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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皇朝

第七十七章 浮华

乱世皇朝 月浊 3384 2015-05-22 21:00:00

  南方的冬天虽然不比北方的严寒,却也阴冷之极,虽然对于雪花照旧很少见的,当年今天的冬天也没有飘雪,但是天地萧条人间凄寒。

  行人急遽,马车疾驰,似乎都忍受不了这样的阴冷。

  在高邮前往江苏的驿道上有着这样的一个乞丐,全身棉袄加身,裹得严严实实的,不外脚上的布鞋却是一双单鞋,早已经破烂不堪裸露在外面的脚踝也被动成一片青紫。乞丐脸上脏污不堪,一头长发随意披散在脸上,显然是很少时间没有梳洗过。

  乞丐步履蹒跚的走着路上,不时便紧一紧身上的棉袄,似乎这样的凄寒对于他来说有着致命的伤害一般,偶尔也可以看到他全身仿似痉挛一般的抽搐,望之令人生怜。

  只是如今生逢乱世这样的乞丐触目皆是,黎民饥不择食饥不择食,流离失所饿殍遍野,谁又去在乎他呢?

  乞丐一路从高邮跌跌撞撞到了此处,饿了便树皮野草果腹,有时候碰到一些美意人便也会施舍一点,他自然是千恩万谢;困了则找一处遮风避雨的地方勉强过一夜,第二天再继续出发,没有人知道他要去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谁。

  这一日已经进入江苏境内,此时因为江苏刚被脱脱收复,而徐州的彭大赵均用等人也纷纷投靠了濠州郭子兴,一时江苏满是蒙古兵。只是因为脱脱被下旨鸩杀,蒙古兵军心涣散,已经不复昨日盛威。

  这天那乞丐在野外搜寻了一些树皮果腹,茫然的抬起头望着山野的荒芜,眼目中流露出一丝哀色,可是突然他那污浊的眼神蓦地一变,接着一头栽倒在地上,剧烈的抽搐了起来。他紧紧的撕扯着身上破败的棉袄似乎想要裹着紧一点,可是那棉袄早已不知被穿过几多时间了,只听‘蹭’的一声碎裂开来。

  那乞丐马上全身即时抽搐又是哆嗦,脸上一阵一阵的苍白,呼吸之间竟似乎有冰雾冲口鼻间呼吸出来,甚是骇人。

  就这样不知道抽搐了多久,只见他眼眸中闪过一丝黑气,然后双眼一番接着似乎全身僵硬了起来,然后便倒在地上无声无息了。

  日升日落,日复一日,乞丐再次苏醒了过来,他似乎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煎熬痛楚,起身收拾了一下身上早已破烂不堪的棉袄继续向前而去。

  他究竟要去哪里?

  那里可有他想念的人或者事?

  这一日来到一处小镇,他又冷又饿好不容易看到前方有一处供人歇脚用饭的客店,他急遽佝偻着身躯跌跌撞撞的跑了已往。

  他趴在门口也不说话,只是眼神灼灼的看着饭桌的饭食,似乎只要闻上几口他就心满意足了。

  “******,哪里来的臭乞丐,打扰老子用饭!”只见其中一张桌子上的一小我私家起身瞪着他骂道。

  他也不回应也不恼怒,只是嘿嘿一笑。

  “玛德,笑你妈啊笑!”那人马上震怒走来抬起脚尖对着乞丐的头上就是一脚,乞丐也不反抗,马上脸上的泥污便和嘴角的鲜血混在了一起,愈发显得肮脏不堪。

  “你妈还笑,老子再让你笑!”还没等乞丐从地上爬起来,那人的脚已经用力的落在了他身上。

  那人踹了半天看到乞丐倒在地上动也不动似乎是死了,同时预计也踢的有点累了,喘着气骂道:“妈的,赶忙给老子滚,别让老子再看到你,在看到非踢死你不行!”

  乞丐趴在地上半天没动,过了一会儿竟然再次艰难的爬了起来,地上却萨落着一抹可怖的鲜血,只见他抬头对着那人又是龇牙一笑。

  “尼玛的,还没死!”说着又要踢脚去踹,不外幸好预计是他朋友怕出了人命急遽拉住了他,之后才悻悻的走了。

  男子的一通爆踢似乎对于乞丐并没有什么作用,他艰难的爬起来目光再次望向桌上的食物。

  “哎!”一声叹息,店家似乎是不忍心看到乞丐这般模样,走出在他面前放了两个馍馍和一碗清水便回去了。

  乞丐马上目露凶光,抓起馒头便狼吞虎咽了起来,纷歧会儿两个馍馍便消失了,末了他又将清水喝了将指头上面的粮食全部吸进嘴里才摇摇晃晃的继续上路了。

  前路漫漫,不知何方,他究竟要去何方?

  亦或者他本就没有偏向!

  离开市集沿着蜿蜒的小路前行,只是突然那无声的病魔突然再次降临,痛楚挣扎,仿似苍天早已抛弃了他,世人早已抛弃了他,他就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幽魂,漫无目的随遇而安,也许某天他会死在一个无人的角落,没有凭吊没有悲悼。

  该开心照旧悲痛?

  或者都有也说不定!

  也许他只是想见一小我私家的最后一面而已,可是有时候仅仅一面却似乎已经隔了千山万水的距离,这一面是何其之难,这一面却又是何其的珍贵!

