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袒露
杨闻溪拿出家里常备的医疗箱，拿了一坨纱布塞进嘴里，面不改色的把酒精往伤口上倒，剧烈疼痛让她的手微微发抖，用力咬住纱布，缓解痛苦。
痛苦的时间总是很漫长，等到均匀的把伤口周围消完毒，杨闻溪已经疼得满头大汗，又喷了点治伤的药水，在伤口处垫上一块洁净的棉布，最后缠上绷带。
杨闻溪吐掉嘴里的纱布，咬住一边绷带，左手捏着另一边，微微用力，打了个死结。
杨闻溪前后看了看，挺漂亮的，一点也不像他弄得，都快裹成馒头了。
想到他，她眼眶又是一热，连忙闭眼躺倒，不让眼泪流出，徐徐的沙发上的女孩传出均匀的呼吸声。
一阵阵风顺着打开的窗户，溜进了房间，静置的窗帘微微摆动，睡着的女孩儿蜷缩起身体，似乎很冷。
u-17合宿基地，102宿舍
洗漱好的德川一矢坐在床上，看着盒子里绿色的网球，然后又拿出放在手心里来回转动。
嘴角浅浅的勾起，开心想着：他们终于在一起，以后，她是他女朋友，他也是她的男朋友，真好啊！
刚回到宿舍的入江奏多和鬼十次郎，见德川温柔看着手里的网球，又见他另一只手里的木盒，不用说，肯定是女孩送的，要否则，德川那万年稳定的冰山脸，怎么会破天荒微笑，还笑的那么激荡。
入江奏多用胳膊肘捅了捅鬼十次郎，露出个意味深长又心照不宣的笑。
鬼十次郎：“…”一点也不想懂，谢谢。
翌日，杨闻溪被一阵阵急促的铃声吵醒，艰难的从沙发上坐起，睁开浑浑沌沌的眼睛，用手背试了试额头的温度，有点发烧。
在床头摸索了一阵，关掉了恼人的闹钟声，在床上迷迷瞪瞪的坐了一会，飘飘忽忽的来到洗漱间。
杨闻溪站在镜子前，没精打采的刷牙洗脸，之后又找到伤风药，吃了两粒。
这才有精力想事情：虽然她手受伤了，但昨天也没和他说清楚，今天他会不会，还在那等自己。
杨闻溪忍着不适，做了点和往常一样的饭菜，装好放进篮子里，自己却没胃口，只喝了瓶牛奶。
背上网球包提上竹篮，出门上学。
一路上，杨闻溪都在想，今天早上没力气锻炼，晚上要补上。另有昨天打碎的街头网球场的园地，也要打电话给管家伯伯，让他部署人来修。
来到教室，川崎杏看着她恹恹的心情，担忧道：“怎么了？”
“有点伤风，离我远点，我怕熏染给你。”杨闻溪离她远了点。
川崎杏抱了抱她“我身体可好了，我不怕，你药吃了吗？”
杨闻溪趴在桌子上，闷闷开口：“吃了。”
突然，川崎杏看到她手上缠着绷带“哎呀，手怎么受伤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川崎杏想碰碰她绷带处，又畏惧自己没轻没重的，弄疼她，收回了伸出去的手，变得很是手足无措。
杨闻溪慰藉担忧她的杏子。“不小心碰伤的，没有大碍，放心。”
“好吧，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叫我。”
老师的课上，杨闻溪昏昏欲睡，头一点一点的，她想：可能是早上吃的伤风药开始挥发药性了。
老师看着那位打瞌睡的女生，平时也不是没有睡觉的学生，可是他们都是悄悄的来，哪像这名女生，这么明目张胆。
不爽的老师直接点名：“杨闻溪同学，请回覆这个问题。”
杨闻溪睁眼站起，扫了眼老师指着的问题，用着缓慢的大脑想了一会儿，终于在老师不耐烦，要开口训斥前，回了串数字。
“坐下吧！”
老师又意有所指的开口劝导：“同学们，上课不要打瞌睡，要认真听讲。”
等到了下课，川崎杏忍不住了，“闻溪，真的没事吗？我看你上课都没精打采的。”
“可能是药性挥发引起的。”
