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孙策的心里话

　　乔晓婉挠挠了头，心想：怪不得我在曲阿遇见程普那家伙，本女人没有打小陈诉的习惯，在此就当忘记了。她想到这，笑道：“会不会是曹操和袁绍交战，造整天下人心浮动，境内的黎民只认为吴郡才是最宁静的，于是就……”

　　孙策摇头道：“我开始也以为是这样，可在黑暗派人视察之后，才突然发现，这些人行动有序，每走到哪都在沿途标有记号。我把这些记号留下来，交给手下的一个叫做张纮的能人智士。他在家潜心研究了几天，刚刚回报说，这些记号虽然怪异，可与皖城无花门的记号极为相像。”

　　乔晓婉沉思着道：“这怎么可能，无花门不已经被尽数剿灭了么？”

　　孙策道：“大多数人倒是被剿灭了，可唯独走了宁风和于吉。”

　　乔晓婉“啊”地一声，心里暗想：这么些日子了，也不知道宁风是死是活，人在哪里？

　　孙策愣道：“小乔，你怎么了？”

　　乔晓婉忙道：“姐……姐夫……我没事，我只是在想，就他们两小我私家，能成什么气候，这才几个月光景，无花门就能死灰复燃？”

　　孙策叹道：“宁风虽然是草寇般的人物，但也确实是小我私家才，相当年，无花门在皖城不也是第一势力么？”

　　乔晓婉微微颔首，孙策的话自然是不错，她想起自己其时曾亲眼见到于吉招人入无花门的情景，不禁想着：难道在这短短的几个月功夫，无花门便起死回生了？可他们来到吴郡做什么？

　　她试探着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孙策却道：“你也知道，当初我在皖城抢婚，算是和无花门结下了梁子，他们这些旁门左道，我原是不放在眼里的，只是现在我在明处，他们在暗处，况且如今大乔已有身孕，他们这个时候突然在吴郡集结，定然有什么阴谋企图。”

　　乔晓婉听了，突然紧张起来，虽然她并不知道无花门在吴郡集结的目的：“姐夫，那你应该立即增强吴郡的宁静守卫呀？”

　　孙策道：“正是，所以我才命令吴郡实行戒严，每日只在午时开放城门，这是道明令；我另有一道暗令，是让四大守城将领在开放城门之时严密监视进出城池的种种人等，一经发现可疑者，务必派人跟踪探访。”

　　乔晓婉这才名顿开，颔首道：“原来如此。”

　　孙策继续道：“另有，我怕这消息一旦宣布出去，会勾起你姐姐回忆已往，影响到她的身孕，故而借口是北方战乱，我们防患于未然。小乔，你务须要守旧秘密。”

　　乔晓婉点了颔首，她听孙策说起宁风，心里就随着痛一下，虽然现在周瑜在她的心目中无比重要，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宁风”这两个字就似乎寂静的火山一样埋藏在她的心底，一经撩扰，便会喷发显现。

　　“姐夫，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又不知该不应问。”乔晓婉想了又想，在嘴里嘟囔着。

　　“哦？”孙策看了她一眼，道，“问吧。”

　　“你爱我姐姐么？”乔晓婉盯住孙策。

　　孙策明显被这问题哄得一震，要知道还没有人对他提出过这样的问题。他急遽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乔晓婉见他迈开法式，大步流星，跟在他后面，道：“我只是想知道。”

　　“这……虽然是爱……否则当初怎么……哎，我们说些此外吧。”孙策有些语无伦次。

　　乔晓婉追上他，继续追问：“那你觉得，我姐姐爱你么？”

　　孙策停步了，他低下头，又抬起头，道：“应该……也爱，你怎么不去问她，反倒问我？”

　　乔晓婉道：“姐夫，其实你在心里也知道，我姐姐并不爱你，对差池？”

　　孙策猛然转过来，冲着乔晓婉怒目而视：“你不觉得你的问题有点何等？”

　　乔晓婉摇着头：“姐夫，其实你以前在江东就应该听说过，皖城无花门除霸安良，救贫扶困，他们并不算坏人，如果不是你占领皖城，强抢了姐姐，他们是不会和你为敌的。”

　　孙策以前只要一发怒，任何人都市战战兢兢，跪到一边去，可此时见乔晓婉小小的个子，却挺直了胸脯，一副毅然决然的样子，不禁愣了。

　　乔晓婉又道：“姐夫，虽然你现在和姐姐生活在一起，可是姐姐之前已经有了其他的心上人，你这么做，确实是差池。”

　　孙策冷笑道：“我娶了我爱的人，这有什么差池。”

　　“可是她并不爱你。”

　　“你看这江东六郡，以前哪个肯听命于我，只有我占据了，抓在手里，他们才是我的子民，江东才是我的地方！她大乔也是一样，只能在我的身边，做我孙策的女人。她以前不爱，现在不爱，以后总会爱的！”

　　“可是姐夫，女人不是土地，恋爱不是城池……我十分谢谢你给予姐姐物质上的一切，可也同样恨你那样无情的对她。”乔晓婉说完了话，自己也随着吓了一跳，眼前可是动辄就要屠城的孙策，自己怎么没考虑清楚，就一股脑地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只听孙策的脸颊微微哆嗦，张着的嘴想要说话，却最终没有说出什么。

　　乔晓婉意识到自己今天有些激动，她只不外是许久没有见到大乔，一经看见，又相互交心，便替大乔感受生气，现在面对孙策，就心直口快地有什么说什么。她觉得有些后怕，倒是不畏惧孙策一怒之下拔剑劈了自己，而是怕他无法面对这些，转而迁怒于周瑜。

　　“姐夫，我说话有些过了，你别放在心上。”乔晓婉连忙拟补。

　　“小乔，你没说错，其实很久以来，我都不明白什么叫恋爱。”孙策走到一个台阶处，坐了下来，乔晓婉见他话语平静，眼光呆滞，便也随着已往，坐在一旁。

　　只听他继续道：“我十七岁时，父亲被人伏击致死，余部尽散。我不得不背负恼恨，投奔于袁术的麾下。那些日子，我经常看着天空，想象着自己什么时候才气够出人头地，什么时候才气够报仇雪恨……可那时这些话我谁都不能告诉，因为袁术是个鄙俚小人，我只能自己在心里问着自己。徐徐的，我发现我脾气急躁，看什么都不顺眼，看什么都想破坏。我有一身武艺，我有雄才简陋，我能识他人的才气，能团结一批好兄弟，可上天为什么要和我过意不去，让我屈于人下，让我听人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