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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北征

第二十七章 设伏(下)

南宋北征 金书同文 2037 2022-01-17 07:31:00

  羽箭以惊人的射速飞来,在数百名探马红军头顶的天空充满了点点寒星。

  “夺!夺!夺!”

  探马红军是轻骑兵,那薄薄战袍包裹下的躯体被冰雹般的箭矢摧枯拉朽地穿透,横七竖八倒了一大片。

  两侧的衡宇上也泛起了人影,密集的羽箭从队伍两侧往中间射,驱使探马红军往驿站中间聚集。第一波羽箭事后,一连串撕心裂肺的马嘶,骑兵稀里哗啦翻到了一大片,未中箭的骑兵有的往前冲,有的往退却,马上乱成一团。

  “咴律律~”

  人和马拥挤在一处,相互蹂躏,象秋收水田里的庄稼,被飞驰而来的第二波羽箭收割着他们的性命,嘶喊声与惨叫声混杂在一起,随处都是飞跃的血。

  一个首领用蒙语高声喝斥:“戒备!戒备!抬盾!灭掉所有火炬!找躲避!散开!散……。”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第三波羽箭袭来,飞来的一支酷寒尖锐的利器突然贯入他的口中,又从后颈透出,血液从嘴和鼻子里汩汩涌起,淹住了他焦急的呼喝。

  弦声急急如雨,宋军所用的硬弩,力道往往有三石以上,而战弓也是在一石左右。给弓弩上弦,对体力消耗也是很大的。普通士兵张满弓射出十几箭之后,便手足酸软,开弓的速度和精准度都市下降。这也是为什么宋军尺度的箭壶中每壶箭矢只有二十支的原因。

  若开弓而不满弓就射箭,那射出的箭多数绵软无力,除非能击中咽喉、面部等要害,否则连皮甲都穿不透。硬弩没法拉不满,只能拉满了才气上弦,每次用三石(三百斤)的力气上弦,虽然用上了腰腹背腿等全身之力,但也没几个士卒能经得起这样恒久消耗。

  许岸部署士卒们用的是三段式射击,既能保持射击节奏又尽量节省士卒的体力,所谓三段式射击就是把射击历程分为三批,第一批士卒射出箭矢之后立刻退却,第二批、第三批依次上前射击,而退下的第一批士卒乘机引弦装箭,品级三批士卒射击完毕,他们再上前替换射击,这样箭矢能够循环往复不停歇,保持富足火力。

  前三波羽箭至少让一百多个探马红军失去战斗力。许岸这时心中的紧张和犹疑全部消失不见了,危险带来的肾上腺素刺激着他的肢体,一股从未有过的自信冲盈着身体的每一个地方。他手握刀柄在三排士卒厥后回巡视,在他的注视下,时间似乎变慢了,无论周边士卒有多忙碌,险些每一个行动他都能尽收眼底。

  许岸视察着战场上每一个细节,有条不紊下达每一个指令,确保不会遗漏每一次战机,多杀一个探马红军,敌军就少一个精锐,赢面就会多出一小分。

  三批士卒在命令的呼喝下不停地射击、退却、引弦、搭箭、再上前、再射击,循环往复。许岸这个部的士卒三段式射击已经在伏击前练习过无数次了,所以部署在驿站进口和出口两端的伏击。虽然任务较重,但他们现场实施起来依旧没有一丝差错。

  史成济所领的选锋第三部练习的时间少,许岸把他们部署在中段,一开始另有些不熟练,有的士卒因为紧张,引弦不成,走到前排也发不出羽箭,有的士卒急于上前射击与退却的人撞在一起,引起周边一些骚乱,几个队将高声喝斥,让他们保持队形,几轮事后也逐渐熟练,究竟选锋军中抽调的都是各营的精锐,适应的很快。

  许岸越看心中越踏实,全军似乎已经被组成了一头猛虎,他是虎头,五百士卒是他的四肢和利爪,听从他的意志,听从他的命令。只要把五百个士卒身边每个箭壶中的二十支箭全都射出去,此次伏击就乐成了。

  驿站中箭矢如雨,如此近的距离,就算穿着皮甲也遮挡不住如此精准的箭矢。墙边,井边,屋檐下,血花四溅!箭雨中的人和马都发出了痛苦的嘶吼,轰然翻倒的躯体和马尸在飞溅的血花中做最后的翻腾挣扎!

  半数以上探马红军被羽箭就地射杀,数十个骑兵从忙乱中清醒过来,掉臂死伤强行穿过了驿站两端的箭雨逃之夭夭,忠义军究竟军力也只有五百人,没有拦住。

  “可惜了,未尽全功!”马慎行在一边扼腕叹息,“部将,事不宜迟,我们冲出去吧,杀光他们。”

  剩下数十个探马红军依仗着驿站内的断壁残垣苟延残喘,许岸立即下令,全军以队为单元,进入驿站围歼这些残余的骑兵。探马红军的单兵战斗力很强,但这时候大多已经负伤或失去战马,只能做零星的反抗。

  选锋军各队支解困绕,二十几个依旧负隅顽抗的探马红军被就地格杀,剩余的纷纷投降,许岸知道自己现在是孤军在外,逃走的探马红军随时可以请来四周的援军,他不想节外生枝,下令将这些俘虏全部斩首。

  “部将,我们成了,成了。”叶七手里提着环首刀,牵着几匹缴获的战马,脸因为兴奋涨得通红,他的许多同僚都死在探马红军手中,他今日亲手杀了好几个敌兵,算是扬眉吐气了。

  “派几个斥候骑马环伺,看看周围的情况。”

  已经是大获全胜,而且险些没有伤亡,但许岸不敢掉以轻心,本次大胜已经大挫敌军锐气了,探马红军在这里留下了四百多具尸体,之后的斥候战忠义军也不会落下风了。他付托:

  “史部将、马队将、立刻扫除战场,休整后我们就退兵,向齐统制靠拢。”

  选锋军士卒险些把所有的箭矢都射出去了,扫除战场增补箭矢,探马红军的马匹、骑弓、箭矢、首级被收集到一起,许岸派出几路斥候通知大营和齐常柏部。

  不久,休整完毕的选锋军将士们开始退却,行到半路,他们遇到了齐常柏军中斥候,斥候传来军令,“齐将军已经攻陷了秋林寨,正在追击敌军,令四周各部都往秋林寨汇合。不得有误!”

金书同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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