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话 玻璃罐里的怨念
“你怎么了？”
水月轻拍希罗后背，把他拉回了现实。
“有颔首痛。”希罗松口气，冲水月笑笑，说道，“别担忧，我没事。”
水月没有再问，取脱手帕，帮希罗擦掉了额头的汗水。
而克莱基础没注意到希罗的异样，还在跟伊斯塔说着与超级战舰有关的事。
“他们造超级大的战舰干嘛？”
“您一直待在我们宿城，或许不知道现在外面有多不太平。”他抿了口桌上的茶水，继续说道，“最近有许多蜚语从温特尔帝国传来，说冰原上的动物们都在向南逃窜，说驻守星光长城的守卫骑士团在冰原上发现了怪物。另有妖类，它们最近也不循分。金银联邦的远洋货轮，在内海上看到了成片的海兽战舰，正往东大陆来呢。没准儿明天您一觉醒来，整个世界就都扑灭了也说不定。”
海兽战舰是妖类的战争机械。他们给巨大的海妖裹上类似舰体的钢铁外壳，架上能够发射妖气炮弹的大炮，做成了不需要依赖蒸汽机就能自己在海里游动的活体战舰。人类想搪塞这样一艘海兽战舰，至少需要出动一整支舰队才行。
“你是说战争要来了？”克莱并不相信。
因为除了二十年前妖类帝国与温特尔帝国之间的霜凝堡战役，人类已经和妖类相安无事了整整七百年，最近又没发生过摩擦，妖类为什么要派海兽战舰来东大陆？如果是为了当年白狼希拉被宿城王打败的事，来找宿城寻仇，干嘛要等到现在？
在克莱质疑这些情报的准确性时，希罗却联想到了迪赛恩的事。
当年宿城王能打败白狼希拉，是获得了真实之镜和先知大人的资助。只要有真实之镜和先知大人存在，纵然白狼希拉想马上抨击，也无法办到，因为她无法突破宿城的防御。
除非她能获得与真实之镜同品级的力量，好比裁决之镰或者智慧桂冠。
说不定，她真的获得了，还安插了迪赛恩这个内应。
但这很难说得通。因为迪赛恩作为宿城人，对白狼希拉可以说是恨之入骨，不大可能去给她做内应。所以老沃特才会说，如果真是迪赛恩在谋划什么事，反倒还好。
可万一不是迪赛恩呢？
又是谁利用人偶毒伤了老沃特？
对了，那根毒针。希罗想到，失能针来自金银联邦，金银联邦又为了制作超级战舰试图获取更多月石。说不定是他们在搞鬼……
但获取月石的要领有许多，基础没须要去招惹采水人威胁先知大人。
另有迪赛恩说自己获得了神的力量，到底指的是什么？
好杂乱，但似乎又都有联系。
想来想去，问题的要害，照旧得先找出是谁利用人偶袭击了老沃特。
“您搞错重点了，警卫官大人。”伊斯塔合上折扇，点着面前的小桌板说道，“别太把宿城当回事，我们说到底只是个小城邦，要不是有王上和真实之镜，基础没人会在意我们。对了，另有月石。但是除去这些，宿城压根儿就没有让别人发动战争机械放肆入侵的价值。说不定当年白狼希拉，只是为了找乐子才来大闹了一场。”
时至今日，宿城人都想不通，白狼希拉到底为什么要不远万里，独自杀进宿城？
在那之前，宿城唯一一次和妖狼发生联系，还得追溯到七百年前的第二次大陆战争时。初代宿城王布鲁塞维尔，加入了人类联军与妖类在怪石海峡的大决战，而且与其时的温特尔帝国天子御风者·艾飒，联手打败了妖类的领袖雪狼希奈。
但就像克莱说的，要是为了复仇，怎么可能会等这么久？
“那重点是什么？”克莱一副懒得再聊下去的样子。他已经问到了想要的答案，现在纯粹是在闲扯。
“虽然是从温特尔传来的蜚语。”伊斯塔故作神秘的说道，“凭据金银联邦的特工泄露出来的消息，温特尔人在冰原上发现的，可不是普通的怪物。所以守卫骑士团才会第一时间派出驻扎在冰原哨站里的骑士，准备前往世界尽头侦察。”
