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话 念力洗礼与掌控力
“你看错了吧？”
苏尔亚难以置信地说：“她再怎么说都只是个机械，怎么可能流出眼泪？是不是机油之类的工具漏出来了？”
“我没有看错。”黛维没有争辩，而是平静地叙述着，“那确实是会发光的‘眼泪’。你见过的，苏尔亚，那位大人流下一样的眼泪的时候，你也在场。”
苏尔亚收起质疑的心情，缄默沉静下来。
“应该是无意的吧。”黛维看着天花板，叹息一般说道，“她的制造者在死去时，把对孩子的爱意寄存在了她身上……”
楼上，人偶可洛洛的眼泪滴在地板上，似乎开出了一朵转瞬即逝的花。
“所以，可洛洛并不惧怕死亡。可洛洛目睹了缔造者死亡的历程，在缔造者眼里的光线消逝之前，可洛洛看到了许多负面情绪，痛苦、不舍、遗憾、困惑、伤心……但唯独没有恐惧。所以，可洛洛并不惧怕死亡，可洛洛会实现奥黛丽小姐的愿望。”
面对这样的宣言，希罗不知道该作何反映。
过了很久，他才有些艰难地开口说道：“可我……是采水人，我的职责是掩护真实之镜，我必须得阻止迪赛恩先生要做的事。”
“可洛洛明白。请放心吧，小希罗，在迪赛恩大人乐成之前，可洛洛不会再帮他做任何事。”人偶可洛洛将手，放在了作为一小我私家偶并不拥有的心脏的位置上，“但是，只要迪赛恩大人或者奥黛丽小姐提出要求，可洛洛一定会献出可洛洛的焦点。”
“小希罗？”希罗大脑一阵刺痛。似乎曾经也有小我私家偶这样称谓过他……
“因为你不喜欢‘主人’这个词汇，所以可洛洛把这个词汇从你的称谓中去掉了。但‘希罗小’不切合通用语的表述方式，所以可洛洛最终决定称谓你为‘小希罗。如果照旧不喜欢的话，可洛洛会重新想一个。”
希罗想说不用了，但突如其来的疲倦感让他身体一软，瘫坐在了椅子上。
是因为一直开着气穴吗？
看着自己身上充斥的暗红色气息，希罗这才想起来，尽管先知大人提醒过可以关闭气穴了，但自己已经习惯开着气穴的感受，把这事忘了。
他试着调整呼吸，让气穴平息下来。
但可能是因为触及影象造成的头痛，气穴始终保持着沸腾的状态，心绪也难以平静。
这时，人偶可洛洛突然走过来，抱住了他。
“睡吧，睡吧。”
轻柔的歌声从人偶可洛洛无法张开的嘴里传出，是宿城人小时候都市听到的摇篮曲。
“你会梦见温暖的阳光，所有石头都变得柔软。”
“睡吧，睡吧。”
“镜湖的微风会为你讲述，布鲁塞维尔有趣的冒险。”
“睡吧，睡吧。”
“你会听见星星在唱歌，看见云彩都酿成棉花糖。”
“睡吧，睡吧。”
“以后去远方的时候，可千万别着凉……”
希罗在歌声中闭上眼睛，身上的气息终于平息了下来。
望月塔顶，关闭的房间内，坐在水面上的月歌，也在听着从池水中传出的歌声。
“真的不用我资助吗？”范特西突然泛起，似乎他一直在这里一样。
“怎么？”月歌睁开眼睛，面无心情地问道，“担忧了？”
范特西没有回覆，而是看向东边说：“我知道那小我私家偶在哪，只要去把她带回来，就能弄清楚那股力量到底是什么。”
“为我清除威胁，是采水人的职责，如果得劳烦王上脱手，那就是他的失职。”
“你……”
范特西欲言又止，随后叹了口气，严肃地说：“你也知道我是王，如果先知处置惩罚欠好，那我只能接手。”
“你是不相信希罗，照旧不相信我？”月歌略微转头，看向身后的范特西，“他以后要面对的，是比你还强大的敌人，如果连迪赛恩都搪塞不了，那我基础不会在真实之镜里看到他的身影。水月也是，你不应只让她去处置惩罚那些最没危险性的麻烦，不让她接触真正的怨念。你没法永远掩护她。”
“我知道，我会评估她的体现，考虑要不要把剩下的怨灵都交给她。”
“时间不多了，范特西。”月歌抬起头，看向真实之镜，“‘未来’已经近在眼前，他们得快点获得力量，才会泛起在那里。”
“你不应窥视太多次，别被所谓的‘一定’迷惑。”范特西皱着眉头，也看向真实之镜。
“很兴奋你能认识到这一点。但可惜，有许多‘一定’，照旧你一手造成的。”
“我不想提已往的事。”范特西眉头皱得更紧了。
“可已往是无法改变的。”月歌看着范特西，意味深长地说道，“正因如此，未来才有那么多‘一定’。”
在她上方，真实之镜黯淡的辉煌之中，污浊正涌动着……
又一个漫长的夜晚悄然已往，直到中午，希罗才昏昏沉沉地醒来。
