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方菲菲的“打头阵”,后面的两节课的时间,夏今一险些都是在讲题中渡过的。
忙起来的时间过得倒也算快,就是费嗓子。
直到阮宇来接她的时候,她还在讲。
其实已经放学十多分钟了,班上除了围着夏今一的七八个勤学的学生之外,并无其他人。
故而,整个教室里都只回荡着夏今一那软软的,略带着干涩的嗓音。
“其实这题跟上一题的解题思路基本上照旧一样的,但值得注意的是这里有个坑…”
上一世的时候,阮宇一般是不会进1班的教室的,为数不多的频频还都是有急事找夏今一。
但这次,他竟只是因夏今一的嗓音干涩而大步进来,“放学了。”
言外之意:同学们,夏今一该回家了。
能与新晋校草近距离接触本是一件特值得兴奋的事,但前提别是:卧槽!能别搞这么低气压吗?
看着对方冷冰冰的脸,夏今一也以为他是等得不耐烦了,抬头越过一圈黑黝黝的小脑袋,露出几丝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的讨好的笑容,“再给我三分钟。”
阮宇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拿走挂在她靠椅后的粉色书包。
夏今一注意到了他的行动,但并未阻止。
潜意识里,她猜到了他的意图,她突然想知道他会为她做到哪一步。
直到一个揭了盖的粉色小熊保温杯递到她的面前,“喝点热水,润润喉咙。”
看着杯里不停上升的水蒸气,夏今一没有接,但略低着脑袋的样子,是小我私家都知道她的意图。
她在等他喂投。
这个认知在众同学脑子里生成的那一刹那,所有人像是被点了穴似的,团体呆滞。
他们似乎发现了天大的秘密?!
包罗阮宇。
随便掏夏今一的书包,本就是自作主张,本以为她会生气来着,但…
阮宇默了默,手稍微往上抬了抬,“小心烫。”
夏今一弯了弯唇角,在众人惊愕的眸光下从他手里接过水杯,“谢谢。”
阮宇:“应该的。”
明明阮宇也没说什么,但是众人就是心虚。
特别是一连听了夏今一讲了快要两节课的时间的某些同学。
他们懊恼啊!
怎么就不知道给人倒杯茶呢!
众人团体眨巴了一下眼睛,瞬间像受了推动的鸟儿们,四下散开。
“夏学霸今晚麻烦你了,改天请你喝奶茶。”
“很是谢谢夏学霸慷慨解囊,改天请你用饭。”
夏今一看了眼身边人,心想:这货果真名副其实的冷。
瞧,人还没来一分钟,所有围着她转的人全部被吓跑了。
她干笑了一声,“那倒不必…”
阮宇边收拾着夏今一的课桌边道:“记得给她送杯温水就好。”
“好好好,我们记着了阮宇同学。”
“阮宇同学,夏学霸再见。”
夏今一冲他们摆摆手,“再见,路上注意宁静。”
“好的!你们也是。”
……
夏今一的腿真的好了太多,至少下楼梯的时候就没有很疼了。
但阮宇照旧以一种掩护的姿态,走在了夏今一前方的两个台阶下。
其实夏今一有许多次想说,她完全可以自己来,但不知为什么却总是话到嘴边就又给咽了回去。
两人一路无话,但却从未觉得尴尬。
一直到小区门口,阮宇这才开口,“突然想起要去买的工具,你自己先回家可以吗?”
“虽然可以。”夏今一也没多问,从对方手里接过书包便直往走进了小区门口。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阮宇这才转身原路返回。
走到一个暗黑的,完全看不到任何一丝亮光的小巷口,绝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约莫走到十米深处时,他突然驻足,“还不出来吗?”
没人作声,但却有股凌厉的拳风向他袭来。
阮宇脚下没动,仍旧只是微微侧了一下脑袋,那似乎带着扑灭一切的怒火的拳头便从他的耳边掠过。
“照旧那句话,你打不外我。”
相比力与阮宇没有起伏的音色,对方倒是急躁得可怕。
“那你试试!”
阮宇半眯着眼睛,抬腿踹开在黑黑暗袭来的一脚,“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幼稚。”
“你找死!”
相比力与对方的急躁,阮宇倒是淡定异常,“程舟,没事劝你多念书,对你有利益。”
正打着架,对方冷不丁来一句,着实让程舟有些懵,“为什么?”
“因为念书能让人静心的同时,也能让人在与人打骂时才不会词穷到只会‘你试试’或者‘你去死’。”
程舟呆了一瞬,但醒来时却是掀起了更大的暴怒,“你特么竟敢骂老子傻!”
“还不算太笨,至少有调停的时机。”阮宇勾着唇角,出其不意的一把抓住暴怒指数爆表的程舟的胳膊,狠狠地又来了一个过肩摔。
在对方挣扎着要起身时,他突然蹲下了身子。
黑夜里,程舟看不清对方的神色,但至少能听出他语气中的无奈,“程舟,我们都长大了。”
“你该知道,有些事不是靠打架就能解决的。”
“有些问题,更不是逃避了就能解决的。”
“另有,如若你还想引起她的注意,请不要再以卑劣的手段。”
阮宇说完,在对方呆愣愣的神色中,径直走出暗巷。
程舟,十年前的事我们该给个交接了。
如若还想抢夏今一,请灼烁正大的来。
没人知道程舟在暗巷里躺了多久,只知道等他在进入众人的视线时,他额前那几根挑染的蓝色头发不见了。
同时,来自三中的致歉书信也泛起在了一中的宣传栏。
说是三中的致歉信,但字里行间都是从程舟的小我私家角度出发。
言辞恳切,字字工致,一看就是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地写出来的。
但事件主人公阮宇却没去看过任何一眼,似乎这事对他来说无任何关系。
一天放晚自习的时候,夏今一忍不住问他,“你跟那小我私家有仇?”
对于夏今一的疑问,阮宇意外的默了一瞬,但也没有隐瞒,“没有。互看不顺眼而已。”
他看不惯程舟的顽劣,程舟看不惯他的惺惺作态。
打小两人就像敌人一样,从未宁静共处过。
而夏今一…
阮宇抬头望着夜空,闭上眼,艰难地在心里增补:则是他们不能宁静共处的最大因素。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受到最大伤害的也是夏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