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经济侵略
司马光在奏折中提到了王静辉来到汴都后所作的几件事情：肩负皇家御览书籍的印刷刊行；将昂贵的书价降低下来让文人士子从中获得了实惠；最重要的即是王静辉在诗词方面的造诣，让他更是赞不停口。
不外尽管王静辉和欧阳修、司马光和苏轼他们提及了一点儿工商业对社会的促进作用，但很明显司马光对此不是很感兴趣，这些工具在他的眼中说说照旧可以的，但能不能干出来就很难说了，再加上他固有的文人对商人的藐视，司马光在奏折中对王静辉所说的“文化工业”没有提及半个字，但他也从王静辉的话中看出了他的才气，而且也很是欣赏他的才气，所以才想到提笔给天子写奏章来推荐此人入朝为官。尽管如此，司马光的心底对王静辉的“经济理论”照旧有了一定的影子，虽然这对于司马光的影响很小，但也终送照旧到达了王静辉当初的目的。
“照旧做今天能够做到的事情，至于今后历史命运的生长就要看老天的意思了！”王静辉自己独自回家后，在书房中对着燃烧的蜡烛自己一小我私家入迷的想着。他知道今天和欧阳修、司马光他们攀谈可以说是和牛奏琴没有什么两样，也知道这种事情是急不得的，他有的是耐心去影响、去期待。
正月二十六这天已经快过正月了，汴都开封过年的气氛照旧没有下降几多，照旧不时有人登门造访给王静辉贺年，这中间商人和文人都混杂其中，但两派之间已是泾渭明白：上午是商人的天下，下午是文人的土地，至于晚上则是凭据王静辉接到的请帖来确定到哪家酒楼去招待客人或是接受邀请，这让王静辉有些哭笑不得，但也制止了许多尴尬的事情。
王静辉昨天把商务印书馆的曾掌柜叫来，通过他联系能够与辽国有关系的书商，让他们上午到“翠玉阁”王静辉请客。请客倒是意见很是容易的事情，商务印书馆的东家请客，汴都开封的书商谁敢不来？只不外曾掌柜对王静辉对客人的要求感应十分不解：怎么和辽国有生意往来的书商呢？王静辉对此也没有和曾掌柜做太多的说明，只是说要和这些书商谈生意，曾掌柜对此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没有说什么，转身就去准备请帖了。
其实王静辉是为了那天子酒楼中与欧阳修他们说起用“经济侵略”的措施来扰乱辽国的市场，来给辽国找麻烦的事情。其时王静辉是没有这种想法的，只是顺口说说而已，但事后觉得这样做越想越觉得这样做利益多多。自己的商务印书馆产能过剩，要不是因为先后两次承接了三套皇家御览的巨型书籍，自己的铅活字水力印刷机恐怕就要停工了。
因为商务印书馆的缘故，使得书市上的书籍价钱下降了五分之一，这就让汴都开封四周许多规模较小的印刷作坊纷纷破产，大一些的印刷作坊原本就蒙受这江浙一带印刷业的巨头钱、燕两家的压迫，再加上王静辉的商务印书馆在当地突然崛起导致书价下降，他们也对此有些苦不堪言。虽然这些小印刷作坊的破产只是小规模的，也没有掀起什么浪花，但王静辉从曾掌柜的嘴中偶尔获得这个消息后，就专门指示过曾掌柜把书籍价钱稳定在单价三百文左右，不要继续降价挤压剩下的汴都四周的印刷作坊了，以防止恶性反弹。曾掌柜见东家说得也有些原理，再加上承接皇家御览书籍的印刷不仅利润更高，而且印刷任务繁重，所以就没有顾得上普通书籍印刷这一块市场。现在皇家御览书籍的印刷任务已经完成，曾掌柜也开始再王静辉的耳边不停的诉苦来年的生意怎么做了。
王静辉从“锦湘阁”和欧阳修他们攀谈回来后，便琢磨着把这祸水北引，让契丹人去蒙受这中书籍倾销的风险。江浙一带的大印书商由于距离辽国的运输距离比力远，所以把书籍运到辽国去销售在价钱上不是契丹人的对手，但商务印书馆则没有这种隐忧。
“你们辽国的军队不是号称三天便可以到达汴都开封的城墙下吗？那好，我用四天的时间把书籍运到你的上京去贩卖，打垮你的出书业！”王静辉想到这里，嘴角不禁漏出一丝笑容。王静辉曾经偶然读过一篇新闻，说的是关于俄罗斯胶卷的价钱很是昂贵，就因为它没有自己的胶卷生产企业，而中国至少另有个乐凯在反抗外国货，所以中国可以得以使用廉价的胶卷。这篇报道的真实度在王静辉的心中有些怀疑，但至少能够说明一个问题：如果辽国的印刷业被自己给打垮了，那辽国市面上书籍的价钱可就是自己说了算了！