  他就是屈言。

  他只想见云婉儿最后一面。

  他知道也许某一天跌倒了就永远也起不来了。

  屈言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一户农家的茅屋里,茅屋简朴一些做饭用的器具,然后别无他物,但是在角落里却堆放着几件年轻女子所穿的衣服,想必这里应该是一个年轻女子的住所吧,他悄悄想到。

  房门打开,进来的却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丈。

  老丈头发花白瘦骨嶙峋,但却显得颇有精神,看到屈言已然醒来呵呵一笑道:“醒了啊,你已经昏睡了两天了,老汉看你全身酷寒还以为你活不了了。”

  这是第一次有人收留他,也是第一次有人微笑的和他说话。

  屈言慌忙从床上下来,内疚道:“打扰老丈了,我这就离开!”他的声音嘶哑甚至有些艰难,看起来好长时间没有说过话了。

  “哎,着急什么,既然没有地方可去,不如留下来陪老汉几天,和老汉我说说话也好!”老汉对着走过身边的屈言笑道。

  屈言于是便留了下来。

  老汉家里也并没有食物,都是一些左邻右舍看老汉年老无法劳作救济过来的,原来老汉也吃不了几多,所以加上一个屈言倒也勉强迁就。只是屈言的冷气一天要发作一次,老汉开始看到急遽请来左邻右舍检察,可所有人都摇头,不外几天之后老汉也适应了,见屈言如此重复倒也没有性命危险便也放心了。

  老汉从不外问屈言的事情,屈言也没有过问老汉的事情。

  就这样又半个月已往了,体内的冷气并没有丝毫的减轻反而愈演愈烈有逐渐加重的趋势,当初将明浅瑜体内的全身寒毒转移到自己体内没有立刻毙命已属万幸了,能够多活这么长时间也该谢谢苍天了。

  不外屈言深知自己的伤势,此时寒毒早已侵入了五脏六腑,死亡也只是早晚的事了。

  他心中唯一可惜的就是不能再见云婉儿一面,想到云婉儿他自然是万分悲痛,想她一介弱质女流不知日后应当如何?

  老汉抽着一只旱烟看到屈言坐在那里神色落寞,随意问道:“怎么啦想亲人了?

  屈言裹了裹身上老汉替下来的棉衣,反问道:“老丈另有亲人吗?”

  老汉无奈笑着摇了摇头,道:“早就没了,十多年了,现在就老汉一小我私家了!”

  因为看到屋内有年轻女子的衣服,屈言不禁问道:“那您女儿?”

  老汉用力吸了一口旱烟,笑着道:“早就去了,只留下我这个死不死活不活的老头,哎,也不知道我这把老骨头什么时候就随着她们一块去了。”

  屈言心头大恸,十多年啊十多年,这样一个孤苦无依的老人又是如何坚持下来的?

  “想当年我们搬到这里,本计划过着普通人平平淡淡的生活,可是先是我那个傻丫头整天闷闷不乐向着那个亏心汉,郁郁寡欢撒手人寰留下我和老伴。厥后她娘每天心挂那个傻丫头饭也不吃水也不喝,又没过多久也走了,哎你还别说她们走了以后我倒是清净了不少,没有人整天烦我了!”

  看老丈虽然说的随意,但屈言照旧可以从他语气中感受到他的悲痛记挂,甚至依稀可以看到老汉眼中的几点泪光。

  屈言有感而发不由想到了家乡黄土中的爹娘,双眸马上朦胧了起来。

  老汉看了看逐渐西下的太阳,磕了磕旱烟抬头向着前方的小路望去,笑骂道:“黑娃这么还不外来,老汉我都饿了,也不知道以后还能吃上几顿黑娃他娘的饭!”

  黑娃今年已经十三岁了,从老汉刚刚搬到这里没想到眨眼已往已经十三个年头已往了,老汉一人后黑娃也长大了险些每天都市送饭过来。

  “你老精神丰满,起码还能吃上二三十年的饭!”屈言慰藉道。

  老汉摇摇头,突然抬头道:“这小子来了!”

  屈言抬头看去果真看到前方的小路上跑来一道单薄瘦削的身影,个子不高阳光下皮肤黝黑,手中端着一些饭菜。

  “黑娃,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啊?看外公以后不给你好工具玩了。”老汉摸着黑娃的头亲昵着道。

  “外公,不是我来得晚,是我爹今天上集市上卖了一些我娘体例的竹篮,卖了许多银子呢。我爹今天兴奋就多抄了一个菜,所以来晚了!”黑娃的语气虽然还显得有些稚嫩,但是他脸上却是有些与年龄不符的成熟与智慧。

  黑娃坐在旁边看着老汉和屈言用饭,手中无聊着摆弄着一根树枝,突然抬头道:“外公,我娘说倩儿姨姨就是十三年前的今天走的吧?”

  老汉身体一震,两滴清泪落下来,却转头笑着对黑娃道:“黑娃真智慧,你倩儿姨姨就是今天走的!”

  “外公你哭了!”黑娃突然可怜的道。

  “那有外公眼里进沙子了!”虽是如此说但老汉的眼泪照旧流了出来,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谁料到最后竟然是鹤发人送黑发人,可是这世间的悲痛有何至于此?

  听着两人的言语屈言脑海中却蓦地闪过一抹光线,震惊的望着老汉问道:“老丈,您祖籍是不是南京,您女儿叫做陈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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