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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为天地立心

第九四章 榜谕八罪

明朝:为天地立心 半百老令郎 1958 2022-09-20 21:00:00

  朱元璋每每与刘基在密室商议之后,出来便会找来诸将、众臣,外貌是与众人商议「军国大事」,实际上等同于「廷试」,也听听众人们的看法,至少说错了也不会降罪;在先前,众文武官员们,讲话也算踊跃。

  雄师未发之前,朱元璋召集中书省、多数督府臣,问道:「张士诚据姑苏(苏州),经常侵扰孤王土地,实在是孤王境内之寇,不行再放任不讨伐,诸位有甚么看法啊!」

  李善长回道:「张士诚早就该讨伐了,不外,以臣愚见,目前他虽然屡屡战败,但军力未衰,加上土沃民富,又积贮甚丰,恐怕难以立即消灭,臣建议最好期待时机,再放肆攻灭。」

  徐达从小就是朱元璋玩伴,与朱元璋相处最久,最了解朱元璋的个性、为人。

  反而说:「张士诚骄横,暴殄奢侈,现在正是上天要亡他之时。而所任命的骄将,如李伯升、吕珍之徒,皆龌龊不堪将才,只是徒拥兵将,实际却以富贵、欢娱为上。更且张士诚听信黄、蔡、叶三个参军,此三人都是迂阔书生,不知大计。」

  接着说:「臣奉主上威德,率精锐之师,声罪讨伐,东吴必可以平定消灭。」

  朱元璋听了,虽然大喜,对着徐达说:「诸位的花样都限于小我私家所见,唯独你的看法,最合孤意啊!讨伐张士诚此事,肯定乐成。」

  又问道:「此次雄师出征,诸位认为,应该由那里先用师?」

  常遇春回道:「逐枭者必覆其巢,去鼠者必熏其穴,此次出征,虽然是直捣平江,平江城破,其余诸郡,还不望风纳降。」

  不愧是最强的先锋上将,一路走来、始终如一,就是「直捣黄龙」之策。

  朱元璋道:「否则,张士诚身世盐贩,与张天麟、潘原明等人皆属强梗之徒,且湖州张天麟、杭州潘原明,与平江城互为羽翼。平江有危,唇亡齿寒,张天麟、潘原明等必会全力来救援。」

  「现今,若不先疏散其势,而遽然攻打平江,若是张天麟兵出湖州,潘原明兵出杭州,其他援兵四合,将难以攻陷平江。」

  「应该兴兵先攻打湖州、杭州,使平江之兵,忙于支持各路,军队疲于奔命。而等湖州、杭州两个羽翼剪除,然后再移兵平江,城陷便指日可待。」

  常遇春不改先锋本色,照旧向朱元璋言道:「禀主上,属下认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捣黄龙攻陷平江,才是最佳战略」。

  朱元璋有些不兴奋地说道:「那你攻打湖州失利,责任由孤来担。若是先攻打平江而失利,失败了就你来卖力啰!」

  主上都这么说了,吓得常遇春也不敢再多说。

  ………

  大宋龙凤十二(至正二十六)年,八月初二、辛亥日

  朱元璋命徐达为上将军,常遇春为副将军,帅师二十万讨伐张士诚。召集诸将佐,于戟门誓师。

  说道:「自大乱以来,好汉并起,所在盘据。西有陈友谅,东有张士诚,皆连地千里,拥众数十万。孤僻乎二人之间,相与抗者十余年。而观二人所为,志不在民,不外贪富贵,劫夺寇攘而已。」

  「友谅既败灭,独士诚据有浙西,北连两淮。赖诸将连岁征讨,克取两淮,只剩浙西、姑苏诸郡未下,现今命令诸卿等讨之。你们要记着,宜戒饬士卒,毋肆掳掠,毋妄杀戮,毋发丘垄,毋毁庐舍。不要忘了孤的交待啊!」

  横竖就是胜券在握,只是时间问题,此时更要立功、立德、立言,做个好模范才是。

  上面朱元璋所说的这些话,虽然是厥后要文臣文人们修饰过的起居注,也就是厥后的「明太祖实录」,特别留下来给史官的。

  因为朱元璋深知,对「史官」要特别地注意、特别地小心;虽然,他们在你生前时很听话,但在你死后,他们的文笔可是很狠毒的。

  ………

  八月初四、癸丑日,徐达等帅诸军从龙江出发,正式进讨东吴张士诚。

  雄师出发时,朱元璋还特别榜谕八罪:

  「天子圣旨,吴王令旨,总兵官准中书省咨,敬奉令旨。余闻讨伐救民,王者之师,考之往古,世代昭然。…

  惟兹姑苏张士诚,为民则私贩盐货,行劫于江湖;兴兵则首聚凶徒,负固于海岛,其罪一也。(张士诚当年起义抗元的罪)

  又恐海隅一区,难抗天下全势,诈降于元,坑其参政赵琏,囚其待制孙撝,其罪二也。(初次投降大元朝后,却又叛出的罪)

  厥后掩袭浙西,兵不满万数,地不足千里,僭号改元,其罪三也。(当年妄自在高邮称大周国诚王的罪)

  初寇我边,一战生擒其亲弟,再犯浙西,扬矛直捣于近郊。首尾畏缩,又乃诈降于元,其罪四也。(第二次投降大元朝的罪)

  阳受元朝之名,阴行假王之令,挟制达丞相,谋害杨左丞,其罪五也。(谋杀大元朝的苗将杨完者之罪)

  占据浙江钱粮,十年不贡,其罪六也。(只有最近一年未贡粮也算是罪)

  知元纲已坠,果真害其丞相达识铁穆尔,南(御史)台医生普化帖木儿,其罪七也。(逼死普化及达识两人的罪)

  恃其地险食足,诱我叛将,掠我边民,其罪八也。(朱元璋的骁将谢再兴自己反叛前去投靠,也算是张士诚的罪)

  凡此八罪,有甚于蚩尤、葛伯、崇侯,虽黄帝、汤、文与之同世,亦所不容,理宜征讨,以靖天下,以安斯民。…」

  这八罪说是「罪」?也不太算是罪,况且其中还刻意罗列罪名,例如只有今年未贡粮,却说十年不贡!横竖一般人也看不太懂,会看完的更不多;而真正会将八罪看完的,就是张士诚手下的那群文人,最好气死那群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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