在辽国卖书可不是任何一个书商都能够有这样的资格的，在大宋的土地上，你可以在汴都开封印刷书籍运到海南岛去卖都可以，只要你能够肩负的起其中的风险，而到辽国去卖书那是国际贸易，这些商家都是获得官府的特殊许可的。幸亏书籍这工具不像铁制品和粮食那么敏感，获得这种“贸易出口”的资格照旧比力容易的，不外由于大宋印刷业的中心在江浙一带，距离辽国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远了，做这样的买卖实在是不划算，除非他们能够把印刷书籍的成本降到和商务印书馆一样，否则就是“出口”到辽国，也只能和对方的同行打个平手。
虽然大宋对辽国“出口”书籍利润低下，但并不代表没有人去做，不外就是少而已。曾掌柜经过仔细挑选，来“翠玉阁”赴王静辉的宴会的书商也不外只有三个，但对于王静辉来说这些就足够了。
三个书商的老板来到翠玉阁后，还很纳闷怎么这个开封第一印书狂人会给自己下帖子请自己来用饭呢？自己过年的时候可是给他拜过年送过礼，平时没有冒犯过他的地方啊？正当他们内心还在嘀咕的时候，王静辉在曾掌柜的陪同下走进了他在翠玉阁提前订下的单间了。
他们相互打过招呼问好后就进入宴席了，在饭桌上讨论问题谈生意这个习惯是中国人的传统，纵然这个传统在一千年前的宋朝也不例外。王静辉在酒过三巡后，就直截了当的把自己想把自己商务印书馆要贩书到辽国去卖的想法向三个正在战战兢兢的书商说了。
其中一个姓陈的书商看来是他们推举出来的头儿，陈老板说道：“王老板，向辽国贩卖书籍这也没有什么困难，我们三家也都干过，但我们以前从江浙的钱、燕两家进货先运送到汴都在运往辽国，这中间距离太远，刨除损耗、运费后，可以获得的利润十分微薄，甚至是亏本儿也不稀奇。自从你开了商务印书馆后，书籍的价钱是降下来了，这样的进货价钱贩运到辽国我们照旧可以得利的，但贵店所印刷的书籍多数是《太平御览》那样的皇家御览书籍，《论语》这样的大宗书籍很少，只能在当地规模内出售。不外我们也试着贩运了一百多套《太平御览》到辽国，确实好卖，赢利不少，这照旧承蒙贵店的照顾！“
王静辉的商务印书馆接纳的是铅活字水力印刷机来印刷书籍，但这一消息还不是在外界广为流传，只是有些内行通过其印刷的字体猜到可能是使用活字印刷，但泥活字的印刷效果还很差，所以也就推翻了自己的假设。外界的大部门书商照旧以为商务印书馆故意降低价钱来攻击市场呢，再加上商务印书馆只是在开业的时候大量出售了一批大宗普及书籍后，以后的出货量就大大淘汰，越发坚定了他们的想法是正确的。
王静辉笑着说道：“商务印书馆印刷书籍是接纳了完全差异于流行的雕版印刷的技术，其产量大，成本低，排版快等优点是现在其他印刷作坊广泛接纳的雕版印刷所不行相比的！去年商务印书馆之所以出货量比力低一是因为我们承接了皇家御览书籍的印刷；二是因为我们初次出货，价钱很低以至于汴都周边的一些小印刷作坊为此而倒闭破产，这让我于心不安，所以就淘汰了出货量，把书籍的价钱稍微往下压了些。”
三个书商听完王静辉的话后，后背立刻流汗了：他们也听说过因为商务印书馆的关系，一些小作坊因此而倒闭破产，但没有想到这照旧人家手下留情的结果。陈老板说道：“如果商务印书馆能够保证出货量，在价钱上能够让我们满意，我们三家愿意为令郎贩运书籍去辽国出售！不知道王令郎的商务印书馆的出货量有几多？价钱怎么样？”
三个书商今天也是看明白了：纵然他们不允许商务印书馆贩书到辽国，凭借王静辉的财力也可以轻而易举的自己组织辽国的销售渠道，书籍这工具又不是武器和粮食，朝廷控制的严格，朝廷还巴不得把书籍买到辽国去，也好树立自己文治的声名。与其竖此大敌，还不如自己把这件事接下来，一方面让这个年轻的东家承自己一小我私家情；另外一方面就是商务印书馆的出货价钱要远远低于江浙一带的书商，就是把书贩运到辽国去卖，也会获得很是丰盛的利润，虽然这个前提必须是大宗交易。
王静辉听后笑着不紧不慢的对三个书商说道：“列位老板，你们想要几多就有几多，除非我商务印书馆没有印书的纸张了！你们想要几多呢？虽然价钱好商量，你们要的越多，我这里的出货价钱就越低！”
三个书商听了王静辉的话后又是吃了一惊：有几多就有几多？这口气未免太大了吧！不外想想人家商务印书馆连《太平御览》那样的一千卷的超级大部头书都敢上千套的印刷，这种实力可是自己从来不敢想象的，即即是财大气粗的江浙的印刷巨头都不敢干，他现在说这些话也许是真的，管他是不是真的，只有钱是真的！这可是笔实实在在的大买卖，放着这些钱都不挣，自己连自己都不会原谅！