跟上次因为气穴开启导致太过疲劳一样，他这一觉睡得很沉，连梦都没做。醒来之后，也很快便感应精力充沛。
希罗坐起来，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呼出，让自己尽量放松。然后试着去触动那根控制气穴的神经，让气穴平息下来。
“你在关闭气穴吗？”苏尔亚的声音突然传来。他刚从梯子爬上阁楼，腿都没来得及迈上来，便赶忙打断希罗：“先别着急。”
“为什么？”希罗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礼貌地打招呼说，“早上好，苏尔亚叔叔。”
“早上好，不外现在已经下午了。”苏尔亚走到希罗床边，笑着说，“你肯定觉得昨晚昏睡已往是因为一直开着气穴，但其实不是的。你还没有到达三阶御气者，气不会溢出体外。而且你的气穴已经稳定了，只是一点点挥发造成的损耗，还不至于让你累到昏睡已往。我检查过了，你昨晚体现出来的疲劳，更像是经受念力洗礼之后的精神疲劳。”
“念力洗礼？”
“就是毫无预防线袒露在比你强大得多的念力之中，或者被某种精神污染性质的念力术式攻击了。”苏尔亚解释说。
“可我……不是有念力屏障吗？”希罗不解地问，“这您应该知道的，念力枷锁带着念力屏障。”
“所以我才说‘像是’。或许跟侵入你体内的污垢有关吧，转头你自己去问问沃特先生或者先知大人，他们应该知道怎么回事。”苏尔亚说着把床边的衣服丢给希罗，“我不让你关闭气穴，是想趁你黛维阿姨出去买工具，小公主又还没醒，教你点温特尔武术的基础。好好用一用气再关闭气穴，对刚突破二阶的你也有利益。”
“好的。”
希罗赶忙爬起来，穿好衣服，跟苏尔亚下楼来到后院。
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下着小雨。
苏尔亚站到苹果树下，抖落肩头的水珠，然后不紧不慢地喝了口酒，点上一支烟，才把手里的黑刀丢给希罗说：“你虽然是个半妖，但比力特殊，既没有獠牙，也没有爪子。所以，你得跟温特尔人一样，把这把刀酿成你的獠牙和爪子才行，特别是等你到达三阶御气者之后。要知道，用刀砍出去的气，可比用拳头打出去的威力大多了。”
“用刀把气砍出去，可以做到吗？”希罗记得老沃特之前展示过，用拳头隔空在大圆桶上打出拳印，但他没想到还可以用刀把气砍出去。
“虽然可以，只要你能把刀酿成你的一部门。这是一种叫做‘气刃’的招式，妖类能用爪子挥出来，温特尔人也能用刀剑或者长矛劈刺出来，另有些人，能借助枪械发射气凝结成的子弹。屠龙骑士次非·罗特斩下飞在天上的巨龙，可不是靠跳上去砍的。总之，要先从对武器的‘掌握’开始练起。”
“具体该怎么做？”希罗急切地问道。要是可以掌握这种招式，那他以后在面对污垢里的怪物时，就不必冒险冲上去近身战斗。
“很简朴，跟沃特先生教你到达二阶御气者的要领一样，负重训练。”苏尔亚边把提前放在后门口的大圆桶提过来，边对希罗说，“要让你的刀知道，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你都能牢牢地掌握住它。久而久之，它就会跟你建设起某种奇妙但很牢固联系，酿成你的一部门。”
希罗想起水月也说过类似的话，便赶忙问道：“对了，昨晚我跟一个会使用念力支配的人偶战斗时，黑刀似乎被她控制住了一样。这也是因为我没有跟黑刀建设起联系吗？”
“人偶？会用念力支配的人偶？”苏尔亚一脸不相信的心情。
“嗯……是的。”
“没想到，人偶里另有念术师？！宿城的人偶工程师真是可怕。”苏尔亚惊叹完，又点着头说道，“没错，不光强大的念术师，如果对方是金属系的灵能者，也可以控制你的黑刀。要搪塞这种敌人，你就只能保证自己对黑刀的控制力要强于他们。开始吧，把刀向前举起来，刀刃横着。”
希罗凭据苏尔亚说的把刀举起来，正想继续问灵能者的事，苏尔亚却突然把大圆桶放到了刀上，还松了手。
哐镗一声，大圆桶理所虽然地砸到了地上，希罗也险些摔倒。
“你看，因为这个水桶的重量凌驾了你对刀的掌控力，所以刀被压下去，脱离了你的控制。”苏尔亚把大圆桶提起来，“别说什么你没准备好，敌人可不会给你准备的时间。再来。”