“所以到底是什么怪物？”克莱不耐烦的问道。
“混沌，我的警卫官大人，”伊斯塔压低声音，像在讲恐怖故事一样，用故作惊悚的语气告诉克莱，“混沌要回来了。”
克莱听完便笑出了声，希罗却皱起了眉头。
因为伊斯塔所说的混沌，正是真实之镜投影所发生的“污垢”里那些怪物的本体。
它们在灼烁到来之前，统治着整个世界。直到众神随着灼烁降临，将它们驱赶到世界另一面，才有了现在人类所处的这个灼烁世界。
“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克莱摇着头，收起装录音石的小铁盒，不以为然地说道，“别耸人听闻了，谁都知道混沌无法跨越大海，它们怎么回来？”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外，我可不是在耸人听闻。”伊斯塔照旧保持着故作神秘的语气，继续说道，“要否则，为什么七百年前战争刚一结束，温特尔人就开始在冰原上修建星光长城，还组建了守卫骑士团？冰原上可什么都没有……”
“好了好了，”克莱摆摆手，打断了对话，“我要问的都问完了，还得去‘外面’找别人呢，没时间在这儿听你胡扯。”
随后，他转头对希罗和水月说了句“我们走吧”，便准备离开。
“等一下。”水月突然拦住克莱，说道，“你不是该付钱吗？”
“他说了不要钱……”
“可别人是情报市井，靠这个赚钱养家的。你既然从他这儿获得了想要的情报，就应该付钱。”水月讲完原理，不容置疑地命令道，“快付钱！”
“好吧。”克莱满脸不情愿地掏出一枚铜币丢进窗口。
“你不能任由他欺负，该收钱就一定要收钱。”水月凑到窗口，对伊斯塔说，“以后他要是还敢欺负你，你就到乐园酒馆来找我，我帮你教训他。”
“您是？”伊斯塔一脸疑惑的看着水月，但很快便倒吸了一口凉气，“嘶……”
“她是我的妹妹，最近刚搬来。”希罗赶忙把水月拉到身后。他知道，像伊斯塔这样的情报市井，肯定知道公主的特征，之所以这么说，是让伊斯塔不要声张。
“伊斯塔先生，”希罗敲了敲桌板，让伊斯塔把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转头有时机的话，麻烦您好好跟我说说超级战舰和混沌的事，我很感兴趣。”
“没问题没问题，我可以不收你钱。”伊斯塔点颔首说道，“但你也得跟我保证，别把我在这儿事情的事告诉我老婆。”
“放心，保证不说。”
随后，三人离开小巷，带着守在巷口的铁拳人偶原路返回，再次来到之前的十字路口。
克莱一路上都在念叨“我的唱片机”，似乎很心疼那枚原来可以不用花出去的银币。
“好了好了，转头我送你一台不就行了。”水月实在受不了他念叨，嫌弃地说，“身为警卫官，你怎么能占民众的自制呢？”
“对对对，您教训的对。”克莱苦笑一阵，指着十字路口通向城墙内部更深处的那条通道说，“会念力解构技术的人在‘外面’，我们快去找他吧。”
深水街被从湖底拔地而起的城墙分成了两部门。处在城墙外侧的那部门街区更大，商铺也更多，被商贩们称为“外面”。理论上已经不属于宿城，是真正的非法地带。
“你们出去以后，可千万不能乱跑，一定要跟紧我。”克莱一边申饬，一边向前走去。
谁知水月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希罗体贴地问道。
“我不能再往前了。”水月低头看着脚尖前方，承载起周围这些气泡的钢铁地板和城墙墙体之间的接缝，失落地说，“父亲不让我越过宿城的界限。”