陈老板说道：“好！王老板既然这么爽快，我们也不能这么孬种！我们三个回去后就商量一下进货的几多和种类，定下来后就立刻给王老板你回信！”
王静辉慢慢的喝了口茶说道：“三位老板多谢了！价钱嘛好商量，我在这里给你们一个底：这《论语》在市面上你们书商进价可能是在二百三四十文制钱的价钱上，你们订货如果能够凌驾五千本的话，我给你们二百文的价钱，其他的书籍照此类推！”
三个书商相互看了一眼，他们都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兴奋的神采：现在《论语》在辽国的市面上一本差不多在四百多文上，王静辉给的价钱算是极为优惠的了，这简直就是白送钱嘛！
王静辉又继续对他们说道：“在这里我先向三位透个底，你们都知道商务印书馆要无偿刊印本朝才子佳士的优秀文章了吧？”
三个书商马上点颔首说道：“听说了，王老板果真是妙手笔，是不是你有什么困难，要我们资助？”他们还以为王静辉说这件事计划来敲他们竹杠的，不外相对于马上就要得手的财富来说，这个竹杠他们照旧能够蒙受的起的。
他们没有想到王静辉不是乘隙来敲竹杠的，王静辉说道：“这件事我已经妥善部署好了，这到不需要列位慷慨解囊了，在这里我倒是先谢谢你们了。相信你们也知道，本朝的才子的文章在辽国也一样受接待，甚至到了苏轼苏子瞻今天在汴都开封写词，明天上京的大街上就可以听到歌妓在传唱的田地。苏大才子也是这件事评审团的成员，另有欧阳修、司马光、曾巩等人也都是卖力这件事呈送上来的文章的评审。你们想想有这么一帮人配合推荐的文章，想必其文才也是冠盖一时了！你们说我们把这些书籍运到辽国去卖，销路怎么样？”
三个书商也是常年在江湖上跑动的主儿，虽然是闻声知雅意，立刻就明白了王静辉的想法，说道：“不就是把书运到辽国吗？这个好办，我们包下了！”这件事对于他们来说必须要应承下来，这也算是生意上有来有往，相互给个面子，这个面子无论如何也是必须要给的。
王静辉说道：“这种书籍比力特殊，我在大宋地界上订价在一百文钱一本成本价，你们从我这里订购贩运到辽国，价钱上你们可以自己来订，不外我想从你们的利润里面抽出两成，这不外分吧！”
三个书商立刻就允许下来，在这件事上他们只能是有赚无亏的生意。一百文钱，这么低的价钱，而且又是获得大宋文坛泰斗们首肯的文章所汇编出来的书籍，想欠好卖都难。虽然他们对要让出两成的利润感应有些肉痛，但相比自己可以看到的利润，这就算不得什么了！
王静辉看他们允许下来，也很兴奋的说道：“列位老板果真是够爽快！今后你们就是我商务印书馆的亲密相助同伴了，我会让商务印书馆在各个方面给予列位最优惠的便利条件，为了今后相助愉快，我们干了这杯！”
其实王静辉要求分瓜书商贩运汇编书籍的两成利润也不是放进自己的腰包，他现在每天都市有大量的进账，这样速度的积累财富是极为惊人的，仅仅两次承接皇家御览书籍的刊印刊行就给他带来了不下一百五十万贯的收入，更况且另有从玻璃工业上的每月上十万贯的收入和济民制药、神火煤火行每天都市发生的财富，这两成利润再多他也不会放在眼里。他之所以要朋分这两成利润，一方面做后备资金；另外一方面就是拿来做稿酬的。虽然不能事先对辽国市场的利润进行预测，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这种汇编书籍的销量将会是大宋和辽国市场总和，这样就大大保障了这件事的顺利进行。
在王静辉心目中，这种汇编数家作者文章的书籍在定位上是属于后世月刊的职位。如果他在现在这个阶段就火烧屁股的开印报纸，那可真是个无底洞了。虽然宋朝文风壮盛，但真正能够受到教育的与总人口相比，这个比例照旧太低，只有鼎力大举开展普及教育，才气够培养报纸的市场基础，但这可不是一两天拿钱就可以砸出来的，王静辉的家产虽多，在全民普及教育面前也只是杯水车薪，完全不够看。
虽然有些遗憾，但王静辉对此并不沮丧，他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去慢慢的推动教育的生长。他现在只想做今天有实力，能够做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