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陈珏不由得的转头望向李清舒,当年的事,她的怙恃是谁在京都的老人都知道,她的怙恃死于一场谬妄的闹剧,而她也是这场闹剧的悲剧。
李清舒从身上抽出自己的短剑,眼神凌厉地说道:“待吾以礼,还之以礼;待吾以冰刃,还之以刀兵。”
说完她脚尖一垫就像是羽毛般轻飘飘落在正门前面,银色的白光在众人面前飞闪几下,大门酿成了飞翔在空中的木屑。
李清舒抿唇,木屑落在地上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气氛中,都显得无比的难听逆耳,她只是长舒一口气,见到下面震惊的众人,直接打破缄默,开口说道:“我们是从京城派来查案的人,这是我三司法的令牌。”
颐指气使的公孙现在头脑发懵,一时间还没反映过来,三司法?
什么三司法?难道三司法来了新人,他们不知道?可到底什么时候泛起了一个女的?女的怎么进入三司法了呢?
外面发生这么大消息,冉大人怎么敢在里面一直坐着,他只是怙恃官,虽说蕲州是他的土地,可外面那一群人可是从京城来查案的人,怎么都不能在面子上过不去。
“外面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冉大人一边往外面走,一边问道。
李清舒这一行所做的事情全然不像她之前的性格,她直接走到衙门内,迎面撞上了走出来的冉大人。
冉大人瞧着李清舒的脸庞脸上满是尴尬,倒不是他不想出去迎接李清舒,没曾想在这个时候撞上,他以为公孙大人是多年在政界打滚的人精,搪塞个小女人照旧能做到的,可现下事情竟闹到这个田地,衙门的大人被京都来的大人给拆了,这算个什么事。
冉大人上前便开口问道:“李女人这外面是发生了何事?”
李清舒敛容正色开口问道:“既然大人能叫出我的名讳,我便不多加介绍了。”顿了顿,她又接着开口说道:“陛下命我与陈公公一同接受暴尸案,冉大人可听明白了?”
冉大人抿唇颔首,脸色不太好,公孙可到底是做了什么,能给人冒犯的死死的,尔后有一名小厮慌张皇张跑到他身边开口说道:“大人欠好了,衙门的大门被人拆了。”
“慌张皇张做什么,没看见这里有人在吗?”冉大人一声呵叱,转头又皮笑肉不笑地开口说道:“李女人,让你见笑了。”
他没想到一个小女人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到底是京城派来的人,他竟然小瞧了这女人,给他下马威,这个到了蕲州他们势单力薄竟然还想给他下马威,真是可笑。
“大人,既然已经见到大人了,那么还请将案子的详情见告。”李清舒接着说话道。
冉大人面上不动声色,温声道:“那还请李女人随本官进去一趟。”
李清舒回道:“请。”
冉大人在背过身后就变了神色,他有些不耐烦,但是又瞧见了躲在墙角的衣角,拧了拧眉心,他走在前面,在一瞬间便想到了一个好要领来解决这件事。
但是现下这种情形,他也欠好继续找些其他借口,不能将人冒犯狠了。
李清舒随着他走进来,在她旁边还站在陈珏,她瞧着陈珏的脸色已经欠好了,没曾想这个大人竟然是个手眼高天的人,一路上她早就知道了陈珏这小我私家,最忍不了别人的轻视,可刚刚这位冉大人竟然直接忽视了陈珏,将她先迎了进来。
她摇摇头,还没等反映过来,陈珏一进来就开始发作。
“冉大人好大的官威啊!”陈珏冷眼瞧着,又开口挖苦道:“咱家在太后娘娘宫中,也从未吃过冷风。”
冉大人深吸一口气,面上却还得笑吟吟地迎上来,只是他的笑意此时竟然没显露出他的一丝丝张皇,只是眼眸中闪过一丝不解,“竟然还不知公公是太后宫中的公公,还请公公上座。”
陈珏挑挑眉,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转头望向李清舒的偏向开口接着问道:“案子如何查就全然交给李女人了,只是太后有付托,咱家就在一旁随着。”
他走过冉大人身旁时,鼻孔朝天,将自己的生气表达出自己十分的生气。
李清舒说话已经是十分委婉了:“冉大人还请将案子的卷宗给我看看。”
可这位冉大人眼皮都不抬一下,直截了当地开口说道:“这卷宗已经损毁了。”
李清舒没有立马开口,只是目光扫视了周围便又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我要去瞧瞧在牢狱中的凶手,既然被定为凶手,那么我先去瞧瞧凶手。”
提及到牢狱之中的凶手,冉大人竟然出奇得没有阻止,只是笑着说道:“李女人,本官腿脚未便,那我就不陪你去了。”
他拍拍手让身边的一个狱卒出来。
那狱卒面无心情,只是开口说道:“列位官爷,随着我走即是。”
李清舒随着狱头走到牢里面,瞧见了他们口中所说的,刚找到的凶手。
这牢狱空气之中,老鼠和种种虫招摇过市,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臭味,那是一种兼杂着差异臭味糜烂之后的味道。
牢中的这个凶手看起来已经是六十年岁,髯毛头发皆已经发白,在湿润的牢中穿着单薄的囚服,嘴唇和牙齿忍不住卡卡打颤,他眼角闪着泪花,直愣愣地坐在地上,目光呆滞,也没管在啃食他衣角的老鼠。
狱头颔首哈腰说道:“小娘子照旧不要进去得好,这里面太脏了,不要乌了小娘子的脚。”
李清舒没有说话,只是开口说道:“将这个牢房打开。”
“原来此人还能在世回去,可现下这种情形。”
“我们现在去严查死者尸体吗?”王石站在李清舒身旁问道。
谁都知道陛下既然专门派人来查此案,定然不仅仅是因为这个案子的缘故,相比是这个案子另有隐情才会如此。
在这件事之后,有些人会重新做出选择可李清舒望着前面黑黢黢的路,不由得想起小时候的事情。
她照旧叹了口气说到:“我们都是这脉脉长河中的九牛一毛,只是人有所为,有所不为,我终于知道他的想法了。”
“既然要做取舍,那么我定然要做出抉择,只是王石,这件事现在的情形,你若是还随着我的话定然会被牵扯进来,不如现在离去最好。”
黑衣弥漫,牢房里面另有一些人正在打牌。而在最里面的那处牢房之中,李清舒走进去才瞧清楚那人的面容。
长相隽永,眉目柔美,看起来基础不像是能杀人的人,他瞧见有人进来就已经瑟缩成一团了,想必是在牢房之中没少刻苦头。
透着木骨石墙上唯一的窗户,月光洒落在他腿脚上,李清舒这才发现他的脚已经腐烂得不成人形了,这案子还没有断清楚,死者到底是如何死的也没弄清楚,这个唯一的“凶手”自然不能出任何事情。
她蹲下身子慢慢的靠近这个男人,没想到他就像受伤的流浪小狗,用水汪汪的眼神可怜巴巴地望着她,什么话也不说,她竟然在这眼神之中丢盔弃甲。她用帕子擦洁净他腿脚上的污渍便开口说道:“我是京城派来查暴尸案的人,我叫李清舒是三司法的仵作。”
缄默沉静了半晌,她又接着开口说道:“冉大人说这个案子和你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