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把好刀

　　其实上届武道擂台大赛开赛之时，周大缸就已经加入过一次。奈何其时初出茅庐且囊中羞涩，没钱买把好一点的武器。待上了擂台，初战的对手便实力不俗，手中武器也比他的好出许多，打到半路竟然被对方把刀给劈成了两半。

　　首战即扑街，周大缸心中无比沮丧。但凭据规则在一个月的时间内另有时机再战，立即东拼西凑的借钱买了一把普通的精铁刀。奈何运气着实不佳，上场之后竟然被二次斩断了武器，至今生生止步第一轮。两战都非技不如人，只是亏损在手中无把好刀，心中因此一直铭心镂骨。

　　现在三年已往，他舍命拼搏不仅还清了外债还小有积贮，这次又再筹措了些银子，盘算主意一定要买上一把好刀。

　　镇北城最好的武器铺之一，唐氏武器铺位于南城三环，周大缸立即计划去那里选把好点的大刀。可三环以内有重兵把手，需要有‘收支证’才会被放行，于是又请师父齐大海托了点关系弄了个收支证。就这样期待了十数天的时间，直到昨日刚刚将收支证拿得手中。

　　草草吃过早饭，周大缸揣着寻凡人家四年不吃不喝才气攒下的两千两银票，急遽往南三环而去。周大缸此次信心满满，有这两千两银票足可选把不错的中品精铁大刀。没了武器之忧当可尽展所学，等到得擂台之上定要让自己的名字传遍整个南区。

　　到得唐氏武器铺时已接近正午，周大缸顾不上吃午饭径直进入店中，选好武器他心中方能踏实。

　　唐掌柜此时不在店中，柜台前是一名年轻伙计，伙计见有人进店，忙客气的招呼道“这位客人可是想买武器？”

　　周大缸连忙客气的颔首应是，这南三环差异于南五环，更况且照旧号称镇北城最好的武器铺，就算只是个伙计那也是有三分薄面的。

　　伙计一眼就看出周大缸是三环外来的，但没有丝毫轻看，反而是笑呵呵的热情道“这位客人想买把什么样的武器？”

　　“我想买柄大刀”周大缸看着店内琳琅满目的各式武器，把把都散发着深寒的气息，不用摸都知道是品质上佳，内心不由是一阵赞叹，果真不愧是城内最好的武器铺！

　　伙计介绍道“我们这上中下品的刀都有，客人你想要哪个品阶的呢”

　　周大缸听的是一愣，上中下品？什么意思，难道还能有上品刀卖？当下疑惑道“你刚刚说有哪几个品阶的刀卖？”

　　见得周大缸的样子，伙计心中也是极为自得，要知道往年店中可是不出售上品宝兵的。脸上终于忍不住多出几分得色，傲然道“上中下品的都有”

　　周大缸只觉喉咙发痒舌头发干，用力咽了咽口水道“可...可否拿上品的与我一观？”

　　伙计转身从墙上取下一柄乌光大刀，交予周大缸道“这是经过本店最好的判定师判定的上品宽背宝刀，客人可拿去一观”

　　周大缸伸出双手接过大刀，只觉手中立时一沉。

　　“刀重五十三斤六两”伙计增补道。

　　捧着宝刀，周大缸心头热血一阵上涌。只见刀身乌黑透亮平滑如镜，往上一抹，抹不出丝毫颗粒和不平。刀锋微闪寒芒，竟然看不出任何的齿口，浑圆一体，宛若天成。右手一掌握住刀柄，顿觉有深深冷气渗入掌心，朝空中挥舞了数刀，五十多斤重的大刀舞动之间挥洒自如，竟觉重量恰似又轻了个十来斤。

　　一个刀花闪过大刀收回，周大缸只觉胸中英气激荡，连带一身气势都长了三分。三阳刀法大开大阖狂放刚劲，施展之时最重以犷悍气势先声夺人。

　　周大缸心中狂喊，此刀与我大合，我必得此刀！

　　“请问此刀何价？”周大缸沉声问道。

　　“五千两银子不还价”

　　一柄一般重的精铁刀，材质成本都差不多，但因为手艺的差异价钱会有极大的差距。只是中品武器一般也就二千两银子上下，可这上品宝刀竟然要价五千两，周大缸听得脸色马上一僵，手里这银子.....差的太多了点！