川崎杏不太懂，听杨闻溪这么说，也觉得有原理“可能吧！”
可是，川崎杏觉得，闻溪这么虚弱，也不像没事的样子。
“闻溪，我送你去校医室看看吧？”
杨闻溪躲开要来拉她的川崎杏，直接拒绝：“杏子，我不去。”
“闻溪，听我的，我们去医务室好欠好，你看看你这样……”
杨闻溪只觉得有几百只苍蝇在她耳边嗡嗡的飞来飞去，吵得她心烦不已，眼神徐徐转冷，看着她，酷寒开口：“我说不去，听不懂人话吗！”
“闻溪—”川崎杏也不被闻溪吓到，却照旧本能的叫了她一声。
杨闻溪不答只冷冷的看着她，如同在看一个陌生人。
教室里，马上平静下来，众人面面相觑看着，平日架都不吵的好闺蜜。
川崎杏眼睛徐徐红了，眼泪啪嗒—啪嗒—的流了下来“你居然凶我。”捂着脸，跑出教室。
不二周助看着跑出去的川崎杏，想要劝导几句，就被女生抢白“杨闻溪，杏子平时对你这么好，你怎能吼她。”
“对呀”其他与川崎杏玩的好的女生，也纷纷指责杨闻溪。
“我看你就是巨细姐脾气，除了杏子，谁还愿意搭理你。”
“杏子这么好人，你也要欺负。”
……众女生，你一言我一语。
让原来就难受的闻溪更头疼了，紧紧皱着眉头，思思按着太阳穴，眼见他们越说越太过，已经开始歪曲事实。
作为学生会长的手冢国光，见这么多女生欺负一名女生，想要开口训斥。
杨闻溪却一跤踹上桌子，桌子犹如多米诺骨牌般，一张撞到一张的向着那群扎堆的女生们砸去。
“啊—”女生尖锐的尖叫声想起，因为身后是墙，她们只能向两边跑去，有一名女生因为跑在最后，被撞了腰，摔倒在地，眼见桌子就要向她砸去。
却突然被赶得手冢国光一把扶住，桌子停止了冲势。
劫后余生的众女生齐齐松了口气，充满恨意的看向杨闻溪，而被撞到腰的那位女生，越发怨毒，看着杨闻溪那漂亮的脸蛋。
“杨闻溪，你居然感害我们，如果不是手冢会长脱手，我们说不定已经受伤了，姐妹们，我们跟她拼了，挠花她的脸。”
说完就冲了上去，其她女生被她一煽动，也随着冲了上去。
她们早看杨闻溪不顺眼了，平时仗着自己长得漂亮，勾通手冢会长，还装什么高冷、清高，就是个贱人。现在居然还欺负她们了，新仇旧恨一起算，挠花她的脸，看她另有没有脸见人，还敢不敢得瑟。
“住手。”手冢国光呵叱，可没人听他，生气女生是没有理智可言的。
杨闻溪运动手腕，躲开第一位女生朝她脸上招呼的手，抓住她手，用了一扭卸了她的胳膊，把她摔倒在地。
有运动运动脚腕，弯腰躲避后面女生的攻击，抬脚向着她的腿上踢去，女生疼得倒地，其他几人，杨闻溪都是踹她们的腿，让他们失去攻击力。
一分钟事后，杨闻溪站在教室中央，看着倒在地上，捂腿哀嚎的一群女生，角落里的一群男生，站在讲台上手冢国光和不二周助，两人都不悦的看着她。
杨闻溪瞥见了躲在门外，悄悄偷看，不敢进来的老师，发现她再看他，又把头缩了回去。
和已经不知何时回来，面色庞大看着她的川崎杏，在她的眼神里，杨闻溪看到了后怕、忏悔、厌恶以及恐惧，唯独没有担忧。
杨闻溪缄默沉静，回到自己的座位，拿起自己的小包，就要离开，身后却想起怨毒的女声。
“杨闻溪，你居然打我，我回去就告诉我爸，我要让在青学混不下去。我要让你受尽折磨，受尽欺负，被人毒打。”
女生越说越快慰，她爸既有钱又在黑道有些职位，畏惧整不外一个女学生，杨闻溪你就等着吧！
杨闻溪转身，听着她一句又一句恶毒的计划，脸上又是有恃无恐又是扭曲的快慰笑容，似乎已经预见她受尽折磨的惨样。
杨闻溪垂眼看着，冷静询问：“你要叫家长？”
“是啊！怎么样？怕了吧，怕也没用，哈哈哈——”
女生停下笑，开口道：“如果你跪下来对我磕头，允许今后给我当牛做马，我就考虑不让我爸知道，怎么样？”
