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历史

中天稗史1黄昏的萌芽

第147章 梁君去世

中天稗史1黄昏的萌芽 李淑坤 2961 2022-11-25 10:41:05

  碧空瓦蓝,天地笼罩着白雪,雀鸟齐飞,引得世界一片欢悦。

  看到这么多鸟儿齐飞,皋仁本少年心性迸发,兴奋起来,在马上尽情的叫嚣去追赶鸟雀;马君真也被熏染,随着纵情叫喊,策马狂奔;最后连沉稳的公羊错都禁不住的呐喊了几嗓子,三人在猎苑中策马嬉笑打闹,说不出的畅酣淋漓。

  昨晚和众位将军喝的酩酊烂醉陶醉,大汗淋漓后,昨日积贮的酒气尽去,神清气爽。看着胯下玉骢,公羊错自得的笑道:“玉骢简直是匹神驹!”

  看着胯下的玉骢彪悍强壮,公羊错很是满意的言道:“昨日角逐,绝没想到,玉骢能成为头马,让太子知道你有这本事,怕是有的忙了。”

  皋仁本颔首,“君真兄不光有赛马的本事,也有赛酒的本事啊!”

  马君真自得的笑道:“禺支人是上马喝,下马喝,马上还要喝!草原的酒也醉人!昨日那些将军都市老军伍了,个个酒篓子,深不见底啊,亏得仁本会劝酒,要否则,我也不会让那么多人醉倒,仁本这上下两张嘴,比酒壶厉害多了。”

  皋仁本大笑,“滚边去吧,上下两张嘴的是女人,这春天还没来,你就思春了,要不,转天带着马兄去趟青楼,要说这中都的青楼……”

  公羊错扭头问马君真,“你们的禺支战歌,会唱吗?”

  马君真颔首,“虽然了,每个禺支战士从小就会唱的。”

  骑着马,迎着风,合着战马的律动,马君真高唱道:“去年战,黑水边;今年战,瀚海畔;洗兵条支海上波,放马天山大雪原,万里长征途,杀戮为野战;古来唯见白骨黄沙田。筑城天高处,尤有狼烟燃,男儿死草泽,忠魂返家园。”

  被苍凉的歌声,嘶哑的嗓音所熏染,公羊错和皋仁本也在马上和声高唱:“洗兵条支海上波,放马天山大雪原,万里长征途,杀戮为野战……”

  三人有说有笑的刚进门,见到院中三人头缠孝带,公羊错有种不祥预感,心神激荡,被门槛绊了一下,险些摔倒,皋仁本赶忙上前,将公羊错扶住。

  桓正懋和丁钦安满脸悲戚,跪地行礼,还未等开口说话,眼泪就流了下来,丁钦安哽咽道:“万望君侯节哀,先君十日前薨了,臣等是前来告丧的。”

  桓正懋四十多岁,身材高峻,面孔方正,短髭茂胡,他起于贫寒,得皋相引荐,先君对他很是信任,令他担任卫尉,由于经常收支侯府,和公羊错自小熟悉。这位淳朴的将领不善言辞,只是默默垂泪。丁钦安年近四十,少有才名,过目成诵,后拜入蒙正门下,机敏练达,黠多智数,被蒙正看中,成为副手。

  公羊错忙将三人扶起,哽咽的言道:“起来吧。”

  三人起身,手袖擦泪,丁钦安言道:“事情紧急,君侯速回大梁城吧。”

  皋仁本上前问道:“桓叔,我爹怎么没来?”

  “皋相在大梁城主持先君葬礼,无法前来。”桓正懋取出孝带给了三人,“临来之时,皋相再三嘱咐末将,让你切莫多事,好好陪同君侯。”

  皋仁本将孝带上,颔首应承,“我知道轻重。”

  看到还在悲痛中的公羊错,丁钦安言道:“仁本,君侯伤心,这几日你要多担责,你是君侯最好的朋友,起居要多体贴,也要多宽慰君侯。”

  桓正懋指着身边的中年人,介绍道:“君侯,这是王家的王世达。”

  王世达三十多岁,宽厚脸膛,浓眉大眼,看起来颇为粗犷,躬身言道:“君侯节哀顺变,有何付托,臣等万死不辞。”说完就退到旁边,不再言语。

  桓将军知道这位来自梁国大族乐家的令郎不爱多言,惜字如金,言道,“这几日臣要和公帅协商龙武卫护送君上事宜,杂务就交给他来治理了。”

  皋仁本言道:“桓叔去忙吧,这里有我们那,放心就是。”

  偏殿中,太子支开旁人,面带忧虑,“伯恒,有传言,说是皋相鸩杀了先君,也有消息说皋相正在调兵遣将,卫府也不知他要做什么,所以照旧谨慎为好。明日中帅前去大梁城,你晚两天出发,孤家令十名宸卫护送你回去。”

