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8章 野穹山大战
皇领南部的元光山巍峨耸立，与元越北部的凰栖山遥遥相对，中天最大的元水劈开两山，声势赫赫流过，形成的幽深壮阔的阳铎峡谷。
峡谷内开凿的大道宛如牛轭，人称“轭道”。六百年前，皇领发配九黎奴隶开凿此路，意图征服百越。轭道南有元越武扼关（扼北方之武），曾有朱凰栖息，又称“凰栖关”，北有皇领的铜铃关（因关上挂满铜铃），关下高达二十丈的黑白钢水车在急流攻击下，通过水盘来发动巨大的绞盘转动，拉动大船逆流而进。在水车上方有两个巨大溶洞，溶洞口石罅飞瀑，水流落下，溶洞内阔百丈，飞龙栖息其中。
铜铃关上的奉龙台，战士正驱赶着三头黑牛，黑牛感受到台上传来血腥死亡的恐怖气息，恐惧的本能让它僵立就地，任凭如何鞭打也不前进一步。
远远龙吟声传来，天际处飞来的黑影愈来愈大，见到奉龙台上的黑牛，四条飞龙发出兴奋的龙啸，鼓舞翅膀，朝黑牛俯冲而去。黑牛见到重来的飞龙，知道浩劫将至，发出惊恐的哞声，撒开四蹄，拼命逃离。四条飞龙急冲而下，轰然落到地面，呈四角之势，将黑牛困绕起来，发出降低的吼声，露出獠牙来恐吓黑牛。
其中的双足火龙有着龙族壮硕的身躯，上覆鳞片，尖锐粗大的牙齿以便撕扯猎物，长长的龙尾平衡航行和战斗，巨大坚韧的膜翼，黄褐色眼睛能在黑黑暗视物和感知隐形物体，火龙独占的龙焰是最强大的进攻手段，燎原怒火能焚烧一切。四足青龙要比火龙大的多，厚厚的鳞甲在龙族中最为结实，并不像火龙那样靠龙焰，而是依靠四个强劲龙爪肉体搏杀，用最原始和最生猛力量来生生撕裂猎物。
见到无处可逃，重愈千斤的黑牛欲做拼死一搏，俯下身姿，积贮力量，待看清楚最弱的对手后，尖锐的牛角冲着最小的飞龙撞去。飞龙正要迎上屠杀，可没想到黑牛来的如此迅猛，年幼的火龙缺乏战斗经验，有些应对不及，只得闪身避开，让黑牛擦身而过，龙颈兴起力量，准备用龙焰来搪塞黑牛。
黑牛一击得手，知道冲已往就是生机，扬蹄奋进，眼看就要逃出困绕圈，钻入森林，等突入森林，这飞龙就无可奈何了，兴奋的发出欢叫，加速了速度。正在此时，黑牛背后最庞大的青龙振翅起飞，只有三四步，便追上了黑牛，巨爪从天而降，顷刻就将黑牛摁在地上，强健的龙牙登时撕开坚韧的牛皮，随着内脏流出，鲜血四溅，散发的血腥气引发了飞龙的杀戮，四龙撕扯抢夺猎物，顷刻将其肢解……
饱食后四条龙慵懒的沐浴在阳光下，优哉游哉的张开颈部膜翼和七八丈宽的巨翼，吸收春日暖阳。这些龙食量惊人，每年要消耗千头牛羊。飞龙威慑帝国敌人，守护着帝国宁静，面对它们狂暴的力量，没有什么力量不感应颤栗和恐惧！
飞龙正在消化黑牛骨骸，骨骸支持飞龙的生长，让鳞甲更结实，翅膀更坚韧。在龙焰作用下，骨骸慢慢融化，骸骨形成胶质，液团越来越小，火龙张口吞下胶团。青龙没有龙焰，但它强健的额骨和如钢的牙齿能直接嚼碎骨骸，吞咽下去。
东风乍起，鼓舞山河，关下的阳铎大道上，毛驴驮着两个梧桐木箱，“叮叮当当”的踩在青石板上，道上车马云集，人来人往，看着这条沿着山谷绝壁修筑的大道，羊子惊奇门路的险峻，“爷爷，当年大越林进攻皇领时，走得可是这条大路？”
爷爷对中土历史了如指掌，“那时只是羊肠小道，厥后十万九黎奴隶凿山开道，才建雏形，野穹山大战后，历代不停拓宽，才成这条贯串南北的大道。”
羊子问道：“爷爷常说起野穹山大战，到底什么样子。”
“说起野穹山之战啊！”说着这个话题，爷爷的面色凝重起来，“可是千年来最弘大惨烈的一战，整其中土都联合起来搪塞我们的敌人。”
“什么敌人这么强大？要整其中土联合起来。”羊子好奇的问道。
爷爷言道：“众神、帝支、灵族、魔战士，蛇妖、鬼兵、尸兵、师元、南蛮、前朝遗族，大越众族，中土所有的敌人组成了联军，由大魔神统帅，带着十多条黑龙，骑着成百上千的巨象，遮天蔽日，挟裹着万钧之势，杀向中土。”
羊子面露惊色，“怎么有这么多敌人？”
“联军有善战的灵族，狂暴的妖族，能征善战的魔族，散发着死气的恐怖尸兵，百蛮地披挂铁甲的巨象，悍不畏死的大越战士，统帅是最诡秘莫测的大魔神，有东国骁勇善战的王子师道膺和旸谷家最杰出的将领野望辅助，易朝残留王族也加入其中。”爷爷说着，顺手抓出一把豆子，喂给了小毛驴，“北方漠林诸族乘隙侵扰，西方瀚海诸国联合羌戎攻击邕梁，东海妖族也畏惧这股力量，选择了逃避，中土烽烟四起，皆是惊骇，所有人都不知所措，失去家园的人们陷入绝望。”