杨闻溪不再搭理她，从包里掏脱手机，拨了个加密的号码，把手机放在耳边，抬头看着耀眼的阳光。
“嘟—嘟—”平静得落针可闻的教室里，想起了清晰的通电话声。
众人屏住呼吸，他们总觉得杨闻溪现在的气场很差池，他们照旧不要触她眉头，引起她注视。
电话被接起，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杨闻溪抬手遮住眼睛，露出完美下颚线，在斑驳的阳光下，明艳而美好，可是，她说的话，一点也不美好。
“老头子，我在学校打伤了几小我私家，你派人来处置惩罚下。”杨闻溪连称谓也变了，不再叫父上。
杨闻溪五岁的时候，被她的父上——杨霆带到了个极为隐秘的基地里，那里有许多人，被残酷的训练，那时，她第一次知道“佣兵”一词。
随后，她就被丢了进去，杨霆部署专人比其他人更严格的逊，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杨霆，也没有出去过。
在基地的日子里，她也知道了许多杨霆的小秘密，列如：他带母上——杨雨出去忙事情，没有时间关注她，乘隙把她丢进了这里。
他基础就没有那么爱赚钱，只是在杨雨面前装，他对杨雨是蓄谋已久的喜欢：骗她两人协议结婚，让杨雨爱上他；骗她出去赚钱，两人过二人世界；欺瞒她，自己还做雇佣兵生意黑白两道都粘。
但是，杨霆喜欢杨雨是真的，杨父爱杨母是真的，父上更爱母上也是真的。
直到杨闻溪十四岁那年，杨霆终于把她接出了那个可怕的基地。
回抵家，她才从杨父那里得知，原来是杨母想起她，要回家来照顾她，让他注意分寸。
合着，杨母不想起她，杨父是不是就不会接她回来，她从杨父那里获得肯定的答案。
杨闻溪和杨父有了秘密，在杨母面前其乐融融，后面相互拆台，时不时威胁对方几句。而杨闻溪也从不去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
或许因为杨母隔段时间就要与她通视频，她再也没有去过那个基地，不外杨父照旧没能放过她。
在杨母的眼皮底下，请了位老师来教她体术，美名其曰：女孩子容易亏损，学点工具防身。
杨闻溪只想呵呵，这位体术老师不就是基地里一位前辈，别以为我记性欠好，但防她见过的人，都能一眼记着。
可是杨母允许了，杨闻溪开始水深火热的日子，直到她学会了那套体术，那位老师才元勋身退，又美名其曰：她要去追寻自己的理想。
那一年，没有基础杨闻溪，为了练那套体术可是吃尽苦头，还要每天坚持练四小时，用杨父的话来说：练不死就往死了练，你老子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
每天杨闻溪都被体术折磨的死去活来，又不敢在杨母面前体现出来，比在基地里过的还要难熬。
今后以后，两人独处时，她叫他老头子，杨父也叫她臭小孩，
杨父眉头一挑，靠在了办公椅背上“下手重吗？臭小孩。”
“轻伤。”太阳被云层遮住了，没有了阳光，杨闻溪放下手。
突然身后想起凳子被拖动的声，一位只伤了一条腿的女生兴奋道：“去s吧！”
“小心—”是手冢国光的声音。同时，杨闻溪在女生临近前一个旋身，踢在她肚子上，女生撞在了身后的墙上，砸在地上晕倒了，生死不知。
杨闻溪对着电话：“这个有点严重。”猝不及防的被偷袭，她本能的用了全力，可以肯定的是，还在世。
杨闻溪听到那头杨母的声音“溪溪的电话吗？”，杨父含糊几声，杨母又没声了。
杨父：“我知道了。”
电话被挂断，杨闻溪收起手机，拿上自己的工具，来到教室门前，处在这川崎杏让开，杨闻溪扫了她一眼，越过她绝不留恋的离开。
