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有魔法石的男人啊！”
也不知是不是底气不足的缘故，舒远很稀有的自言自语了一句，试图说服自己。
当初巨魔哈斯卡的诅咒就是被魔法石化解的，虽然他感受不到具体历程，但他明白，自己体内这块压根儿感受不到的奇石是有着许多不行思议的作用的。
舒远再次把目光投向了几米之外的死地。
这么一小段距离，他抬起脚迈几步就能到达，但他的脚却始终抬不起来。
他不怕死，但也不想死，眼下的选择，实在是有些艰难。
他相信那些化为枯骨的人也肯定和自己一样，经历过类似的挣扎。
“古老的修真者说过一句话，朝闻道，夕可死，你愿意死在修行的路上吗？”五岁那年，火猫曾如此问过他，严肃中带着神圣。
其时的舒远曾以一种玩笑的语气说道：“这么帅的死法，虽然愿意！”
于是，接下来几年的修炼就酿成了生死式的修炼，木偶每次都绝不留情，他的战斗气势派头也徐徐被定型为以伤换命。但他照旧没有想到，自己竟然真的有这样一天，要在生与死之间做一个选择。
眼下，如果他死了，不是战死，也不是老死，而是自己寻死。
“你愿意死在修行的路上吗？”
模糊间，火猫的身影再次浮现，看着他严肃问道。
身后的密林已经远远传来消息，在这短短片刻的时间，那老人已经快要追来。
“我愿意。”
看着那并不存在的火猫的双眼，舒远严肃道。
这一次，他没有以开玩笑的语气，他很认真。下一秒，他抬起了脚，迈了出去。
“修炼者从来都不是一群可以颐享天年的人，选择了这条路的人，有的已经在修炼中死去，有的正踏向死亡，真正的修炼者，从来不会在修行路上退缩。”舒远看着前方的那些枯骨。
那些人即便死了，也是死在了修行的门路上，他们选择了在修炼中前进，即便前方刀山火海。
“我是一个修炼者，死于修行是我唯一的归宿，不外早晚。”
这一刻，舒远彻底抛弃了先前拥有魔法石的想法，在此时现在的他的心目中，自己没有魔法石，自己和前方那些化为枯骨的人一样，普普通通。
但是，自己也和那些死去的人一样，做出了同一个选择——不在修行中涅槃重生，就在修行中彻底长眠。
是否每一个真正的修炼者都市做出同一个选择？
舒远走到了小草旁边，蹲下来看了随风摇曳的小草一眼，然后，一把拔起。
风吹过，他体内似乎有一道光线闪了闪，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我就说，我可是有魔法石的男人。”
低头看了看完好无损的自己，舒远突然笑了起来。隐隐约约间，他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但仔细看去，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
这时，那老仆人已经追了上来，看到舒远捏着小草轻笑的一幕，目眦欲裂，大吼道；“敢尔，竖子找死！”
老仆人已经几近疯狂，这样大的一桩机缘，竟然被人在眼皮底下抢走，徐家家主知道了结果简直不敢想象。
他不体贴那里为何会一片死寂，更不体贴为何枯骨无数，偏偏舒远就能平安无事的摘得小草。他只觉得，既然舒远能摘到，那自己就一定能摘到。
“老人家，你的速度可是有些慢啊！”舒远转头讥笑道，脸上带着戏谑的笑意。
“死！”
老仆人怒吼一声，一张巨大的玄色手印瞬间凝成，向舒远压了过来。
舒远看到后赶忙转过头往山脉深处跑去，临消失前不忘远远喊道：“告诉你们少主，我会杀了他的……”
“轰！”
玄色手印压下，一片大地轰然龟裂，无数参天古树化为木屑，漫天飘散。一只隐藏在暗处的魔兽更是惨叫一声，瞬间化为了一团肉酱。
老仆人看着舒远离去的偏向，面色铁青。
他想不通，自己第二境界巅峰的实力，为何会追不上对方。
他相信不仅仅是他一小我私家想不通这一点，家主听到后肯定也想不通这一点，而家主想不通的结果就是不相信，那么他在服务倒霉的罪名下，还会再加一条——欺骗主人。
这两条罪名足够他死一万次了，甚至他的家人也会受到牵连。
……
舒远已经跑的很远，他不知道的是，老仆人并没有追来，而是默默的走到那数百具枯骨之中，留恋的看了这天地一眼，一掌轰碎了自己的胸口。
徐家的家法很简朴，战死的仆人好生安葬，并给其家人一笔抚恤。
如今，他已明知自己追不上舒远，于其做一个无能的撒谎者，不如做一个英勇战死的勇者。
这是老仆人的选择。
很久很久之后，徐少卿三人才气喘吁吁的追到了那片死地，入眼之处，是一片惨烈的战斗痕迹，以及老仆人死不瞑目的尸体。
“最起码，他尽力了。”徐少卿脸色阴沉。
其他二人不敢应声。
徐少卿突然心烦意乱的挥了挥手，道：“把骨灰生存好，试炼结束后带回去。”
……
舒远凭据和燕飞飞约定的偏向前进着，两天后，他在一处山谷中停了下来。
当初二人约定的是在一处可以晤面的地方晤面，这句话听起来模棱两可，其实二人都心知肚明，舒远所说的可以晤面的地方，不外乎是可以作为临时歇脚的地方，而这类地方，往往都阵势庞大。
舒远边走边仔细视察着四周，燕飞飞不行能把自己走过的痕迹清除的干洁净净，他相信如果自己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他并不知道老仆人已经自尽，不眠不休的跑了两天两夜，如此不计价钱的奔跑，他感受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这是他神化体内的穴窍以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把身体中的元气消耗光，如此海量的元气，现在一点不剩，就连当初横穿魔兽森林时也没有这般狼狈过。
“希望你不要起歹心。”
不久后，舒远看着脚下微微发暗的草丛，自言自语道。
与此同时，山谷中的一片落叶“咔嚓”一声，分为两半，一个略显疲惫的年轻女子看后松了一口气。
但还不等她说什么，旁边又有一片落叶“咔嚓”一声，也分为两半。
女子眼皮跳了跳，手中不知何时泛起了一柄半透明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