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进京赶考

　　女娃蹦跶到一旁的小溪边看起了河鱼。

　　男子起身，拍了拍陆雨的肩问道：“你可是上过私塾？”

　　陆雨停下脚步回道：“回大人，晚辈在顾闻良老先生那里念书。”

　　陆雨看到男子眉头一紧，便接着道：“晚辈虽家境贫寒，但侥幸通过了庄中秋试和乡试。”

　　男子稍加思索随即一惊，庄中孩童八岁时均有一次时机可去闻顾良前辈那里加入一次测试。

　　每年虽然会选入十人，但，凡庄中秋试选入之人，往后每年均要加入！

　　一但有一次未通过，便直接送回家！

　　鲜有人如陆雨这般读到十七岁，更别说通过乡试考取举人了！

　　可以说除天资聪慧之人，只有毅力远超凡人，平日里刻苦，才气乐成读到结业。

　　陆雨显然是属于后者，别看他平日里放牛，但牛角一般都挂着他的书袋，他只是不喜欢待在屋中看书。

　　自从闻良先生的私塾出了第一个殿试开始，陆陆续续临近几个乡村都有家境不错的孩子前来求学，起初老先生是差异意的，人太多反倒未便于施教。

　　谁知圣上一旨，亲笔提名《寒梅书院》

　　想直接来念书的娃娃，一年的私塾费便要十万两黄金！虽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进来的，也有一小撮人像陆雨这样通过考试进来的。

　　“这么说你岂不是马上要进京赶考？”男子随即意识到。

　　“回大人，再过半月晚辈便要启程。”

　　“可惜了，我本想招你入我麾下，现在看来你是走仕途了。

　　也好，人生在世，不就图个衣食无忧，牢固过活，随着我反倒是风餐露宿，漂泊不定了。”

　　男子叹道：“你也不用一直叫我大人，这里不是军中，到了家我也是个凡人。不知道贤弟你今年多大？”

　　“晚辈虚岁十八”

　　“那这样，我叫顾滔，大你十岁有余，贤弟若是不嫌弃，可叫我声滔叔。”

　　陆雨双手抱拳“晚辈谢过滔叔。”

　　顾滔哈哈一笑，让陆雨放下手礼

　　“我可不喜欢这些客套的工具，我其实也才回庄中三日，除了溪儿，你算是我回来后第一个熟悉的人了。”顾滔拍了拍陆雨的肩，走到那匹骏马前，一跃而上。

　　女娃早已无聊的趴在自己的马儿上了。

　　“陆贤弟，走前若是有空，来我府中，为你践行。溪儿我们该回家了。”顾滔一拽缰绳，往庄中偏向骑去。

　　陆雨看着正上马的女娃，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女娃看了眼陆雨，嬉笑道：“我叫顾森溪，走啦。”随即驭马跟上顾涛。

　　“涛叔慢走！”陆雨挥了挥手，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心中泛起了一些什么。

　　说不清，痒痒的却让他无处挠。想着想着，自己竟嘴角上扬起来。

　　望着二人离去的偏向，直到二人身影消失在视线中，陆雨才徐徐拉着老牛往回走去。

　　绕过顺着小溪往下游，穿过一片山林，约莫四五里，一个热闹的乡村的便浮现眼前。陆雨家便住在离山林最近的这排。

　　推开竹制篱笆，一高一矮两个简朴的木屋，矮的是烧饭的屋子。

　　“娘！”陆雨笑着小跑，进到矮屋。

　　“今天怎么回来晚了啊？”娘亲责问到。

　　“娘，我今天放牛时遇到了一个叔叔另有个女娃。那个叔叔给我讲了灵根另有爷爷跟我说过的仙门。”陆雨说着两眼放光，尽是憧憬之色。

　　虽然陆雨把这份憧憬掩饰得很好，但娘亲照旧看出来了。“雨儿，再过两日就是大考了。这两天就别放牛了，放心温习。”说着娘亲揭开边缘泛黑的木锅盖。

　　热腾腾的白色雾气扑面而来。隐约可见白花花的米饭中间一个小碗，陆雨开心极了，这是他最喜欢的炖蛋，但跟平日里差异的是，今日这炖蛋里加了肉沫。

　　“娘！今天什么日子啊？”陆雨直盯着炖蛋，哈喇子都要掉出来了。

　　娘看着陆雨这模样，忍不住轻笑一声，“你呀你呀，你这个小馋猫！快去洗手！”

　　“好咧！”陆雨赶忙跑去井边吊水。

　　日落西山，一盏油灯点亮，微弱的灼烁中，陆雨一家人开心地围坐在方桌前。

　　爷爷，奶奶，爹和娘，一张张陆雨最深爱的面孔让这萤火之光一下子照亮了他的整个夜空。

　　“雨儿，过了今天你就十八岁了，正好再过些日子你也要大考，今天娘特意去菜场称了些肉，给你补补身子。”说着娘亲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到陆雨碗里。