她抬起头，露出无奈的笑容，向退却了退：“你们去吧，我在这儿等着。”
“不行。”希罗立刻否决，“我怎么能把你一小我私家留在这儿？”
但看到水月满是无奈和酸楚的眼神，希罗明白了，水月是真的无法越过这条界限线。
“我跟你一起等。”希罗退回到水月身边。
水月摇了摇头，把帆布包解下来，从里面取出那个安保型人偶的念动力焦点，塞到希罗手里说：“你肯定很想亲眼看这个念动力焦点里的影象。别担忧，我不会乱跑的。”
“可是……”
“我来看着她吧。”不远处那位名叫凯德·克拉克的摊主突然说道，“把她留在我这儿。”
“好呀好呀！快给我看看你另有什么新奇的玩意儿。”
不等希罗答话，水月就一脸兴奋地跑了已往，还转头冲希罗摆着手说：“快去快去，我真的不乱跑。”
“放心吧。”克莱也指着铁拳人偶说道，“我让1663号随着，没人敢把她怎么样。”
“嗯。”
希罗点颔首，和克莱转身走进越发昏暗的通道。
虽然不放心把水月留在这里，但他实在想去亲眼看看念力解构到底能做到什么田地。或许不用让迪赛恩帮自己修好那个坏了的人偶，就可以利用念力解构，来获取跟自己影象有关的信息。
“克拉克先生，你们都认识希罗吗？”看着希罗走远后，水月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到新奇的商品上。
“也不能说认识，只是知道他曾救过我们的命而已。”
“那……”水月低下头，捏着裙角，犹豫地问道，“您能跟我讲讲，那天具体都发生了什么吗？我只听人说过或许，想知道得更具体一些。特别是像您这样，失去了许多工具的人，在那天经历了什么。虽然，要是您不愿意追念的话……”
“我确实不愿意追念，但要是说给年轻人听，我倒是很乐意。”凯德用他一大一小，还瞎了一只的眼睛盯着水月，“但您得先告诉我，为什么想知道？那件事跟您并没有关系不是吗，公主殿下？”
“您怎么会……”水月受惊地抬起头，但在看到凯德那只污浊的眼镜后，又再次低下了头。
过了一会儿，她才语气悲悼地说道：“不，跟我有很大关系……”
另一边，在昏暗通道内向前走着的克莱，突然问道：“你这位妹妹，其实是公主殿下吧？”
“您果真看出来了。”希罗并没有受惊，因为之前克莱面对水月时的态度变化，已经说明了一切。另有希罗是半妖这件事，克莱应该也早就知道了。至于上次见希罗时说的那句，让希罗以为他不知道的“你那时才两岁，怎么可能记得”，或许是因为他不是很了解半妖这种生物。
“我好歹是个警卫官，怎么可能认不出公主殿下？虽然以前没见过。”克莱埋怨着说，“你们也真是的，要隐藏身份也该做的彻底一点，怎么还让公主殿下戴着白羽人才会戴的羽毛发饰？”
这个确实是希罗疏忽了，水月自己也没在意，她头上戴的那种垂挂羽毛的发带，是白羽人特有的发饰。而白羽人之所以佩戴这种发饰，据说是因为月光女神在缔造白羽人时，用到了神兽“白鸟”的羽毛。
“另有你，”克莱继续数落道，“一个半妖开着气穴随处走，就不怕外来的游客或者商人里有超能者吗？”
“是沃特先生要求的，为了让我尽快到达二阶御气者。”
“那也得小心才行。庆典就快到了，城里已经来了不少游客，要是被他们发现你是个半妖，肯定会惹出不少乱子。”
“是。”面对说教，希罗习惯性地允许着，纵然对方比自己年龄小。
“不外，在外深水街倒不用担忧，这里有强制让人无法使用生命能量的念力结界，好制止超能者惹事。也正是为了这个，他们才把大部门深水街建在城墙之外。因为城墙以内，都被王上的念力结界笼罩着。我们到了。”
