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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北征

第三十章 尽墨(下)

南宋北征 金书同文 2073 2022-01-18 20:00:00

  天已经微微泛光,消息传开,全军耸动。一条条命令从许岸身前宣布下去,分配守城任务,全军都发动起来。这些日子许岸在忠义军中战功卓著,威望陡升,由他卖力城防,士卒们稍稍放心。

  首先发动的是民夫,种种浅易的防御工事必须在敌军到达之前完成,幸亏陆勋很是有经验,进寨之前就做了充实的准备,只不外把先扩寨立营改成先建防御御工事。民夫们都知道今日的工事关乎着自己的性命安危,所以格外卖力。

  秋林寨的旧墙已经破败,夯土建墙已经来不及了。他们把一道道壕沟从地上凹起,一排排木幔也从城寨上立了起来。城寨正门是防御的重点,工匠不停加厚城寨上的土层,尽量能让更多的士卒能上城寨加入防守。

  台甫砲的焦点部件是随着辎重一起送过来的,目前也在紧急赶制中,预计日落前就能造好,小林子这些日子发现了许多新战法,正跃跃欲试,对即未来临的守城之战反而有些兴奋。除了砲车,种种守城器械、滚木礌石也不停从各处汇聚到城寨之上。

  进出城寨的斥候一个个绵延不停,带回来的消息越来越严峻。黄昏尚未来临,斥侯已经没须要出城了,敌军己在旷野上泛起。

  许岸下令撤回了所有民夫,并让人从三千人中选出五百名年轻体壮,特别是胆大敢战的民夫,到城寨之下荟萃,发下武器,临时练习,准备做为预备队伍来协助守寨。

  昏黄的夕阳下烟尘滔滔,敌军离寨己经越来越近,一开始到达的是骑军,或许有二三千人,没过多久,步兵陆续到达,黑压压的一片,看不清楚。千骑疾驰,风云随之鼓舞。蹄声撼地,让人心惊动魄。

  昨日另有些人不愿意相信齐常柏部已经全军淹没。如今没有人对此再有怀疑。取而代之的是胆怯和恐惧,不少士卒、民夫都在低声议论,是否要撤兵,退往大营。

  许岸让选锋军亲兵向众人解释,他已经向大营派出求援的斥候,彭副总管很快就会派兵来增援。这个时候若不据城寨防守而选择退兵,肯定在路上被敌军骑兵追上,旷野中无所凭,更为危险。所以秋林寨必须守住,只有在这里,各人才气保命,一旦退兵,将会失去背靠城寨的优势。

  王思退也在忙乱中急遽上了城寨墙。他心中忐忑不安,即即是在危险的台甫府或是冠县,做为使者他都能靠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占据着主动,还能有两国交兵不斩来使的老例。而眼下,秋林寨里单薄的军力却要面对近十倍的敌军的攻击。虽然他历经过战事,但如此直面敌军却是第一回。

  他找到了挺立城寨之上的许岸,心急火燎道:“横舟,敌军势大,你可有掌握守住秋林寨?”

  许岸知道这个时候信心是最重要的,他语气中蕴含着充实的自信,手指着一个偏向说道:

  “台甫砲己打造好,青云兄不必忧心,我已备好防务,敌军杀不进来。青云兄不如去寨中走走,鼓舞寨中士卒们的士气,那么我守城的掌握就会更多几分。”

  王思退狐疑的看着他手指的偏向,四架带着轮子的台甫砲在小林子等工匠的指挥下,被民夫们推上城寨。这让他想起台甫府城头那些血肉模糊的士卒,心思认真是安宁了几分。

  “横舟,煽动…不,鼓舞士卒的士气就交给我吧!我这就下城去。”王思退拱手而退。

  许岸站在城寨之上如山岳之稳。在他看来,尽管齐常柏全军淹没,但忠义军依旧保持军力优势,他相信彭义斌只要不犯错,没有理由会失败。城寨之中,粮草富足,器械也不少,虽然不像台甫府等坚城那么牢固,但反抗敌军二日肯定绰绰有余。援军距离并不远,只要能守住两三天,他们就不会输。

  己经快入夜了,敌军没有马上引雄师攻寨,而是在远处扎营,其中分出百名骑兵冲到城寨箭矢能笼罩的规模边际,用长兵刃挑着人头,纵马来回疾驰,妙手呼叫,显然在示威。

  “那是齐统制的首级。”一个士卒指着敌军一名骑士手中挑着的首级叫道,声音中带着惊恐。

  敌军示威是为了挫败守寨士卒的士气。他们也确实到达了目的。城下越发鼓噪,城寨上一片缄默沉静,士卒们看着城下,不少人目光惊疑不定,刚刚稍稍兴起的士气现在又降低了下去。

  许岸知道这样下去可不行,三军可以夺帅,但不行以夺气,士气在古代战争中许多时候起到决定性作用。

  辎重库里有十架神臂弓,他付托左右,招募十名擅射士卒偷偷潜出寨门,用神臂弓射杀这些示威敌军。没过一会儿,射手招募到位,十个神箭手悄悄潜出寨门,在营寨前纵横的壕沟中穿梭,不停接近那群示威的骑兵。

  举着齐常柏首级的是一个将领,对着城寨之上的守军高声呼喝。身边一个亲兵担忧将领安危,扯住疆绳不让他继往前靠近,“将军且退几步,小心城寨上的箭矢偷袭!”

  “箭矢偷袭?”正在耀武扬威的将领放眼城寨,黄昏的夕阳下,霞光刺着他的眼睛,城寨上影影绰绰有人影闪动,他不由笑道:

  “哈哈,你也忒小心了吧!这么远的距离强弓硬弩都射不到,放心吧。”他转头又对周边的骑兵喝道,“你们大点声,多喊几句,寨子里的守军说不定就吓破胆,出来投降了,哈哈。”

  众骑士一阵雀跃欢呼,纷纷冲着城寨高声呼喝。亲兵有些尴尬,讪然道:“将军,照旧小心为好。”

  将领脸色一沉,转头正待喝斥,却看到那亲兵突然手指着前方,惊叫道:“快看,那,那壕沟里有人!”将领一怔,耳边突然传来奇特的尖啸声,他转头看去,只见几个小黑点咆哮着蜂拥扑来。

  “将军小心?”

  “箭!那是箭!”那将领大骇,但已经躲闪不及,立即被几支箭矢同时射中,从马上栽了下去。

  几个骑士中箭倒地,其余骑士大惊,不敢鼓噪,急遽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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