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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是冒牌货

第28章 白云浦

原来我是冒牌货 僵尸哥哥 4557 2022-01-04 10:03:22

  月明星稀,寒风瑟瑟,师徒二人内运真气,脚下生风,披星戴月走出了桑门地界。

  许久,伴着天边辉煌光耀的辉光,一轮醒目的旭日在东方的群山和青天间露出了脸,师徒二人栉风沐雨地来到了华烟渡口。

  向阳初升,水面上升腾起的茫茫雾气变得五彩缤纷,犹如仙境,使得停靠在渡口处的船也若隐若现。

  看见搭客到来,船夫不禁眼前一亮,站在船头,朗声招呼道:“就等两位咯,快快上船吧!”

  尽管这是陈欢第一次坐船,因而心有忌惮,但看着师父悠然踏上了摇摇晃晃的船头,他照旧咬咬牙,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进入船舱,只见两边坐着不少搭客,中间杂乱地摆着各自的行李,陈欢用衣袖擦拭了好几遍座位,才让师父安坐。

  就在这时,只听外头的船夫高声吆喝着:“启程咯……”

  陪同着那久久回荡在山峦间的吆喝,船身突然一荡,疾驰而起,猛然驶入了急流之中,只如一条蛟龙,扬帆顺流而去。

  两岸群山叠翠,高耸入云,身在船舱之中,隐隐有不见天日的感受。

  落座不久,陈欢注意到,劈面有个年近弱冠的文士,怀里别着短剑,手中捧着一卷竹简,却一直注视着他身旁的师父……

  终于,他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敬重隧道:“道长目含仙光,一身正气,定是得道之人,不知仙号如何,在哪座仙山修炼?”

  听得这话,满船的人都朝这头看来,惊异地审察着徐青平师徒……

  看到他们眼中满满的崇敬之情,陈欢一时觉得脸上有光,一下子就飘飘然了。

  徐青平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扫了一眼徒弟后,淡然回复那个文士,说道:“贫道只是一个无名闲散人,随遇而安而已!”

  闻言,文士更是满脸敬意,忙不迭放下竹简,拱手说道:“小生武陵周大器,小字晚成,久慕道法,熟读玄门文籍,奈何心底却依旧时常苦闷,敢问道长该如何解?”

  徐青平答道:“书读的再多,不付诸行动,还不如不读!说来也巧,贫道的大门生刚刚离去,唯有一个小徒弟,也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如今正好缺个像你这样衷心慕道的门生……”

  他稍作思索,爽朗一笑,说道,

  “这样吧,你来做我的徒弟,从现在起,就随着为师吧,为师保你今后逍遥自在,无忧无愁!”

  听师父暗有所指的责备,陈欢脸上一阵发烫:你这指桑骂槐的,不就是说我吗?

  只见周大器马上大喜过望,转眼又面露难色,踟蹰道:“这……这……不瞒道长,小生身世寒门,又是家中独子,跟了道长以后,这县衙中的差事丢了也就丢了,只是……”

  他无奈地说,

  “我若跟了道长,自此无人服侍双亲,再者,新妇进门不足半年,又刚刚怀了身孕,我岂可置之不理……”

  听得这话,徐青平摇头笑了起来,慨然长叹道,

  “这些凡尘俗务,不就是世人苦困的因由么?”

  他顿了顿,直言不讳地说,

  “依贫道看来,令郎面貌敬重,双目温和,乃是富贵场中人,而非道途有缘客!”

  望着徐青平那一双犀利,甚至要看穿人心的眼睛,周大器颓然低下了头,默然捧起了书简……

  望着外头飞跃的江水,他长叹一声,沉吟道:

  “巍巍山峦瞰凡间,

  澹澹江水翻波涛,

  追名逐利蹉跎尽,

  冢前蒿草笑人痴!

  可悲啊!可叹啊!”

  约摸黄昏时分,徐青平特意招呼道:“船工,到了白云浦且稍做停留!”

  听得这话,满船的人纷纷侧目,无不惊恐地望着他!

  随着徐徐到了下游,水势徐徐变缓,船工只能奋力撑船,才气保证船速不减……

  听得徐青平的招呼,船工不禁也满身一颤,两手一抖,却照旧一边撑船,一边劝阻:“客官,这……这,这白云浦可万万去不得!”

  一旁的老妇更是满脸恐慌,用浓重的地方乡音说道,“是嘞,听说白云浦闹鬼,一个月不到,都已经死了十七八小我私家啰!”

  她情绪激动,尽力劝阻,

  “这不,有钱人家都逃往外地去了,就这当口,你们还去那鬼地方做甚?”