也许因为小时候的经历，她一直没同龄人陪伴，独自长大，养成了不叫独的性子，导致她在交朋友不是很顺，她不喜欢和异性接触，偶尔几个同性女生，也因为知道她的一些真实面目，被她打人的一面吓退，再也不敢和她来往。
如今，这位川崎杏也是同样。
u-17合宿基地
鬼十次郎叫住要出门德川一矢，提醒他：“今天的洗牌战有你，不要忘了。”
他还真忘了，看来今天不能出去了。
随即又想到：他没去，她会不会一直在那等他。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没有她手机号，原来这么久了，他们也没有交流过联系方式。德川一矢从来没有一次，这么懊恼自己的粗心。
德川一矢盘算着：看着还早的天色，他这边早点结束角逐，应该也能遇上的。
可惜，他没料到自己被排到最后一位，等到他打完了，天已经黑下来了。
一点也没有被学校里的事，影响到的杨闻溪，来到了网球场。
看了眼，是这个时间点，她没来早啊！那个一直在这等她的人没在，她把工具放好，坐在椅子上期待。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她也没见到熟悉的身影泛起，她慰藉自己：应该有事延误了。
杨闻溪起身运动运动坐的有些久的身体，发现昨天她用网球打碎的地方已经修好了，还立了个牌子提示——地板未干，请勿踩踏。
杨闻溪喝了瓶牛奶，缓解有些饥饿的肚子，摸了摸饭盒，还温着，又坐回去继续期待。
天空徐徐的被晚霞染红，坐着的闻溪身体有些麻了，可是她一动不动，看着球场外，那里空空荡荡，一小我私家也没有。
慢慢的，最后一缕夕阳也消失在天际尽头，又过了一会，没等到人的杨闻溪动了动僵硬的身体，徐徐站起，在严寒的夜风里背起工具，迈开步子就要走。
双腿可能因为供血不足，不听使唤，摔了一跤，杨闻溪默默爬起，膝盖处传来刺痛，伤口的绷带上也传来湿意，由于球场的灯坏了，杨闻溪看不清楚，不外也或许能猜到是伤口又崩开了。
杨闻溪忍着痛，把被自己那一跤，甩出去的小饭盒，都捡回来放进篮子里，向家走去。
走了一段距离，杨闻溪又转头，借着路灯的灯光，看了看网球场，依旧没什么人，杨闻溪没什么心情的转身，一瘸一拐的消失在黑夜里。
只余下街上的路灯，静静的亮着，为行人照亮回家的路。
回抵家，杨闻溪打开灯，看着空荡荡屋子，只有她一小我私家，摸着越来越烫的额头。
想着今天在学校发生的种种事情，以前受的种种苦，被世界所排斥的孤寂…往事种种，加上那小我私家的没泛起，成了压弯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杨闻溪拿脱手机，拨了一串号码，电话很快被接听，里面传来李伯慈祥又关切的声音。
“小姐，怎么了？这么晚了还打电话过来。”
“管家伯伯，我想回家。”说着说着，杨闻溪的声音带起了哭腔。
李伯的声音立马就变得无措：“小姐，你不要哭，我这就来接你，你在哪？”
“我在家里。”
“我很快就接你回家，你不要乱跑啊！”李伯拿着手机。
拿出另一部手机，拨给司机，让他把车开出来，付托佣人把小姐的房间再扫除一遍，另外准备些吃的，急急遽的出门，上了已经停在门口的车。
在路上，李伯还不忘打电话给杨父杨母汇报，闻溪突然的要回家和声音里种种差池劲，事无巨细，还交接了自己正在去接杨闻溪的路上。
杨父冷静回应“我知道了，等确定了溪溪那边什么情况，你再打一趟电话过来。”
挂了电话，杨父不露声色，臭小孩，今天不是刚打完人吗！现在又闹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