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花朝见无外人在,一看到柳扶余就直接朝他奔了已往,跳到他身上端了个满怀。她含糊不清地撒着娇:“令郎~我好想你啊!”
柳扶余可笑道:“不是前两日才见过吗?怎的今日就这般热情了?”
花朝撅着嘴佯装不满的埋怨着:“你都说了是前两日了!我就想你了嘛!哪像你,天天有美人在一旁红袖添香,都不念叨我的!”
“别乱说!我跟林女人只是单纯的谈事,我对她可没半分心思!”随即又笑眯眯地挖苦:“倒是你,这两日总是避着我,去了左相府也不知会一声,总是叫人担忧,这会另有脸怪我!”
花朝在他脖颈中怕羞地蹭了蹭,“令郎真坏,竟还记上了!”
柳扶余笑意更深,“说吧!怎么舍得回来了?”
花朝从柳扶余身上下来,自得地卖着关子:“自是有发现的。”
“什么发现?难道薛墨没有防着你?”柳扶余若有所思,总觉得不寻常。
花朝却“咦”了一下,纳闷地看着柳扶余:“令郎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早知道薛墨他识破我的目的了?”
“你这话……”显而易见,看来是识破了!
柳扶余说:”薛墨此人心思缜密,三番五次放任你去,自是有掌握你查不出什么的!”
花朝撅着嘴:“难怪我这次去你都不担忧!原来是心中早就有数了!”随即又挑了挑眉:“不外嘛!你说的也不完全对。偏偏啊,我不枉此行,还真知道了一些事!”
“怎讲?”
“哼,就字面意思!”
看着花朝傲娇的心情,柳扶余无奈笑笑:“好啦!别卖关子了!快说说看!”
“好吧!”花朝如实说道:“是薛墨他自己告诉我的。他说他见过馨瑶上神本人,令郎你说,他会不会就是血魔?”
柳扶余也觉意外,“你为何会这般怀疑?”
“就是奇怪。你看哈,光从称谓上来分析,血魔,薛墨,多像啊!”
柳扶余本还好奇的心被她这么一说就直接逗笑了:“你也不能因为称谓像就怀疑他们两个有关联吧!究竟这天底下凑巧的事多了去。”
“那令郎可还记得我上次闯宵禁被请去左相府做客的事?”见柳扶余闷声颔首,花朝继续说道:“那次我本就是追着血魔才闯的宵禁,虽未在左相府直接碰到血魔,但我可是被薛墨给生生请回府去的啊!令郎难道觉得这也是巧合?”
“那段时间本就是薛墨值守,以他的修为,能在家家闭户的皇城大街发现你,也很正常,并不能算作是巧合。”
“照令郎这么说,那他是没嫌疑了?”
“不。此前他请假离开过皇城,偏巧九鼎林氏的铜血镜在那段时间被盗,我虽没有充实的证据证明他是,但至少可以确定他跟血魔是有关联的。”
花朝郁闷了:“说了半天,你还不是怀疑他。”
柳扶余笑了:“所以啊,你照旧离他远点!切不行再冒险了!”
“放心吧,令郎!我是你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不敢将我怎么样的!”
“虽说如此,但照旧小心点好!”
“遵命!”花朝说得正经,随即便淘气地笑了起来。
时值腊月,宫中设宴。天子柳康险些让朝中上下所有巨细官员都来赴宴了。花朝是柳扶余府中的人,自然,她也有幸得以进宫一覌。
花朝陪在柳扶余身后,因着柳扶余在灵召国尊崇的皇子职位,一路上总有官员过来客套讨好。
花朝一路上都羡慕得不得了,崇敬问柳扶余:“令郎,这些人你都认识吗?”
柳扶余笑着说:“不认识。”
花朝奇道:“那为何他们一个个的都搞得似乎跟你很熟似的?”
“习惯就好!”
“这种事勉强可以习惯,但这种热闹的场所,我觉得我永远都习惯不来。”
“怎说?”
花朝丧气道:“人太多了!”
柳扶余立即就笑了。“你呀,平日里就天不怕地不怕的,这会倒怯场了!”
花朝小声嘟囔着:“倒……倒也不是怯场!只是觉得……”见柳扶余在等着她说下去,深吸了口气说:“觉得他们可能不喜欢我!”
柳扶余没料到花朝会有这般忌惮,微愣了一下,随即握紧了她的手,“别担忧!有我在!我喜欢你!”
花朝原本还看着柳扶余,立即脸就红了,转而又羞答答低下头去。“令郎说什么呢!”
柳扶余继续说:“你既有此忌惮,何不这般想?我是你令郎,他们都怕我,但你不怕我,只要你摆正看法,时刻如此想着,那么便也觉得这些人基础就没有什么了!”
花朝低着头:“我才不怕他们呢!”
“能如此想甚好!”指着一边道:“那片池子里种满了睡莲,现在开得正盛,上次来得慌忙没来得及鉴赏,我领你去看看!”
“好!”
二人便避开人群,朝着一头人不多的园子去了。
不愧是皇家的园子,很大,池子也很大,种满了娉婷雅丽的荷花,池中时有蜻蜓点水,时有同伴踩荷,自得悠然!”
“呀!令郎,你看那贪食的金鱼都跳起来将荷瓣吃了!”
