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到门外,趴在大门上往远处一看,发现远处有许多火炬,人影晃动,原来是一个娶亲的队伍,走在前面的是手拿喇叭和小鼓的几小我私家,一路吹吹打打,好不喜庆。
乐队后面是一个骑着马,身穿大红色喜服的新郎官,他胸前挂着一朵大红花,不外面无心情,脸上如同抹了面粉一样苍白,有点渗人。
而且他从我身边路过,给我一种感受,那就是连人带马走路都轻飘飘的,怎么说呢,那感受就似乎纸人纸马一样,无声无息。
在他后面随着一顶轿子,上面挂满了红绫,喜气洋洋,我心想,肯定是新娘子坐在里面了。
我其时就奇怪了,心说这是谁家结婚啊,白昼怎么一点信也没有啊,我就喊我妈:“妈妈,你快来看呀,有人结婚从咱家门口路过呢。”
我妈其时正在做晚饭,闻声也一脸好奇的从屋里跑出来看热闹,她来到大门外一看,发现街道空空哪有一小我私家影,她以为我在骗她呢,马上给了我屁.股一巴掌,骂道:“小兔崽子,竟胡咧咧,哪有人结婚?在说咱大柳村谁家要是结婚能不给你爹信吗?”
我瞅了瞅门前的迎亲队伍,其时就急了,伸手指着新娘那顶轿子说:“我没骗你,妈,你瞪大眼睛看看,这轿子就在这呢。”
正当我跟我妈解释时,轿子里的人似乎听到了声音,红帘掀起,一个头戴凤冠的新娘子把脑袋伸了出来,这新娘与那新郎官一样,也是一脸的苍白,樱桃般的小觜,脸颊还抹着腮红呢。
她审察了我几眼,拿着手绢捂着半张脸,冲我嘿嘿一笑后,便又把帘子放下,随后轿子就徐徐向远处驶去了。
我又对我妈说:“这回你总该信了吧,你看了到没,刚刚新娘子还冲我笑了呢。”
我妈觉得我不像说假话,又看了看空荡荡的街道,发现什么都没有,脸色马上难看了,二话不说把大门关上,急遽拉着我进了屋里。
回到屋里,我妈也不让出去玩泥巴,让我老实在屋里待着,没有她的允许禁绝出门,便又心事重重的回到厨房去烧火做饭了。
晚饭间,我们一家三口坐在炕上用饭,那年头农村也是刚通电,不外没有电视,甚至连个收音机都没有,昏暗的灯光下,我就跟我爸一边用饭一边唠着闲嗑。
唯独我妈不吭声,自己一小我私家低头用饭,我爸发现了她的异常,就问:“秀莲,你是咋了,咋不说个话,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我去喊个医生看看。”
“我没事,就是今天双喜有点反常。”
我妈放下了筷子,脸色忧愁的把我在大门外遇到的事,开始一五一十的讲给我爸听,说完,她问道:“国华,你说孩子是不是看到脏工具了?”
我爸听完,脸色也不怎么悦目,就问我:“双喜,你跟爹说实话,你真看到有人结婚,还从咱家大门外路过?”
我点了颔首,说:“我没事骗你们干啥,那新郎官骑着大马,新娘子坐着大花轿,可气派了呢,到底是谁家结婚啊?他们怎么也不叫咱家?”
那时候谁家要是有个喜事,当村的人都市去资助,男的资助抬桌椅,架大锅,妇女去帮着洗洗菜,刷刷锅碗瓢盆之类的活计,而我们这些小孩子三五成群的就去那家玩,晚上连带随着爹妈混口饭吃,一般谁家有个喜事,往往爹妈没到,我们这帮小孩子就已经提前赶去了。
我爸听我说完眉头就紧紧的皱起,对我妈说:“十里八村的也没听到信儿,说谁家结婚啊,再说,现在接新娘都是用驴车接,有钱的人家都用四轮子,哪另有用轿子的,那是古时候的做法,说禁绝,双喜真是看到脏工具了。”
我妈一听吓得差点把碗掉在了炕上,就问我爸说孩子看见了脏工具有没有事,不会生病什么的吧。
我爸就慰藉我妈,说没事,农村原来稀奇离奇的事就多,比双喜看到的更邪乎的事也有,一般小孩看到脏工具,顶多就是生个病,发个烧。
他还说,要是双喜真的发烧也没事,明天我去找王婆子看看,让她画个符烧成灰,给双喜喝下就好了。
王婆子是我们村有名的神婆,要是谁家小孩看到什么不应看的,或者是撞上了哪家去世的老人就会生病发烧,那时都市去王婆子那求一道灵符,回来烧成灰就水喝下,绝对药到病除,生龙活虎。
我妈听我爸这么说,就定下心了,之前的愁云一扫而光,我们一家三口开始有说有笑的吃起了饭。
第二天一早,我妈起床做了早饭,我爸则是坐在屋门口抽着旱烟,眼看用饭的时候,我还没有起被窝,我妈就进屋喊我。
我睁开眼睛,感受脑袋发胀,浑浑噩噩,就对我妈说头迷糊,头疼,你让我再睡会。
我妈伸手一模我的额头发现滚烫,跟火烧是的,哎呀一声,就急遽喊我爸去了。
我爸进屋一模我的额头就说我发烧了,在联想到昨天我遇到的离奇事,他饭都来不及吃,二话不说就往王婆子家跑去求灵符去了。
等到他把灵符取回来,我已经烧的昏迷不醒,双眼紧闭,躺在被窝一动不动。
我妈打了一碗水,把符烧成了灰,我爸扶起我,撬开了嘴,把符水硬是灌了下去。
完事之后,他二人便守着我,我妈不停的用湿毛巾给我擦额头,我爸则是在屋里急的不停跺脚。
一直连续到中午,我终于退烧醒了过来,晃了晃脑袋,发现一点也不疼了,跟没事人一样,还吃下了两大碗饭。
我爸妈看烧退了,都松了口气,纷纷夸奖王婆子的灵符真是神了,比医生的药都管用。
见我病好,我爸妈以为我没事了,吃完中午饭后,嘱咐我几句别乱跑,二人便扛着锄头去田里做农活去了。
他们刚走不久,我就顺着墙头一翻,跑去邻居家找铁柱玩,其时农村的墙都是黄泥加碎草堆起来的,也不高,我一翻就跳到了已往。
铁柱他爹叫张大牛,除了做去地里做农活以外,闲下来没事就捣鼓洋炮啥的,山里的小动物可没少让他祸殃,铁柱也继续了他爹的优良传统,这时正拿个弹弓,在院子里仰着脑袋在瞄树上的麻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