　　陆雨家不算贫穷，一家人身体都还算康健。

　　爷爷是渔夫，平日里能摸些鱼虾，个大的挑去市场，换些酒钱，闭市时还未卖出的，便带回来煮了吃了。

　　但除了过节和来客，平日里娘亲跟奶奶是舍不得称肉的，更别说这陆雨碗里肥瘦相间的五花肉。

　　“雨儿你也别紧张，考不上也没关系，爷爷我给你介绍个师傅学个手艺照旧没问题的。”说着爷爷端起酒碗，猛嘬一口，眉头一皱，随后心情舒展，面色渐红。

　　“死老头子整天就知道喝这马尿！嘴里就说这些不上用的！雨儿怎么会考不上呢！”说着奶奶就要抬手教育一下爷爷，爷爷嘿嘿一笑，自顾自地嘬了口酒。

　　爹赶忙拉住：“娘！今天雨儿生日呢！”

　　奶奶白了好几眼爷爷照旧止不住怒气，但一转向陆雨脸上竟毫无怒色，尽是怜爱之意。

　　“雨儿，别听你爷爷瞎说，啊，奶奶今天特地挑了些长的壮的青菜，来赶忙尝尝。”奶奶夹起一大筷子青菜放到陆雨碗中。

　　“雨儿，你快吃，尝尝这肉，别凉了。”娘亲又夹了一块肉放到陆雨碗中。

　　陆雨加起来放入嘴中，肥而不腻，软嫩多汁，吃起来却又不失嚼劲，跟平日里吃的鱼肉完全是两种差异的味蕾攻击。陆雨回味了很久说到：“娘！好吃！”

　　“你喜欢吃就好，多吃点儿，等你考上了，娘天天给你做！”

　　“好了，孩他娘，雨儿长大了，我们说多了反而欠好。雨儿，爹没读过书，没什么文化，你千万不要像爹一样。你一定要好好念书，爹娘只希望你日后能过的好一些，轻松一些。”说着爹爹端起酒碗一口闷了下去。

　　“爹！娘！爷爷！奶奶！雨儿定不辜负你们的期盼！我定要让你们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说着陆雨竟拿端起父亲刚倒满的酒碗一饮而尽。

　　娘亲一惊，正要起身，爹一伸手拦住了娘亲。“没事，让他喝吧，雨儿也长大了。”

　　陆雨只觉入口一凉，慢慢从喉咙开始徐徐烧了起来，一放下酒碗便跑去水桶，拿起葫芦瓢，舀水狂饮了起来。

　　爷爷跟爹爹相视一笑，娘亲跟奶奶赶忙跑去拍着陆雨的背，“没事把雨儿？”

　　“没事，娘，奶奶。你们赶忙坐回去用饭吧。”

　　娘亲坐回桌上训斥了爹爹两句。

　　陆雨坐回桌上，看着细碗中那三块肉，另有自己碗中的一块，他一个个夹入爹娘爷爷奶奶的碗中。

　　“雨儿！你这是干什么！娘不喜欢吃这，你赶忙吃，正长身子呢！”说着娘亲又夹起来放到陆雨碗中。

　　陆雨又夹起，举到娘亲嘴边：“娘，这些年你为我，为这个家支付了这么多，孩儿今生今世，都还不清，又何谈这一块肉呢？今日孩儿允许您，此去大考决断得进士！”

　　娘亲鼻头一酸，将这块肉放入口中，久久不舍下咽。多年后娘亲回忆起来，这是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一筷子菜。

　　随后陆雨如法炮制，将剩下三块肉分给爹爹和爷爷奶奶。

　　深夜，陆雨翻来覆去，他坐起身，望向窗外的明月。

　　月亮好圆啊，这仙人是不是能飞到月亮旁边呢？要是我能成为仙人，我肯定要飞到月亮旁，看看这月亮到底是什么做的。

　　要是成为仙人，那我岂不是能点石成金了？那我还读什么书，想要几多黄金就有几多，到时候先给爹娘爷爷奶奶盖个大院子，再娶个漂亮的老婆。

　　今天遇到的那个女娃…真是…可爱，要是…唉～乱想什么，人家是千金，我一介穷书生而已。但是万一成了仙人，那我岂不是眼睁睁得看着她老去，最后只剩我一小我私家了？

　　差池差池，仙人能起死回生，到时候我要让爹娘爷爷奶奶另有她永远活的好好的。

　　差池，仙人又不是只有男的，另有仙女呢？到时候我会不会娶个仙女回来，嘿嘿……想着想着陆雨不觉中便进入了梦乡。

　　半月一晃而过，这日，陆雨收拾行囊，就要踏上进京之路。

　　娘亲忍不住靠着阿爹哭了出来，爹爹边抚慰娘亲，边对陆雨嘱咐道：“雨儿，来，这五两银子你拿着，男儿出门在外，身上放些钱，以防万一。”说着掏出一个崭新的钱袋放到陆雨手中。