“是。”希罗不敢再想此外，立刻集中精神，把气汇聚在手臂上，紧紧握住黑刀。
苏尔亚再次把大圆桶放到刀上。
尽管希罗已经做好准备，但不到一秒，大圆桶就又一次砸到了地上。
用黑刀把大圆桶托住，就好比用艰辛杠杆去撬起几百公斤重的工具，远比直接抱起来要难得多。
“实在不行就用双手，把大圆桶放得离手近一点也行，随你怎么弄。”苏尔亚摊着手走到屋檐下，一副故意刁难希罗的样子，“但要是小公主醒来之前你不能用黑刀把这玩意儿端起来，那你就别想用饭了，你黛维阿姨求情也不行。”
“呃……我觉得黛维阿姨揍您一顿的可能性会大一点。”希罗一边把大圆桶扶正，一边说，“而且，不用饭这种处罚太弱了。”
“是是是，等你饿上两三天以后再说弱不弱吧。”苏尔亚冲希罗做了个鬼脸，然后拉来一把椅子，开始悠闲地喝酒吸烟。
希罗摇摇头，不去理会苏尔亚故意摆出来的挑衅姿态，开始实验怎么把这个大圆桶用黑刀平稳地端起来。
他先把大圆桶放到地上，然后抬起一点，把黑刀垫在大圆桶下面，然后双手握住刀柄，果真把大圆桶抬了起来。因为大圆桶的位置靠近刀柄，其实已经跟直接用手端起来差不多了，只是不太好掌握平衡。
但这样把大圆桶端起来，显然跟苏尔亚要求的水平相差甚远，究竟这种握刀方式是没法战斗的。希罗知道，苏尔亚叔叔的意思，是让自己能正常握刀的情况下，只用刀尖那一小部门，把大圆桶托起来。而且在那之后，肯定另有更进一步的训练，来让自己做到任何情况下，都能用黑刀托起大圆桶。
该怎么做呢？
希罗放下大圆桶，开始认真思考。
很快他就想到，可以试一试老沃特逊如何操控气时用到的要领。
希罗知道自己并不是天才，之所以能快速到达二阶御气者，完全是靠着身上流的半妖血液。但就像苏尔亚叔叔说的那样，自己既没有獠牙也没有利爪，许多情况下都不能发挥半妖的力量，纵然能自如发挥，有技巧也要比没技巧有利得多。而技巧又跟知识一样，不是被揍上一拳，或者被某种未知的力量拉扯一番就能获得的，只能循序渐进，一点点去掌握。
沃特先生的要领，就很循序渐进。
在苏尔亚疑惑的目光中，希罗抱起大圆桶，来到院子角落黛维为了浇花专门修的水池边。他把大圆桶边缘搭在砖石砌成的水池上，再用刀尖托住另一边，然后放开了扶住大圆桶的手。
刚一放开，大圆桶就差点掉下来，他马上用左手托住刀身，才稳住大圆桶。
接着，希罗将左手一点点挪向刀柄，同时凝神静气，仔细感受气在体内的流动。
随着负重感不停加重，汇聚在右手上的气也越来越强烈。
就这样一点点放开左手后，希罗已经能平稳地用刀尖托住大圆桶了，虽然只有一半。
“这倒是个练气的好要领，沃特先生教你的？”苏尔亚收起之前戏谑的态度，认真地问道。
“是的。”希罗点颔首。
“不错不错，”苏尔亚夸赞道，“有时机的话，我真想跟这位沃特先生过过招。”
“这个……你可能没时机了。”希罗想起沃特先生的遭遇，因为训练有所进展发生的欣喜，马上消散，“沃特先生被一种叫‘失能针’的武器刺伤，已经不是超能者了。”
“失能针？”苏尔亚皱起眉头问，“沃特先生年纪很大了吗？”
“嗯。”
“真是可惜。”苏尔亚惋惜地说，“要是年轻的话，你黛维阿姨倒是有措施治好他。转头你带一瓶苹果酒给他吧，看成他教导你的谢礼。”
“好。”
这时，酒馆内传来一阵叫喊声，苏尔亚说了句“专心”便进去了。
但没过多久，他就又回来了。
“先停下吧。”苏尔亚站在后门口对希罗说，“有人找你，他手上拿着一条胳膊，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另有，小公主已经醒了。”
“哦……”
专注于训练的希罗突然意识到，苏尔亚轻描淡写地说了一件很可怕的事。
“他拿着一条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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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情提示：全面大修中，这是修改后的最新一章，继续往下看的话，会缺失部门情节。 文中的摇篮曲，改编自一首阿根廷民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