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小时候的羡慕

　　又过了几日，响翠无聊翻着通书本看，看着看着，她突然大叫了一声。

　　“响翠，你做什么？”

　　绿浮瞪了她一眼。

　　沈清挽原本靠在榻上小憩，结果被她这一嗓子吼得，马上睡意全无：“发生何事？”她睁开眼睛，幽幽地朝响翠望去。

　　响翠“嗖”地一声，蹭到沈清挽脚边，举着通书本道：“小姐小姐，您快看，再过两日就正月初九了。”

　　“嗯？”沈清挽淡淡地扫了一眼，没有任何体现。

　　响翠懊恼道：“正月初九啊，是正月初九，您的生辰！您忘啦？”

　　“生辰？”沈清挽这才揉了揉眼睛，认真地将视线在本子上，停留了几分钟，“哦，原来是生辰。”

　　“哎，您怎么一点都不体贴呢？”响翠道，“过了初九，您就真真正正满十九岁了。”

　　沈清挽又打了个哈欠，将通书本子从她手上抢了过来，翻了个身，搭在脸上，又沉沉地睡去。响翠见此，正要说话，这时绿浮朝她使了个眼色，拽着她离开了屋子。

　　“你怎么这么糊涂啊？”出了屋子，绿浮立即道。

　　“我怎么了？”响翠不解。

　　绿浮道：“你难道忘了，小姐从来不外生的？”

　　“额……”响翠叹了口气，“哎，是我糊涂了。”

　　沈清挽出生那日，即是她生母去世之时。

　　所以，每年的这个时候，沈清挽都不外生。

　　“哎。”响翠望着外面的院子，又叹了口气，“今年，小姐嫁了人，我原本以为会有些差异。”

　　绿浮抬手，揉了揉她的肩膀，露出一抹苦笑。

　　……

　　屋子里，沈清挽伸手拿掉脸上的通书本，望着屋顶发呆。

　　适才响翠的话，她照旧听进去了。

　　对于别人来说，生日应该开开心心地过，好比沈清萱。

　　沈清挽记得小时候，每到沈清萱的生日，沈府里都市提前准备。下人会提前半个月，就开始收拾府里，将沈清萱的院子，里里外外清扫一遍；沈清胤会提前一个月，给沈清萱准备最珍贵的礼物；父亲则会给沈清萱一个愿望，只要她提出来，他便会帮她实现；至于胡美玉，肯定会在沈府大摆筵席，会请京城最有名的戏班子为她祝贺，京城最有名的厨师给她做菜，京城最有名的成衣为她裁衣……

　　横竖，每年沈清萱的生日会，都市办得热热闹闹的。

　　别人都说，沈家这不是在替小姐过生日，反而像是在给府里的老爷祝寿。

　　小时候，沈清挽什么都不懂。

　　那个时候，她照旧个瘦瘦弱弱、小心翼翼活在夹缝中的小丫头。沈贵寓下，只有嬷嬷疼她。见到沈清萱的生日排场，她的心里，也有过小小的羡慕。

　　记得有一次，她偷偷流进沈清萱的院子，看到父亲兴奋地抱起沈清萱，笑得很开心，看着周围的人都围着沈清萱，而沈清萱的脸上的笑容，也格外的耀眼和骄傲……

　　沈清挽的心里，生出了渴望。

　　因为父亲，从来没有记起过她的生日，也从来没有对她笑得这么开怀。

　　可是，没过多久，她就被人发现。

　　万姑揪着她的耳朵，将她拉到柴房关了一天。随后，便把她忘了。最后，照旧嬷嬷见她老不回来，这才赶到柴房，趁着没人的时候，将她放出来。

　　沈清挽记得，她其时扑在嬷嬷的怀里，哭着问她：为什么妹妹可以过生日，她却不能？

　　嬷嬷一边抹眼泪，一边慰藉她。

　　那时，她不懂嬷嬷为什么会哭……直到她徐徐长大，她才明白嬷嬷那时的心酸和苦涩。

　　今后以后，她再也没有提起过生日，也不再羡慕沈清萱能够获得父亲的爱。每年到了正月初九，沈清挽都市朝着南方，默默地给母亲烧些纸钱元宝。

　　因为嬷嬷说，母亲从南方来，这样风就可以将纸钱的灰烬，带往南方。

　　……

　　“主人，您准备给夫人送什么礼物？”

　　小桃挂在房顶的横梁上，将之前在朔风院偷听到的事情，跟阎殊讲了一遍。然后，又歪着脑袋，好奇地望着他。

　　阎殊坐在书桌后，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你猜。”

　　小桃苦着脸，伸手挠了挠脑袋。

　　……

　　用过午饭，突然蕊儿来报，说是沈清萱带着礼物上门来了。

　　沈清挽一听，放下手里看到一半的书，朝窗外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