　　陆雨盯着钱袋，愣住，钱袋上绣着一个娟秀的“雨”字。

　　“你娘这些日子赶夜缝的”爹爹紧握娘亲有些范糙的手，微笑道：“怎么样？你娘亲的手艺还可以吧？”

　　陆雨望了望爹爹肩旁的娘亲，

　　陆雨赶忙推回去：“爹！娘！这钱孩儿不能要！孩儿身上带些碎银，足够孩儿进京。这…这已是咱家泰半积贮！绝对不行！你们留着用！”

　　“雨儿！听话！拿着！爹娘在这儿吃穿不愁，留些银子看病够了。你进京考试是要住客栈的，挑个离考场近的，吃也不要省。”

　　爹爹说完将钱袋塞入陆雨怀中，摸了摸陆雨稚嫩的脸蛋。

　　“长大了”爹爹眼眶湿润，笑说着。

　　“走不走啊！另有人等着呢！赶忙的！”车夫不耐烦到。

　　爹爹反映过来：“行了，爹娘就送你到这儿了，以后的路看你自己了！去吧。”

　　“爹！娘！注意身子！替我跟爷爷奶奶道声好！孩儿走了！”

　　说完，陆雨不敢转头，上了马车

　　“驾！”

　　车轮与碎石的碰撞声传来

　　从前陆雨听到这声音，总是憧憬着村外的天大地大，尽是美好。

　　可真到了今日，这声音却揪住他的心，狠狠一撕，将他的一缕魂儿，留在爹娘的脚下。

　　陆雨轻轻掀开马车后的布帘，望着同他招手的爹娘，徐徐远去。

　　任凭他如何强忍，照旧感受到了脸颊上两行滚烫。

　　“呜呜呜～哇～～”

　　一旁的胖子竟放声大哭起来。

　　陆雨收拾了下情绪，思索片刻，看向胖子，拱手微笑道：“在下陆雨，此次进京是我生平第一次离乡远走，刚刚同双亲作别失态了，让兄台见笑了。”

　　胖子哽咽着回一礼，然后说到：“我，我，我…”

　　陆雨见他喘不外气儿来，解围到：“看来兄台也是性情中人，想必是触景生情，想念家中爹娘了。”

　　“…我…我…我忘带烧鸡了！呜呜呜…”胖子哭着翻着包裹。

　　“额…”

　　陆雨收回了半空中的手，也不知如何接话。

　　只见胖子又将散落在车上的工具往包中塞去，尽是些衣物，另有烧制的烤肉。

　　如果不是看到他还捡起一把毛笔，陆雨定会以为这是个厨子。

　　胖子收拾好包裹，拿出两串糖葫芦，自己先咬了两口，随即他的苦瓜脸竟一下子舒展开来，将一根糖葫芦递给陆雨，道：“陆兄！刚刚让你见笑了，来，这糖葫芦就当我给陆兄赔礼了！”说着他用力一递，将糖葫芦递到陆雨面前。

　　陆雨看他眼神盯着那糖葫芦，恰似盯着黄金般不舍，陆雨随即回到：“无妨无妨，这初次晤面，如此大礼，不合适不合适，不如兄台见告在下姓名。”

　　其实就算这胖子大方给他，他也不会收下，出门在外，防人之心不行无。虽是看起来憨厚老实，但却不知此人心性如何。

　　胖子见他如此一说，立马收回糖葫芦，面露愧疚之色，严肃到：“陆兄果真是知书达礼，我这区区一串糖葫芦又怎能入得陆兄慧眼呢！却是不妥，不妥啊！既如此，不才张胜！家住陇西县！不知陆兄来自那边啊？”

　　“在下平日没有出村，住在顾家庄，应是离张兄不远。”

　　“陆兄可是在寒梅书院念书？”

　　“正是，张兄你怎么知道？”

　　“这周遭百里谁不知道寒梅书院？能进寒梅书院的哪个不是人中龙凤，看来陆兄此次大考定是进士了！”

　　“张兄说笑了，我侥幸而已”

　　二人尬聊中，车子向城中偏向疾驰而去。

　　城外十里，隐秘处，一身着华服之人对一似贫民之人讲到：“此次殿试行动可联系好上仙没？”

　　“各方都已部署妥当！”贫民男子躬身低头回到。

　　“嗯！”

　　华服男子转身进了马车，向城中驶去。

　　待马车远去，那似贫民之人竟腾空而起，往城外御剑疾驰而去。身上破衣也已变换为一席墨色长袍。

　　顺着他脚下飞剑所指偏向，往前数十里，正是顾家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