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早在范闲递上自辩的折子后不久,范闲就被庆国的天子老子请进了皇宫,同时被请的另有那位花最少的钱,睡最多“女人”的左都御史赖名成。
赖名成可不像范闲一样无所事事,从早到晚都在督察院和其他御史们讨论模拟着范闲的自辩,及他们接下来该接纳什么样的行动。
接到天子的召唤,这位赖御史满脸的自信,“看来是陛下已经收到范闲自辩的折子了,诸位同僚们,范闲年少成名,自会骄傲自大,这样下去会毁了他的,范闲是我们庆国的骄傲,为了他的未来,这次不管陛下说什么,我们都不能妥协,我去去就来,你们等我消息。”
喊着高尚的口号,赖名成迈着骄傲的法式,随着传话的太监,来到了庆国天子的御书房。
“微臣参见陛下。”赖名成规行矩步的行了一个膜拜礼,低头之间,那脸上的心情像极了一直斗胜了的公鸡。
“跪着回话吧。”庆帝淡淡的说道。
“微臣遵旨。”语气正义高昂,他是言官,最不怕的就是天子的刁难,如果天子一意孤行,撞死在这御书房的行为,他又不是做不出来,能做到督察院左都御史的位置上,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天子心里真正喜畛仵么样的言官呢?
“朕有点想不明白,你们这次参范闲是为了什么,你能告诉朕吗?”一身松散的庆帝,拿着范闲视察出来的结果,幽幽的问道。
“回避下,范男爵成名太早,心性尚且不稳,其骄纵之心路人皆知,不尊祖宗规则,违背先贤教诲,青天白日之下坐那轻易之事,足以说明微臣所言非虚,臣等不忍我庆国的骄傲毁于自傲,这才参了范男爵这一本,臣等心中并无恶意,请陛下明鉴。”
如在督察院与同僚所说一样,赖名成将理由说的是大义凛然,高尚至极。
庆帝不屑的一笑,“哦,这么说来,你们还真是为了范闲好了?”
赖名成跪着回道:“臣等是念书人,范男爵乃是庄墨韩先生钦点的文学传承之人,乃天下念书人之楷模,臣等自然无害范男爵之心,也无害范男爵之理由。”
“可惜啊,你们为他想这么多,那范闲并不知晓啊。”
庆帝的言语中带着强烈的讥笑,可惜陶醉在自己编织的道德制高点上的赖名成一丝都没有听出来,仍是一身正气的回覆道:
“臣等皆是为了庆国,绝无私心,范男爵不知晓效果才气更好。哪怕因此被范男爵误会,记恨,只要能让范男爵收起自傲之心,做一个堂堂正正的文学各人,臣等认了。”
“还真是大义凛然,公而忘私啊,朕都被你感动了。可你在参别人的时候,能不能把自己的屁股擦洁净啊?啊?自己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事!”
一份奏折,直接从庆帝手里扔出,砸在了赖名成的头上。
看着奏折上的文字,前面的话,赖名成嗤之以鼻,诡辩吗,谁不会啊,任何书籍可能确实没有纪录过历代先贤指责过范闲的行为,可并不体现历代先贤没有说过这样的话,要否则这些规则是怎么流传下来的?怎么在范闲之前就没有那个先贤这样做过?
可看到后面关于自己的事情,赖名成直接瘫倒在了地上,满脸的煞白,大汗淋漓,甚至是连替自己辩解的力气都没有了,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
“看完了?赖名成,你让朕说你什么好?我把你一路扶持到左都御史的位置上,对你信任有加,看中的就是你那高风亮节,不畏权贵的风骨,可你在背后竟然做出这样的运动来,你太让朕失望了。”
“以前,当朕想要维护你们所参之人时,你们一个个的要以死明志,拿死来威胁朕,朕忍了,因为朕喜欢你们这样敢说真话的硬骨头。可你们知道,当你们赢了之后,朕为了保住你们,支付了多大的价钱吗?真当监察院那帮人是省油的灯吗?”
庆帝从软塌上站了起来,在赖名成面前走来走去,指着他的头一顿臭骂。
略微有些清醒过了的赖名成挣扎的跪了起来,磕头如捣蒜:“微臣有负圣望,罪该万死,此乃微臣小我私家行为,与督察院无关,望陛下不要牵连督察院,微臣死罪!”
“清醒点吧,你敢保证除了你之外,都察院其他御史就没有这腌臜之事?你真以为以范闲那破落户的性子,只会查你一人?你们督察院的底,早已被他掀翻了。他这是在逼朕亮相呢,脑子都被青楼的女人们吸干了?”
“你说你们冒犯谁欠好,非要去冒犯范闲那个小心眼的无赖,朕冒犯了他都要头疼好几天,你们可好,现在你说怎么办吧?”
“赖名成,朕对你说句真心话,朕想保你,朕还想继续用你,但这次,你自求多福吧。”
砰砰的磕头声在阔大的宫殿里响着,纷歧时左都御史赖名成的额头上就已经现出了血青,“陛下对微臣的敬服之心,微臣铭记在心,微臣有负圣恩,只求速死,微臣肯定陛下赐死。下辈子再来侍奉陛下。”
那可真是声泪俱下的,听着伤心,闻着落泪。
庆帝都被气笑了,“死,只知道死,你把朕当成哪个昏君了?你犯了我庆国的那一条律法,让朕赐死你,你先给我找一个赐你死的理由。你死来,范闲来要人,我怎么交接?”
“起来吧,一会儿范闲就来了,朕会替你说话的,你今后的命运如何,就看范闲怎么说了。”
听到天子这句话,赖名成的心里真的是比死还要恐慌,他恐慌的不是自己的命运如何,而是天子对范闲的态度,这绝不是一个天子看待臣子的态度。如果自己这次不死,一定告诉同僚将范闲列入督察院第一不能冒犯之人,其危险水平尤在监察院院长陈萍萍,宰相林若甫之上。
范府离着皇宫的位置与督察院相比确实是远了一点,也没远到哪去,范建嘛,庆国天子最宠幸之人之一,他的府邸自然不会理皇宫太远。
在天子与赖名成谈话结束不久,范闲就优哉游哉的溜到达了御书房。
“下臣......”
“行了,收起你那一套没有规则的规则,朕看着烦。”范闲还没没行完礼呢,就被庆帝给打断了。
这一幕,更是让赖名成肠子都悔青了,这范闲到底是何方神圣啊,能获得天子的如此痛爱。
“范闲,朕适才替你问了,督察院的御史们是见你年少成名,有文坛各人之名,行事却轻浮,只是不想让自傲之心毁了你的未来,才上了参你的折子,这件事朕不想在让它生长下去了,你有什么看法?”
也不等范闲回话,庆帝直接在赖名成面前,将自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哦,原来是这样呢,范闲年少,身处自傲之中而不自知,在此多谢赖大人及众位御史的提醒,范闲铭记在心,感恩感德。”
范闲满脸谢谢的神色,深深的对着赖名成鞠了一躬。
“只希望范男爵不要误会就好。”赖名成哪敢受这一礼,急遽侧过身去,悻悻的说道。
“不,不,不,赖大人对范闲的敬服之心,范闲理应铭记。只是范闲另有一事相求。”
范闲的脸上露出的笑意,真正懂他的人都知道,这时候肯定有人要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