  “皋相若有异心,也不会费尽心力找到臣。”在他眼中,皋相是慈祥父老。

  “不会最好,别忘了,人心会变的!害人之心不行有,防人之心不行无啊!皋相经营梁国二十年,影响比先君还要大,等公帅安置好梁国上下,自会让宸卫护送你入城,罗廷圭统领的龙武卫会暗地里做好准备,以备万全。”太子思虑片刻,“照旧晚两日吧,孤家会和父皇解释,说你伤心太过,调养两日再出发。”

  公羊错心情阴晴不定,最后下定决心,“臣听太子的。”

  整个大梁城陶醉在悲痛之中,临街的门窗,都贴上了白纸。公府随处悬挂着白色幔帐,被冬日的瑟瑟冷风吹起,更显悲痛肃穆。

  正阳殿中,梁国上下官员正在翘首期待着君侯的归来。

  “怎么还不到?”皋相焦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中帅公师都解释道:“皋相切莫着急,君侯听闻先公去世,骤然之下,伤心太过,身体不适,无法蒙受颠簸之苦,在路上多延误两日。”

  “君侯十六了,先公最终也没能见君侯最后一面。”皋相心如刀割,泪如雨下,呜咽言道:“此事都怪我啊!我那时也年轻,其时得病的是我就好了。”

  “皋相切莫伤心,造化弄人而已!”公师都抚慰着老人。

  “皋相,君侯回来了!”王世达提醒皋相,做好接驾准备。

  十名宸卫掩护下的公羊错身披重孝,面色悲戚冷峻,径直进入停放梓宫的正殿,流着眼泪言道:“皋相,我想瞻仰君父最后的遗容。”

  皋相梁伸手阻止,“先君有过交接,不让世子观瞻。”

  看到皋相梁阻拦,公羊错惊愕不已,可想到这个老人的权势,强压怒火,伤心言道:“十六年了,我从未见过君父,难道这点心愿都不行以?”

  “君侯,不是老臣不让你看,只是……”皋相很是为难。

  “父亲,照旧让君侯看看吧!”皋仁本敏锐的觉察到公羊错隐藏的恼怒。

  “照旧让君侯看看吧,究竟有父子之情,十六年的心愿了。”众人见皋相如此阻拦,不合人伦大道,悄悄怀疑先公死的蹊跷,说不定有见不得人的阴谋。

  还要继续坚持的皋相见到周围投来冷漠和质疑的目光,隐约猜知各人所想,对着先君的棺木一拜,极重的叹息一声,无奈的命人将封存的木棺开启。

  随着厚重的棺木被抬走,众人看到躺在棺材中的先君公羊祜。令人不行思议的是,脸上竟然带着楠木面具!所有的人见此,脸上都泛起恼怒。

  皋相一定在掩饰什么,要否则不会将面孔遮掩,先公很可能是被毒死的!

  皋相流着泪,痛心言道:“君侯,先君绝不想让你见到,望君侯三思。”

  公师都语气不善,“别空话了,快快打开,我等都想瞻仰先君遗容那!”

  在皋相示意下,内侍上前,揭开了木雕面具,侯爵脸上竟然还笼罩着一张陈旧的白色手帕,手帕上绣着盘角的山羊,做工有些粗拙,看起来也有很长的岁月了,众人心中更不明白这是何意。见到丝帕,公羊错似乎想到什么,反而犹豫起来,觉得事情不简朴,停步不前。公师都以为公羊错畏惧,跨步上前,猛然揭开白色手帕。

  众人马上看到公师都无比惊愕的心情,脸上已无血色,拿着丝帕的双手在剧烈的哆嗦,见惯了杀戮的眼睛充满了惊恐的看着棺材中的公羊祜。

  众人赶忙围上前,眼前的一幕让所有人的脚步都僵硬起来。

  一张完全扭曲的面孔!头发掉光,口鼻腐烂到露出了朝天鼻骨。脸颊长满了长长的粉红肉瘤,尖锐发黄的牙齿突兀,如同暴饮鲜血的僵尸,面孔发出阵阵恶臭。虽已死亡,但是死者的眼睛却依然张开,恐怖的红色眼球瞪着众人。

  所有的人看了第一眼之后,再也不敢看第二眼。

  皋相梁似乎被抽尽了所有的力气,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众人明白为什么先君一直不见君侯了,他怕自己的样子惊吓了儿子,成为以后的噩梦,他想给儿子留下美好的印象。所有的人默默无语。公羊错痛苦的闭上眼睛,口中呢喃:“父亲!父亲!”伸手要给死不瞑目的父亲闭上眼睛。

  “绝不能碰。”地上的皋相突然有了力量,急急喊道,箭步上前,赶忙抓住了公羊错的手,喊道:“这是顽疾!君侯,碰不得,碰不得……”

  公师都劝道:“让君侯稍歇,快,给先君闭上棺椁!”

  皋相将地上的手帕捡了起来,“千万别忘记了丝帕。”

按 “键盘左键←” 返回上一章  按 “键盘右键→” 进入下一章  按 “空格键” 向下转动
目录
目录
设置
设置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