说话间，两人走出昏暗的过道，进入一片灯火通明的地方。
在进入这里的瞬间，希罗便感受背上的大圆桶猛地变沉了不少，身上的暗红色气息也随之消散。
气穴自己关闭了。
看来克莱说得没错，在这里无法使用生命能量。
希罗不禁好奇地视察起这个地方来。
这里跟之前看到的那部门深水街完全纷歧样，有两三米宽的用钢板铺成的大街，以及整齐排列在门路两侧的木头搭建的商铺，有每隔十几米就竖起的路灯，以及写着几区几号和店名的招牌。而且，这里没有像青蛙卵一样蠕动的气泡，因为整个街区都被罩在了一个足够巨大的气泡内。
除了抬头看到的是水流和鱼群以外，跟陆地上的街道看上去没什么两样。只不外，这里的店门都是关着的，只有门上的小窗口开启着。同样穿着斗篷，用兜帽遮住脸的主顾就趴在这些小窗口上，与里面的人交流。
“在这边。”
克莱指了指右手边的街道，转身朝那边走去。希罗却停在原地，注视着向正前方延申的那条街道。
凭据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这条街道所指的偏向，应该是镜湖中心四周。
而这条街道，在希罗眼中，也像没有尽头一样，径直没入了深水的昏暗之中。
希罗越看越觉得似乎有人在那片昏暗深处，而且还在召唤着自己。某种神秘的力量从希罗心底涌出，像在响应召唤，驱使希罗迈开脚步，向前走去。
“你去哪？”克莱叫住希罗，一脸疑惑的说，“在这边。”
希罗回过神来，对自己的失神感应惊讶。他茫然地指着前方，问道：“那是什么地方？”
克莱探头看向街道尽头，被气泡离开出来的界限。那里戳着一座类似门一样的修建，旁边摆着一张桌子，有小我私家正趴在桌子上睡觉。
“哦，那儿啊。”克莱笑了笑，回覆道，“是租浮游蟹游览镜湖水下的站点。据说还能带你看德雷克发现真实之镜的地方，我没租过，多数是骗人的。你要想试试的话，一会儿可以租一只。先去找老乔治吧。”
“老乔治？”
“就是掌握念力解构技术的人，乔治·德沃尔，他是从人偶制造厂退休的工程师，迪赛恩以前就是他的学徒。”
克莱边介绍，边带希罗来到一间招牌上写着“万能人偶店”和“1区33号”的店肆外。他从希罗手里接过那个念动力焦点，连同一块银币塞进了门上的小窗口内。
很快，里面便传出一个显得有些苍老的尖锐声音：“蠢货吗？坏了的念动力焦点可没法儿拿来做人偶。”
“不，我是想请你资助读取这个念动力焦点存储的影象。”克莱拿出警卫官的徽章，伸进窗口晃了晃。
随后，一张脸顶着徽章从窗口内探了出来。
是一个留着扇形胡子，戴着工程师护目镜，头发有点稀少的老头。他看了克莱一眼，不耐烦的说：“怎么又是你？进来吧。”
老头把脸缩回去后，店肆的门便发出一阵蒸汽溢出的声音，打开了。
“又？”希罗随着克莱走进店内，一边四处视察一边好奇的问道。
这是一间狭小的店肆，种种各样的零件随意堆着，随处都是差异材质的人偶手脚和还没镌刻成型的人偶脑袋，以及齿轮、轴承之类的内部元件。
“前两天我才来找过他。”克莱耸耸肩，解释道，“就是去见你那天，1663号突然坏掉了，我又忙着查月石走私案，担忧返厂维修太慢，就来找老乔治帮我修好了。”
“你还美意思说？”
店门自动关上后，坐在事情台后面的老乔治，便吹着胡子开始诉苦：“为了修好你那个活该的铁脑壳，浪费了我好几个新的念动力焦点，你还不愿意多出钱。”
他个子不高，看起来很瘦。秃头和脸上满是油光，衣服也皱巴巴地贴在身上，显然不怎么喜欢打理小我私家卫生。
“我只付最后装到1663号身上那个念动力焦点的钱，这很合理吧？”克莱一副理所虽然的态度，还看了看希罗，寻求认同。