看着花朝从刚刚大殿那时就一直紧牵着自己还未松开的手,柳扶余在身后悠然笑着,“你爱看就好!”
“嗯,我很喜欢看!”
“原本还以为宫宴无聊,你会乏味的!既然你喜欢,下次我在府中也种一塘。”
花朝难为情地笑了:“其实在别处看更得趣,令郎不必……”
“我也喜欢!”
“……”
话未说完,花朝随即哑口。既然柳扶余都这么说了,不必麻烦的话她也欠好再说了,否则显得她似乎很自恋一样。想到她原本还以为柳扶余是要为她特意种一池莲花的,如今却是自作多情了,便又莫名失落。
“九殿下!”
此处人少,忽的一声敬重称谓入耳,甚是醒耳。二人双双转头,见薛墨已恭身至跟前。
他看了眼一旁的花朝,面上微微带笑:“花朝女人!”
“左相大人好!”花朝礼貌招呼。刚刚原本还在琢磨柳扶余的话,突然被人打扰,失落感也如同夏日的微风,静悄悄地从心底拂走了。
柳扶余说:“左相大人怎的不在宴厅待着来了此处?”
薛墨从花朝身上挪回目光回他:“九殿下不也偷溜出来陪同美人赏荷么?”
“本宫差异左相大人业务繁忙,自然也不会成为万众瞩目。此番前来也只不外是携下属蹭顿酒席吃。”
薛墨嗤地失笑作声:“九殿下又何须这般虚心!这宫宴本就是皇上变着法为太子接风洗尘所设,只可惜殿下前段时间忙,这才推后了。殿下本就是这宫宴明珠,本就是万众瞩目,试问举朝上下又有哪个不识相的胆敢与殿下争辉!”
柳扶余微一挑眉:“左相大人是特意来奉承本宫的?”
薛墨诚然道:“不是奉承,是实话!只是……”随即扫了眼一旁的花朝,说:“殿下是宴中主角,人人都想瞻仰恭维,出来许久,宴会那头怕是会无趣!”
柳扶余神色中闪过一丝庞大,随即就转头嘱咐一旁的花朝,“阿朝,你先在此处等我!我去去就来。”
花朝灵巧颔首。待柳扶余走远,随即就问薛墨:“宴厅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薛墨神色也变得温柔了,抚慰着她说:“你放心!只是出了点小插曲!柳扶余他能解决,你且只管在此等他便好!”
“可我……我不放心!”花朝说完便欲走,却被薛墨一把拉住,“你去了也没有用!只会尴尬!”
“……”
“什么意思?是……林琴晚?”
薛墨没有说话,当是默认。担忧花朝会多想,岔开话题说:“这睡莲来得不错!”
花朝已经没了心情,郁郁回他:“只可惜只开一夏,到了秋日,也不外满池残荷!”
薛墨看了她一眼,道:“花虽谢,其心不泯。你又何须如此灰心!”
“令郎那边……”见薛墨看着她,随即改口:“我是说,林琴晚,她……她到底想干什么?”
“是雅琳公主向陛下进言,林琴晚随着她一道来的。”
“我知道。我是说……”
话还未说完,薛墨就笑了:“你怎的如此在意她?以她之品性,还入不得九殿下的眼。”
“什……”随即反映过来,花朝脸蓦地红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你别乱说!”
“傻丫头!我看柳扶余未必对你无心。待过些年,你长大了,何不让殿下许你一场情缘?”
听薛墨说得云淡风轻,花朝却不行思议地睁大了眼,忙乱撇过头去:“他道业未成,说这些都为时尚早,再说他也不会……”蓦地闭眼,想到柳扶余之前在太子府,在酒楼的那些脸红心跳的举动,虽也明白柳扶余待她好,可若真谈到情缘,她心中却是没底,立即很肯定地否决了:“他不会的!”
“道业漫漫,当神仙的也未必真的就清心寡欲。事在人为,你又怎知不行能,说不定你们本就有一段情缘呢!”
花朝被逗得开怀,嗤地就笑了:“你别逗我了!春去秋来,我于他不外九牛一毛。日后若是还能这般陪伴在他身侧我就已经很满足了!哪还敢奢望其他!”
“你照旧适合笑!以后也多笑笑!”
花朝莫名看着薛墨,不明所以:“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特别意思,就是觉得你的笑很有熏染力,能让人也不自觉随着嘴角上扬。”
没有人不喜欢被赞美,花朝也一样。她说:“左相大人经常这般逗女孩子开心的吗?”
“也不是。至少对你不是。”
花朝只觉他油腔滑调,想到自这次左相府病了一场之后,薛墨就对她格外友善讨好,虽也迷惑,但考虑到
他并无敌意,便也偶尔装装糊涂。“对了,宴厅里的情况,你知道的吧?能跟我说说吗?”
“你很想知道?”
花朝说:“也不是很想。只不外,时间还很长,我们两个这样干坐着很无聊,总得找些事情说道说道,若是我真的听得心情郁结了,左相大人也好再开导开导我。我本不知如何宽慰自己,若是等到我事后知道,心下烦闷,怕是会走近死胡同走不出了!”
“不会!”薛墨说得肯定,“花朝女人有七窍玲珑之心,看事通透,肯定会是豁达之人!”
“你可真看得起我!”
“也罢!你随我一道入席,静静看着就好!不要激动!”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