　　就在这时里头门帘被掀开，一道声音传来“这位客官，本店是今日刚刚出售这上品宝兵，如今武道大赛开赛在即，鄙东家特拿出数件宝兵以示庆贺。每日只提供三把，且只限三日，若是错过此次时机，那下次何时有售可就不知道了”唐掌柜步行而出道。

　　周大缸心情幻化不定，确实没听说过市面上有宝兵出售，若是错过了此次时机，怕是要抱憾终身。只是这两千两已是自己多方筹措加全部积贮之和，剩下的钱就是砸锅卖铁那也拿不出啊！

　　唐掌柜看出周大缸的窘迫，立即笑了笑又道“不外客人应该照旧第一个知道我店出售宝兵，否则三把宝兵怕是早已售完”说着撇了眼伙计

　　伙计嘿嘿笑道“之前的客人进来都是直接挑选武器，可没问过我。若是问我，我自然是不会不说的”

　　唐氏武器铺的武器价钱不菲，平时购置之人多是三环之内，一是对唐氏武器铺所售武器品级十分清楚，压根想不到会有宝兵出售，自然也就不会问那么多；二是对伙计态度多有种高屋建瓴的姿态，伙计便也懒得多说。

　　唐掌柜摇摇头接着道“若是客人真心想要，那便给客人个优惠，三千两便可拿去”

　　周大缸一呆“三....三千两？此话认真”

　　唐掌柜哈哈一笑道“客人想必是从三环外特意寻得本店而来，巧遇既是缘分，只是客人他日若是功成名就，莫忘了唐氏武器铺这份友爱即是”

　　周大缸大喜道“多谢掌柜的，若有他日，必不敢忘唐氏武器铺今日之助”

　　立即掏出怀里两千两银票道“这是定金，这刀还请掌柜的先帮我留着，我拿了钱就过来取”

　　说罢放下银票，接着又对唐掌柜郑重一礼后，刚刚转身出店门而去。

　　待周大缸离去，唐掌柜转头对伙计道“把银子收好，这把刀给他留着”

　　伙计应了一声，然后疑惑道“掌柜的，这上品宝兵五千两已是低价，再降到三千两那岂不是即是白捡，此人何以得掌柜另眼相看？”

　　唐掌柜撇了一眼伙计道“你觉得我们唐氏武器铺差钱吗？”

　　伙计摇摇头，不外谁又会嫌钱多？望着伙计眼中的疑惑，唐掌柜人老成精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当下接着道“此次武道擂台挑战赛开赛在即，想必以你的眼力也能看出此人来自三环外了，虽然能拿出两千两，但见宝兵还要犹豫一定身世不高。再加年纪青青身上杀气却是不小，应是见血不少。如此卖命而又能活下来且还能有所积贮，那这一身武道基础当是不弱。以此人身份若是获得此刀便犹如雪中送碳，想来不难借此在擂台赛上一放色泽。如今这整个镇北地域武人齐聚一堂，我本就有意借此扩大我唐氏影响力，若是能顺道结个善缘自然是再好不外”

　　伙计马上佩服的五体投地，没想到掌柜的竟然心思至此，而且思虑深远，不由心悦诚服的道“掌柜高瞻远瞩，小的佩服！”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唐掌柜另有半段话没说出口，近段时间唐帘或许是年事已高的缘故，铸造效率大幅下滑。而现有的高级铁匠迟迟未能更进一步成就匠师之名，唐氏子弟也未有能扛鼎的出采之人，所以唐掌柜心有所忧。

　　正巧梁峰突然冒头铸造出上品宝兵，且产量不低，唐掌柜便有了趁此擂台大赛的时机，来牢固唐氏武器这块招牌威望的想法；还能借此混淆视听，免得他人以为我唐氏后继无人。

　　唐掌柜随后又道“每日虽说是最多出售三把上品宝兵，但若是定制，出的起足够价钱也不是不能考虑”说罢便不再理会伙计，拿出账本细细翻看起来

　　就在梁峰陶醉于落风锤法而日有精进之时，镇北城武道擂台挑战赛也正式迎来开幕大赛。每城区为一个赛区，擂台就设在四环的广场上。

　　历届赛事，前十六名都可以获得巨额的夸奖，而这一届更是提高了奖励的规格：各区前三名每人还可获得一柄量身定制的上品宝兵，而之后的总赛第一名更是可获得一柄精刚武器。所以此次参赛报名者每个赛区都凌驾十万之数，堪称历届之最。

