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贺礼
沈清挽一行人回到阎府，已经过了午时。
好娘已备好饭菜，只等着他们回来。
当他们围着桌子入座后，沈清挽盯着劈面的阎殊，想了又想，最后终于想起来，哪里差池劲了。
这似乎是她嫁入阎府后，第一次跟阎殊用餐。
这感受，似乎有些微妙。
“夫人，快吃吧。”阎殊拿起筷子，朝她碗里夹了一根菜，“别饿着了。”
沈清挽盯着碗里的那根菜，又看了看满桌的美味，突然发现，似乎这些都是她爱吃的。
想到这里，她抬头朝阎殊看去。
阎殊望着她，然后身后往脸上摸了摸，道：“为夫脸上粘工具了？”
“没，没有。”沈清挽收回视线，盯着碗里的菜。
“那是为什么？”阎殊追问，“难道是为夫长相太过吓人，所以害得夫人没有胃口？”
沈清挽听后，恼怒地朝他瞪了一眼。
这时，响翠笑道：“阎帅如果长得都欠悦目，那这京城恐怕就找不出悦目的人来了？”
阎殊朝沈清挽笑了笑：“你这丫头，就是嘴甜。”
响翠听后，捂嘴偷笑。
沈清挽扫了她一眼，道：“嘴甜是嘴甜，就是有点缺心眼儿。”
“小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奴婢呢？奴婢哪里缺心眼儿了？”响翠不依，问道。
沈清挽将她重新到脚，仔仔细细地审察了一遍，道：“全都是。”
“小姐，你真是！怎么随着阎帅，就学坏了。”响翠气得跺脚。
“什么叫随着我学坏了？”阎殊问，“本帅如此正值。”
这一笑，满屋子的人都笑了，沈清挽也笑了。
阎殊看到这里，终于松了口气。
或许，这是她来阎府，吃得最轻松的一顿饭。
午饭后，沈清挽本计划回朔风院休息，结果踏出门，就被阎殊唤住。
“何事？”看在今日，他替她解围，另有适才气氛良好的份儿上，沈清挽给了他一个笑脸。
“有个工具，想要给你。”阎殊说着，从身后拿出来一个木盒子。
“这是什么？”沈清挽愣了一下。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阎殊摸了摸鼻子。
沈清挽皱着眉，看了他一眼，然后打开了盖子。只见盒子中间，躺着一支做工精细的木手镯。沈清挽拿起手镯，一股甜而细腻的味道钻进了鼻孔，她愣了一下，道：“这是檀香木？”
“嗯。”阎殊颔首。
沈清挽将手镯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恐怕，有些年份了吧。”
“不多，千年。”
“千年？”沈清挽惊奇。
檀香木倒是易得，可是这千年檀香木，却很是难得。尤其是这大雪天的，光是运输和蕴藏，就十分考究工艺。更别说，这块手镯上面的镌刻，一看就知道不是伧夫俗人能够雕出来的。
千金难得。
“这工具太珍贵了，我不能收。”沈清挽说着，将手镯放回盒子里，递给阎殊。
“你是我夫人，有什么不能收的？”阎殊反问。
见沈清挽犹豫，阎殊便道：“今天是夫人十九岁方辰，这手镯就看成为夫给夫人的生辰礼吧。”
生辰礼？
这三个字出，沈清挽的心里反而涌现出一股难言的情绪。
恐怕，阎殊并不知道，这是嬷嬷去世后，她第一次收到别人送的生辰礼物。
这种庞大的心情，她又怎么能告诉阎殊呢？
说不感动，其实是假的。
“良人为何对妾身如此好？”沈清挽问。
阎殊望着她，微微一笑：“因为你是我夫人。”
沈清挽没想到，他会这么回覆，想法刚过大脑，还来不及思考，就脱口而出：“良人对之前的夫人，也是这样吗？”
说完，沈清挽就咂舌，恨不得时间倒流。
阎殊听后，不仅没生气，反而笑了：“夫人这是在嫉妒吗？”
“你乱说什么？”沈清挽道。
“好吧，那就当为夫听错了。”阎殊遗憾地摇了摇头，说着，又凑到她耳边，道，“不外，为夫想说的是，为夫对夫人的好，唯有夫人这一份，别无其他。”
说完，便转身离去，留下沈清挽在原地，红了脸。
阎殊离开后，绿浮才从旁边走过来。虽然，适才她离得有些远，没有听见他们在讲什么，但是看沈清挽现在的体现，心里却隐隐有些担忧。
“小姐，这是？”绿浮盯着她手里的盒子，问道。
“没什么。”沈清挽将盒子收起来，然后转身，“走吧，回朔风院。”
“是。”绿浮压下心里的不安，随着她朝朔风院走去。
没想到，她们刚走到朔风院门口，便看到小桃在指挥人，往里面搬工具。
见沈清挽过来，小桃连忙朝她打招呼：“夫人，您回来了。”
“你们这是做什么？”沈清挽问。
小桃忙道：“这些是主人送给您的生辰贺礼。”
“他不是刚……”说到这里，沈清挽突然闭了嘴。
“这些是上好的檀香。”小桃道，“檀香性子温和，有归脾、胃、肺经。行气，散寒，止痛的作用，还能让人气放心愉。主人知道您身体欠好，所以特意请了制香师将檀香木调制成香，送到您的院子里，供您使用。”
沈清挽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道：“你家主人不是很穷吗？”
“额，这个？”小桃尴尬地摸了摸脑袋，“这小的可不知道了。”
说完，见工具也都搬进去了，便朝沈清挽挥了挥手，一开溜地跑了。
沈清挽回了屋子，响翠正站在两个大箱子中间，将里面的小盒子，一个一个拿出来盘点。
“小姐，你回来啦。”响翠见她回了，立马兴奋道，“你快过来看看，阎帅竟然送了这么多檀香，恐怕您用一辈子，也用不完。”
沈清挽走已往，随手拿起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做好的香块。她捏出一块，放在鼻尖闻了闻，恐怕这些檀香的原质料，跟她怀里那个手镯的质料是一样的，都是来自千年檀香木。
……
那边，小桃逃也似地回到阎殊书房。
阎殊抬头，看了他一眼。
“主人，您菜夫人适才问我什么？”小桃道。
“什么？”阎殊开口。
小桃学着沈清挽的样子，用淡淡地语气问道：“你家主人不是很穷吗？”说完，他就忍不住大笑起来，“主人，夫人竟然认为您很穷？哈哈哈哈……我真的控制不住了……”
阎殊扫了他一眼，小桃立即闭了嘴。
……
当天黄昏，一只白色的信鸽从沈清挽的院子里飞出，第二天一早，户部尚书张傲死在了小妾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