希罗没有帮腔，而是指了指被老乔治拿到事情台上的念动力焦点，客气地说道：“麻烦您帮我们看一下，能不能读出这个念动力焦点里的影象？”
“采水人？”老乔治看了一眼希罗背上的大圆桶，又仔细审察了希罗一番，有些惊奇地说道，“呵，可真是稀客。”
接着，他拿起念动力焦点，撇着嘴，一脸为难地冲希罗说道：“坏的有点难办，不外只要你愿意付钱，我可以试试。”
“钱不是问题，我可以去银行取。不外，”希罗试着问他，“我想知道，要是有比这坏得更严重的念动力焦点，您能读出里面的影象吗？”
“那要看坏到什么田地了，另有什么时候坏的，”老乔治随后答道，“如果是彻底碎了，或者时间太久就不行了。”
其实之前迪赛恩也这么说过，希罗只是想再确认一下，万一有可能呢。
在克莱的敦促下，老乔治开始了事情。他对着灯，用护目镜上的放大镜片仔细视察着手里的念动力焦点，嘴里念叨着：“哟呵，照旧个安保型人偶，制造者是……嗯？又是迪赛恩？”
“什么意思？为什么说又？”克莱不动声色地拿出之前那个小铁盒，背在身后，轻轻敲了敲里面的录音石。
“最近他制造的人偶，可有不少都出了问题，光是我就修过好几个。”老乔治说着抬起头，告诉克莱，“你那个铁脑壳也是。”
随后，他取出一台仪器。
仪器的主体，是由或许十公分宽的金属板条弯曲后做成的，直径五十公分左右的圆环。圆环内是一组三角形的支架，三个角划分连接着一个直径约十公分的小圆环，通过齿槽，与主体大圆环的内面嵌合。
仪器下方的底座上，安装有转轮式把手，似乎能让这台仪器转动起来，不外希罗没发现底座和主体之间有什么齿轮之类的传动装置。
“让我们来看看，里面还剩下几多。”
老乔治发出一声怪笑，把念动力焦点插进其中一个小圆环，又取出一个镶嵌有红色纪录宝石的圆盘，卡进另一个小圆环，然后把一个装满水的玻璃罐塞进了剩下的小圆环内。
准备事情完成后，老乔治开始摇动底座上的转轮，仪器便随着转动起来。
让人惊讶的是，仪器内部的三角结构并没有随外围的圆环一起转动，而是保持静止不动的状态。
很快，纪录宝石发出了微光，玻璃罐里的水也开始变色。
“果真，跟你那个铁脑壳坏掉的念动力焦点一样，”老乔治看着玻璃罐对克莱说道，“这玩意儿里储存的，是一股能发生恶意的怨念。”
“怨念？”克莱受惊道，“修1663号的时候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也是厥后处置惩罚换下来的念动力焦点时才发现的。”老乔治停下来，把玻璃罐从仪器内抽出，拿在手里晃了晃，“这种特制的药水，能反映出念力所包罗的情感色彩。你们看，这些让人不舒服的黑蓝，就代表怨念。”
玻璃罐里，黑蓝交织的污垢，正泛起出丝状，上下浮动。
“你们或许不知道吧，”老乔治放下玻璃罐，继续对希罗和克莱说道，“凭据划定，宿城内所有人偶的念动力焦点，注入的都应该是来自王上本人的，不掺杂任何情感色彩的纯净念力。可这个安保型人偶的念动力焦点里，却有一股怨念。也就是说……”
“有人换掉了念动力焦点。”克莱盯着玻璃罐，皱紧了眉头，“你能弄清楚这股怨念的来源吗？”
“发生怨念的途径有许多，执念，邪念，甚至原来一些好的念头也能……”
“我是问你，”克莱打断他，一脸严肃的逼问道，“能不能弄清楚这股怨念是谁注入的？”
“哼……”老乔治发出一声叹息般的冷哼，幽幽说道，“还能是谁？虽然是迪赛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