　　南四环广场空间极大，容纳数十万人都不成问题。

　　此时广场人声鼎沸，五十个周遭五十米的大擂台相互间隔两百米分两排放置，每个擂台下都挤满了参赛的选手及看热闹的观众。

　　每个擂台间隔的中间位置另有一排高峻的看台，设有专人扼守，这是专为三环内的达官显贵寓目角逐所设。

　　周大缸站于擂台之上，望着周边这些看台眼神炙热，这就是他飞黄腾达的契机，若是有幸被哪位朱紫看中，身份职位立时便要上个台阶。

　　擂台赛第一轮的规则很简朴，时间一个月，连续胜得十场便进入下一轮，只要中途不被打败，不管间隔几多天取告捷利都算过关。每名参赛选手都有一张三十公分的锦帛，上面有姓名及府衙大印，每打一场都市加盖个输或赢的章子以示证明。

　　周大缸首战对手用的是长枪，一寸长一寸强，三年刀十年枪。敢用枪的对手实力可都不弱，在武器对战上周大缸有点亏损。然而周大缸只是紧了紧手中的上品大刀，虎目之中便升起熊熊火焰，心中只有汹涌澎湃的无敌战意。

　　只听裁判一声大喝“开始！”

　　周大缸立时挥刀前冲劈向对手，对手长枪一挑一抖，借着距离优势马上抖出数朵枪花，直朝周大缸头、胸、腹三个部位扎去。就在长枪即将扎中周大缸的瞬间，周大缸手中刀芒一闪，刀收支龙，一招三阳锁月将周身护的点水不漏，只听当当当的数声事后便将对方长枪格挡开来。

　　对手大喝一声枪扫千军，被大刀荡开的大枪一个盘旋借力，带着凶凶巨力直朝着周大缸的腰部横扫而来。就在长枪距离周大缸不到一米时，周大缸大刀横举便要同大枪硬拼一记，哪知异变陡生。长枪尚未来得及与大刀接触，其前四分之一处突然断裂，一根长枪瞬间成了根光秃秃的铁棒！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马上让台下的观众看的皆是一愣，随后纷纷哈哈大笑起来。而周大缸见此更是一声长笑，满身气势再增三分，一套三阳刀法全力施展开来，不外三个回合，对手长棍又酿成了短棍，立时被打的满场狼狈逃窜，无奈只得大叫认输。

　　此战盛的耗不废力，周大缸心中英气万丈，大叫一声何人敢上乎！

　　下一秒一名三十来岁手握巨剑的壮汉跳上擂台，大叫道“我来会会你”

　　大汉仗着手中巨剑比周大缸大刀还要宽厚，狂冲而至一剑猛劈而下。

　　周大缸一声长笑，他最不怕的就是硬碰硬，看老子手中这上品大刀怎么削你。

　　刀剑相撞，三声巨响事后巨剑齐腰而折。周大缸随即抓住时机一脚将那大汉踹飞数米远，长刀朝天一指大喝道“还敢战否？”

　　数轮事后，等周大缸一刀劈翻最后一个对手，擂台赛开赛以来的第一个十连胜降生了，台下轰然响起一片如潮水般的欢呼之声。

　　周大缸此时满身衣衫已被汗透，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但见高台之上目光纷纷投射而来，心中瞬间便有股难以抑制的亢奋，如打鸡血般不由扬天狂啸“啊啊啊........”

　　高台之上此时也正纷纷议论“此人真乃英雄也！”

　　“非也非也，那柄大刀绝对是宝兵，当是占了武器的自制”

　　“吾之所见与你差异，好刀也得遇英雄刚刚气尽展其威，此人能连战十场而不败，确实是有些真本事的！”

　　“此言甚是，而且能得把好刀那也是本事啊！”

　　之后不到一天的时间，大海武馆的周大缸获得本届南区武道擂台挑战赛第一个十连胜的消息便传遍了武馆周边。同时传出的另有周大缸是凭借一柄宝刀砍断了每一位对手的武器，刚刚硬生生的打出十连胜。

　　紧接着另外三个赛区也先后泛起了手持宝兵的第一个十连胜，三天后，这些十连胜选手手中宝兵都是出自唐氏武器铺的消息，顷刻间便传遍了整个镇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