

  此时的她正站立在山崖之巅,脚下云雾万里,天边朝霞已现,纵使身上的衣衫朴素无华,但此时天地之间婷婷玉立的她依然带着仙姿之雅。

  “你又粗心了,代媛,这一次神沧门的人也动了。”一道声音似从天边传来,袅袅云气中恰似有一尊真仙隐于其中,

  “啊?”被唤作代媛的女人挠了挠头,脸上带着俏皮的微笑,随后她又对着眼下的云海好奇地疑问,

  “那这次瑾儿去了吗?”云海中那股气息寂静了一会儿,

  “嗯,她几日前就已经已往了,你且带人赶去吧。另有,带上小萧。”听到肯定的回复,女人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神色,只是后半句冒出让她欣喜的心情又扭曲了几分,急遽行礼告退便开始盘算起了路途。

  待下了崖顶,女人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朴素的青衣酿成了束身的锦绣花衣,收紧的衣袖衣摆并不影响行动,反而勾勒出了几分不俗的姿态,她拿出一个木牌,上面的刻纹泛起金光,过了一会儿便赶来了几人到她面前,

  “师姐,你又穿这样小心被师尊逮到。”为首的男人看了看师姐的衣着,语气中带着一些无奈,女人只是白了他一眼,摆了摆手,

  “我要出去找小瑾,你懂什么?”闻言,不仅是为首的男人,他身后两个女人也都是眼前一亮,

  “那我们呢?我们呢?”说话那人满眼的欣喜之色,无论是他照旧身后二人都在这隐世的山中待了二十多年,近乎从出生就没离开过这地方,

  少有的外出历练都是荒原之地,束手束脚,今天终于又有时机出去,而且从女人的话语似乎此次是自由行动。

  “放心,都能出去的,这次我们要去沧海临岸。”代媛抱着手作出一副大姐大的姿态,围上去的几人眼中的喜色若能化形为火现在定能将中间的‘大姐大’点燃。

  “但是师尊说,要带上依琳师姐...”代媛紧接着说起,几人突然陷入了诡异的缄默沉静,

  “那...谁去?”几人的凝重的心情中还透露出一些畏惧?似乎此举是一场修罗之行一般,

  “她最近刚出关,应该会好一些吧...”一直没说话的金发女人怯生生地开口,话音刚落,另外几人便看向了她,不善的眼神让生性本就胆小的她缩起了肩膀。

  “我不行的...”女人像一头小鹿低着头用力摆动,

  “没事的,姜邑,相信师姐,这全山上下,最疼你的就是依琳师姐了,她肯定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代媛搂着姜邑慰藉着,此时他们已经站在一个小殿前面,

  “代师姐说的对,只有你可以小姜。”蓝发的伽蓝摇了摇拳头给前面那人鼓劲,旁边的王毅也摆出一个打气的行动,

  “我...”叫姜邑的女人还想说什么,眼前的门就被师姐一把推开随后自己便被推了进去,

  刚站稳,还想转头挽回一下局面,“嘭”的关门声断了这最后的一丝念头,转转头来便直接和依琳师姐对上了眼,

  “依..依琳师姐。”姜邑僵硬地开口,细弱游蚊的声音在静可听针的殿中听得出微微的哆嗦,

  “是姜邑吗?”盘坐在殿中的女人抬眸与她眼神对在一起,姜邑深吸一口气缓和了紧张的情绪,

  “是,是我师姐。”话音刚落,那女人就猛地站起,给姜邑吓得一哆嗦,萧依琳似乎没有看出姜邑的胆怯,只是自顾地快步走到了跟前,抬手就摸上了她的头,姜邑被萧依琳的行动吓了一跳,尔后者只是轻轻地摸了她的头,又往下托住她的脸,

  “小姜...啊,你长大许多了啊,我们...上一次晤面时多久之前?”姜邑微微低头思考,

  “快十年了,师姐。”说完,萧依琳收回手抬头停顿了一会儿,

  “你来找我所为何事?”

  “哦,呃。。师尊让你和我们出山一趟。”

  “去哪?”

  “似乎是沧海临岸,叫...叫精卫港似乎是。”劈面的师姐没有说话,只是抬头静静地看着头顶出了神,随即姜邑便随着师姐的目光往上看去,

  “嗯,也是该出去走走了,山下见小姜。”萧依琳又突然开口打断了往上看的姜邑,姜邑认为对方需要准备一些工具而下了逐客令,便如小鸡啄米般点颔首转身小碎步离开。

  看着姜邑急遽离开的背影,萧依琳怔怔地抬起手停在了空中,没人看到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的样子,行动就那样僵在了空中,许久之后她才收回了手,眼底闪过一丝苦涩,

  只留一句轻声的叹息,幽暗的殿堂中除了她清冷的身影之外再无他人,一袭黑衣如同心底的空洞,这是一个二十余年都未能渡过的心魔之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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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场帝王与天下万人的阳谋,谋局已启,八荒的故事会再次飞跃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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