羊子面露焦虑，赶忙追问，“那我们怎么办？”
爷爷语气豪爽的言道：“在这所有人都不知所措的危难时刻，天子成太丁勇敢的站了出来！将整其中土荟萃在他的飞龙旗下，连宿敌东国也加入他领导的盟军，这位中土最伟大的英雄，调兵遣将，应对人族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他让云中汗王乌古蒙和手下悍将察穆尔搪塞北方敌人；邕梁公农皋由基带着名将，他的弟弟农皋君疾搪塞西部敌人；东国、九黎、东夷和皇领的联军由皇领不世名将公孙起和东国名将端木统率领，全力搪塞汹汹前来的越林联军。”
羊子眼光充满了崇敬，“这位拯救了人类的天子真是英雄啊！”
看羊子听得认真，爷爷兴致颇高，“中土借助武扼和铜铃两座险关阻滞敌人两年之久，这大灭敌军威风和锐气。敌军用阴谋夺取关口，中土将皇领南部焚烧一空，退守野穹山，将敌军补给线拉长，以此来削弱敌人，将他们困死。”
羊子颔首认可，“嗯，没有吃的，就没法打仗了。”
爷爷继续言道：“野穹山周边百里都被连绵大营围绕，皇领、东国和东夷共五十多万人马，皇领九黎居左，东国东夷在右，迎击敌人，百万雄师在野穹山决战。起初几年，中土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连尸体都来不及掩埋，这里充满了怨恨和死气，这就是太一教搬到野穹山的原因，为了化解冲天的怨气和死气。”
羊子恻隐的言道：“战争真的很悲凉啊！”
“战事僵持了十多年，人族拼死坚持，为了期待最后的时机到来。大越联军经历最初的锋芒后，慢慢失去了锐气，内部发生了矛盾，灵族选择了人族作为盟友，人族用最隆重的仪式和灵族誓约，允许让出最适合灵族居住的太梁山，让他们襄助人族。随后的大魔神和帝戎内讧，这更削弱了敌人实力，人族开始还击！”
羊子的脸色变得轻松，“我们要还击了。”
“敌军粮草被深入敌后的游击队滋扰和焚烧，慢慢匮乏，联军无法就地征集粮草，缺乏粮草的联军力量慢慢衰弱，人族同盟借助高峻营寨，拼死坚持，南方战士无法适应北方天气，在不知不觉中削弱了他们的意志和战斗力。”
羊子笑起来，露出了小虎牙，“人族是如何取胜？”
爷爷郑重言道：“岁月！那才是最高明棋手！唯有坚持才气胜利，不能坚持到最后的只能失败。不管你多弱小，多无助，想胜利，必须有铁的意志！”
羊子重重颔首，“记着了，不管做什么，必须有毅力。”
爷爷言道：“云中联合北地，经过四年战斗，在铁门关下战胜了来自北方的敌人；邕梁联合禺支，六年搏杀，才将瀚海国驱逐，胜利的云中和邕梁挥师进入中土，以作强援，中土全力以赴，才取得优势。”爷爷意犹未尽的叹息，“十三年的战斗啊！越林联军也是筋疲力尽，力量日衰，知道不能久拖下去的大魔神被逼决战了！在决战中，中土捕捉到了战机，将敌军统帅大魔神杀死！”
羊子惊异的问道：“谁能杀死大魔神？”
爷爷手捋长须，自豪的笑道：“爷爷的师傅，真人玄机子！”
女孩流露出崇敬，“老人家救了我们中土，真想去参见这位真人。”
“有缘自会见到的！”爷爷很是想念师傅，“这段历史，各国史记中都有，只是叫法差异，元越叫蛮族浩劫，东元称作中土义战，皇领叫野穹山大战，云中叫大荣光之战，邕梁称中土盟战……不管怎么说，所有史书都认为太丁是统帅者，但是至于赢告捷利的原因，则是众说纷纭，因为太丁，皇领理所虽然认为自己是主导者；东国的战士最多，东国自认才是取胜的要害；云中和邕梁认为自己力挽狂澜，不光战胜了北方和西方的敌人，还资助皇领获胜。”
羊子好奇的问道：“爷爷怎么认为的？”
爷爷沉思片刻，沉声言道：“各国纪录，前后矛盾，有些以偏概全，有些夸大其词，有些更是无中生有，有太多的历史被淹没了！许多其时就没纪录，许多被厥后的统治者删除或改动了，就联军统帅大魔神的去向，就有许多版本，有的纪录他们战死了，有些纪录被自己的勇士杀死了，有些纪录逃遁而不知所终。”
指着骡子上的箱子，羊子认真的问道：“爷爷是计划写这段历史吗？”
爷爷颔首道：“爷爷的师傅加入过野穹山大战，曾在大魔神身边为间，了解许多内情，爷爷写的《中土秘史》中，有许多野穹山大战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