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 空门婆罗门
“因陀罗虽然是属于吠陀一系。”
乾闼婆坚决回覆道，不外想到吴奇对吠陀一系神明的态度不怎样，立刻改口增补道：“嗯，也就是你说的三哥。”
乾闼婆也不太懂三哥这称谓有什么寄义，满心以为可能就是三姓家奴的意思吧，这也不怪他会这么想了。
因为乾闼婆作为隶属神明，其神系演化基本也和他的主体神明绑定在一起，而这个主体神恰好就是因陀罗，搬进空门即是天龙八部的帝释天，所以乾闼婆其实也是婆罗门的干闼婆。
当吴奇从乾闼婆口中得知因果罗属于三哥那边，立时警觉了起来，因为晚饭时，他恰好就看到了一些有关于三哥而且不太友好的新闻。
“三哥的神明好端端的跑来灵山干嘛？”
吴奇眉头一挑，继续问道。
“还能为什么？传教呗。”
乾闼婆立刻回道，接着又见吴奇恰似不太理解，赶忙解释道：“空门婆罗门本是一体，只是你们中土音译出了岔子，就把婆罗门念成了佛，厥后为了更方便传教，也就将错就错念佛了。”
“……”
吴奇闻言，脸上马上浮现一丝苦涩，他照旧第一次听过这事。
乾闼婆见吴奇募地一脸怪色，立即了然这煞星定也被那空门的瞒天过海之计忽悠得不轻……
作为神话知名伶人，最大的快乐莫过于卖弄风骚还获得别人赏识，而更妙的是，这种正反馈竟然是自一个关押他的人身上获取的……
这两种快乐叠加在一起，或许就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了。
乾闼婆一时觉得神清气爽，连胡在脸上的屎尿都带着一丝香气，对吴奇也有了些许改观，很快卖弄学识来：
“释教东传，实际上也是波罗门东传，他们的理念其实都是差不多的，譬如天龙八部和六道轮回，其实质就是婆罗门的品级划分。
所谓以罪论处却不外是套上一层和现世接轨的皮，若真能以罪论处，现实世界的王朝帝统第一个不允许。”
吴奇细想一下，似乎也不无原理或者说压根就一模一样。
所谓天龙八部按波罗门的阶级划分就是一帮刹帝利职业，国王，武士，军人，仕宦，地头蛇，另有为这些阶级歌功颂德的伶人奴才，至于反骨仔阿修罗，杀人纵火金腰带的梁山好汉而已……
而六道轮回也不外是婆罗门苦修求来世的另一种翻版，其阶级划分甚至越发露骨，天道的刹帝利，人道的吠舍，饿鬼道的首陀罗，畜牲道地狱道则对应贱民不行接触者，至于阿修罗道，纯粹是为了制止权利更迭波及到伟大的婆罗门而单独设立的缓冲区。
想通了这些，吴奇心里难免有些发寒，原来三哥的认知作战都已经进行了几千年了……
吴奇叹了口气，心头却照旧保留了一丝怀疑，问道：“既然是一体，那要为何还要传教？不都是一路货吗？”
这问题也正是吴奇态度有所保留的原因。
乾闼婆却笑道：“这话说来话就长了，但归根到底照旧舍不得权利。
一个平凡人家尚且会有婆媳矛盾，比这大得多的王朝教派自然更不会少。
婆罗门东传后做佛，实际上是婆罗门中的一些人为了逃避不定期降临的革世之力，不得已作出的背井离乡之举，等到现世安宁后，终究是要回归的。”
“只是婆罗门东传的那部门人，早就被十丈软红愚昧了教义，舍弃了婆罗门最基础的苦修，它们若是回归后定然是争不外本土派的，唯一的选择自然就是自立门户了。”
吴奇闻言不觉点了颔首，婆罗门这一套流程，就似乎如今的某些圈子，内卷不外就出海，然后出海前程了就忘了爹妈……
不外吴奇却总觉得照旧有点差池，若果空门和婆罗门一模一样，没原理能在中土圈子里搭上天庭的班子，于是他便又唤来了悟空。
作为空门如今在现世粉圈扛把子，悟空自然于此间颇有话语权，捎了捎脑袋，推测道：“应该是小乘佛法和大乘佛法的区别，大致也就是神秀惠能之争。”
吴奇闻言微微颔首，不觉想起了那两首传世之诗：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扫除，勿使惹灰尘。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原来无一物，那边惹灰尘。
两者相较，神秀的理念无疑更切合婆罗门现世苦修的教义，但却成了小乘佛法，一听名字就知道输得很彻底，而惠能的禅意可能更高一些，也就是大乘佛法，但在吴奇看来，大乘佛法说得好听点就是见性成佛，难听点就是抛开事实不谈……
乾闼婆听悟空提到大乘佛法来，一时也是乐开了话，笑道：“莫论大乘小乘，要真信了这个，那自己便落入下乘了，对认知存在来说最基础的照旧看谁能传得多，传得广。”
吴奇闻言也是颔首认同，道：“大乘佛法确实是比小乘佛法更易推广。”
乾闼婆却对此嗤之以鼻，摇了摇头，道：“在我看来，大乘佛法未必就比小乘佛法高明，甚至以我这数千年的认知阅历来看，大乘佛法今后肯定式微。”
“何以见得？”
吴奇不由问道。
乾闼婆冷笑道：“很简朴，因为现实世界和认知世界表里一体，大乘佛法要真这么搞，它在现世的基本早就玩完了。”
“这倒一ㄇ，僧人也是人，吃喝拉撒睡，若是真的见性成佛，那或许死绝了，说到底照旧以小乘佛法为基本。”
吴奇想了一会，便自行悟透，旋即又似想起来什么，苦笑道：“我也许知道释迦摩尼为什么入魔了……”
乾闼婆闻言，立时灵光一闪，很快捕捉到了其中要害，恍然道：“原来如此，教义基础动摇，这确实是有入魔的可能。”
吴奇却摇了摇头，解释道：“我更愿意称之为认知偏差，或者说空门的现实和认知已经南辕北辙。
如你所言，大乘佛法是没有现世基本的，不外现在空门信徒的认知却都大部份默认为大乘佛法，把认知世界那一套搬到现实世界，可实际上这些信徒在现世能够做到的也依然是小乘佛法。
佛祖释迦摩尼降生的基本也是小乘佛法，要让他去实现大乘佛法，那即是是自毁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