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精神大汉人
徐无山这几天一直忙着一项工程。
给田秋章立的祠堂在村中心的村民广场旁盖了起来。
祠堂刚建好，村民们都很热情。
种种祭品应有尽有，一时间祠堂里香火不停。
祠堂庭院的正中心摆了一个巨大的火盆。
供村人烧些纸钱香火之类的祭品。
村民们愿意来此祈福，火盆一连多日都不会熄灭。
但看着那些没画上特殊符号的祭品，田畴颇为心疼。
这要是寄到阴间，可就要被扣去九成。
于是田畴给村民们下了令，除了平常的上香礼拜。
其余的祭品供奉一律统一治理，统一燃烧。
而阴间的田秋章乐开了花，这几日不光收到大量的贡品，整个灵魂也都充满了力量。
在阳间能被非亲非故之人修祠堂的人本就不多，都是些被一方黎民所尊崇的伟人。
祠堂的香火是否旺盛，决定了阴间幽灵的好事。
但也不完全决定。
帝王皇室的庙堂之高、香火之旺盛，寻凡人物不行企及。
但是后世子孙所造，香火再旺盛也是礼制所约。
反而并不如田秋章这般受黎民恋慕，自发制作和供奉的好事值高。
如今这个祠堂只接受了徐无山村民的祭祀，已经让田秋章感受自己的好事涨个不停。
要是接受整个右北平郡的香火呢？
亦或是整个幽州，整个大汉？
在阳间好事高的人，到了鬼门关也是被征召为官，成了一方鬼雄。
就算想要投胎转世，好事值也能资助幽灵投个不错的人家。
如今一村的供奉已然让田秋章尝到了不少甜头。
若是一郡、一州，亦或是一国呢？
田秋章不敢想象。
一国的香火供奉，当个鬼门关“分局局长”应该不外分吧？
而阳间的幽州这几日不太平，前些天的极端天气让黎民们再次遭遇了饥荒。
徐无山在周遭百里算是出了名。
这里粮草富足，村民们也过着不错的生活。
又听闻最近徐无山首领田畴正在招兵买马，所以不少流民都往这边赶来。
然而一路上并不太平，这些日子幽州境内的匈奴突然多了起来。
起因是匈奴的单于最近死了。
这位在大汉境内流窜了数十年的匈奴大王于夫罗去世了。
于夫罗被称为“持至尸逐侯单于”，早年间带兵资助大汉镇压起义。
可他刚离开匈奴部落，匈奴内部又发生叛乱，父亲也被杀害。
所以他就一直留在了汉地，还自立为单于。
于夫罗跟白波军劫掠过黎民，又跟袁绍讨过董卓。
后面还联合黑山军资助袁术打曹操，在匈奴中也算个奇人了。
在多次和曹操交战中不敌，最终归顺于他。
如今因病去世，凭据匈奴习俗，还葬于故土。
匈奴派来了使臣，将其遗体运回匈奴部落。
而上任单于于夫罗死了，其王位由弟弟呼厨泉继位。
于夫罗的儿子刘豹被封为左贤王。
此时刘豹刚刚赶回匈奴部落。
“左贤王”这个官职，在匈奴部落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相当于大汉的太子，是下一任单于的继任者。
但刘豹虽然是匈奴人，却并没有匈奴之名。
匈奴曾与汉和亲，厥后的匈奴子孙，有假托汉室之姓，而以刘氏为姓。
刘豹也一直从心里把自己当做是一名汉人。
他年年纪尚轻之时就随父亲来到了大汉。
在大汉虽然四处逃窜，但学的是汉礼，吃得是大汉食粮，早就被同化了。
如今刚刚回到匈奴部落，刘豹颇为不适应。
看着他们“逐水草而居”的小帐篷还漏着冷风，被羊肉的腥膻味熏制的毛毡扎着屁股。
刘豹这个精神大汉人有些受不了。
看着帐外五色旗飘动，刘豹想起了该追随自己一同归来的匈奴队伍，另有数千人马尚不知消息。
上次临别之际，那名士官千长说有惊喜要献给自己。
为了庆祝刘豹升任左贤王，他给自己抓来了一个绝色美人。
刘豹照旧有些期待这位美人的，听说她照旧大汉有名的才女，颇懂音律。
若是她能在这北方的荒原寒风中，为自己弹奏一曲汉音，或许能解自己的思汉之情。
可如今这位千长，连同手下的数千士兵都未归来。
刘豹有些担忧。
……
而另一边的匈奴千长兰奢正在赶往幽州之境。
早先他有一只小队沿途劫掠到了幽州，这几日失去了消息。
抓了几个流民问出，他们最后一次泛起在了右北平郡。
右北平在兰奢的印象里并无强大的敌人，难道是遇到了鲜卑人？
兰奢要献给左贤王大人的奴隶也在那支队伍里。
兰奢一边骂着这群废物，一边领导着数千匈奴兵赶往右北平郡。
他这一支千人骑兵小队，可是匈奴兵中的精锐，就算碰到了鲜卑兵也是不惧。
如今幽州公孙瓒已是自顾不限，各路人马联合进攻于他。
兰奢认为这是他们匈奴劫掠的好时机，才派出各个小队沿途劫掠。
没想到竟然折了一支。
兰奢的队伍速度很快，直接穿过了渔阳，来到右北平接壤之处。
他绕过了公孙瓒和各路人马交战之地。
兰奢只想坐收渔翁之利，不想卷入那数十万人的战场。
沿途无数流民看见匈奴兵来了，远远地就躲了起来。
躲避不及的都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这让兰奢颇为自得。
真是风水轮流转，如今大男人民也如此惧怕我们匈奴人了。
有黎民背着行李肩负，抱着孩子四处逃窜着。
有骨瘦如柴的农夫，藏在田野里，试图躲避匈奴人的追杀。
但如今这个时节，连根荒草都不行见，有哪能藏得住。
兰奢张弓拉箭，一箭射中这名农夫的脖子。
看着他倒在地上，鲜血染红了地面，兰奢只是轻轻地笑了笑。
身后数千的匈奴骑兵都身穿黑衣，连身下的战马都被皮革包裹严实。
玄色队伍依旧沿途劫掠，黎民们无不望风而逃……
而田畴这几日正在村里忙着练兵，虽然报名应征的人许多，但多是些老弱病残。
兵在精而不在多，田畴最终只找到了五百名还算是有战斗力的士兵。
可区区五百人，就连守卫徐无山都成问题，又何谈与公孙瓒争锋呢？
突然有从山外归来的黎民张皇来报。
有匈奴兵已经接近右北平郡，正沿途烧杀抢掠。
眼见黎民有危，田畴又岂有不战之理。
付托赵普牵来安生，田畴一跃而上。
徐无山并非城池，不行坚守。
一旦匈奴兵寻来这儿，就算自己能逃走，村民们也一定死伤惨遭。
眼下只有主动出击，才气寻得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