  这时,一其中年搭客也赞同着,声情并茂地说:“对对对,就这白云浦,每到夜里就死人,死的还都是十五六岁的小伙子!那临死前的样子……啧啧啧……”

  尽管他未曾亲眼目睹,但依旧希望用风闻的“故事”来证明事态的严重性,

  “那样子,活像是巫鬼附了身,又是蹦又是跳,又是哭又是笑,两只眼睛睁得像夜猫子,一身的血管暴起来,就那么一直闹腾到三更,突然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嚎之后……你们说怎么了?”

  徐青平眉头微皱,惊异地问道:“怎么了?”

  那人一拍手掌,恰似说书先生,面色煞白,颤声说道,

  “嘿,说来稀奇,只听咵嚓一声响,那脑门子就突然爆了!只见满天的脑浆子……紧接着,从里头飞出一只黑乎乎的蝴蝶……唉,前前后后都请了好几个捉妖师、羽士,可一看见这阵势都屁颠颠跑了!”

  说到这里,他长叹一声,哀声说道,“这不,好好一个白云浦,现在都被人叫成了黑云浦,人人谈之色变!”

  听得这话,依偎在他身边的那个小女孩颤巍巍地说:“爹爹,我怕!”

  那人用粗拙的大手掌慈祥地抱住她,温和地说:“妮妮,莫怕,有爹爹在!”

  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瞬间都缄默沉静不语了。

  听得这话,陈欢不禁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问道:“真的假的?该不会是大叔你乱说八道的吧?”

  那人瞪了陈欢一眼,鼻孔里冷哼一声,说,

  “小伙子,你还别不信,我恰好有个白云浦的表兄,他的大儿子叫张伯杰,年纪比你也大不了几多,个头嘛……应该也和你差不多,前些日子刚遇害,入殓的时候,我也在场,我还能骗你?!”

  说着,他瞥眼看了看徐青平,讪笑起来,

  “实话告诉你吧,那巫鬼就喜欢粗壮魁梧的少年人,哼,就你这好身板,这个时节闯进白云浦去,岂不正是送上门的佳肴吗?”

  看他说得这么玄乎,陈欢心里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侧眼看向了师父,想听听他最后的意见……

  却见徐青平目不斜视,沉吟着说:“若不走白云浦,就要多走五百里水路,又有群山阻隔,探查南疆深处的七星教,岂不是遥遥无期?”

  说着,他朝外头的船工朗声付托道,“船家,就停白云浦!”

  这一刻,满船寂寂无声,那个小女孩用稚嫩的声音问道:“大叔,我爹已经说过了,白云浦闹鬼,你们还去做哪样?!”

  徐青平正要开口,小女孩的爹爹把嘴一扬,冷声说道:“哼,他们这是口渴了,忙着去奈何桥喝汤呢!”

  说着,扭脸看向一边,嘀咕着说,

  “亏我还废了半天的唾沫星子,没成想,这是毛驴子耳朵上弹三弦,人家基础没听进去啊!”

  他顿了顿,对着自家女儿笑道,

  “真是好话劝不住活该的鬼啊!”

  听得这话,陈欢马上勃然震怒,横起龙骧剑来,双目圆睁,愤而痛骂,

  “你说什么?!”

  宝剑当头,疾言厉色!

  满船的人都吓了一跳,连大气都不敢出……

  望着眼前横亘的长剑,那人吓得满身战栗,哑然无声,他的女儿更是吓得面色煞白,瑟瑟发抖!

  眼见陈欢两眼通红,怒气冲天,他咽了口唾沫,啪啪抽了自己两嘴巴,颤巍巍地说道:“看我这狗嘴……都是我嘴臭……请道长多多见谅……”

  见状,他的女儿吓得花容失色,马上“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望着这一幕,徐青平噌得一声站了起来,厉声怒斥道:“你这是做什么?”

  听得这声雷霆似的呵叱,那人以为徐青平是在责骂自己,不禁吓得满身一震,急遽屈膝跪下,甚至摁着女儿的头,父女二人以头捣地,“咚咚”作响,不住地乞求饶命!

  见此情形,徐青平慌忙将那对父女扶了起来,一连躬身致歉,谦卑地说:“是我们无礼在先,你莫要这样!”

  说着,他瞥了一眼陈欢,愤而呵叱,

  “一剑在手,你就敢仗势欺人,初入剑道,尚且欺辱这手无寸铁的平民,他日若有所成,岂不成为嗜血狂魔?!”

  他叹了口气,摇头说道,

  “孽徒!孽徒!你走吧,今后以后,莫再追随贫道了!”

  听得这话,陈欢只如听到了晴天霹雳,头脑一片空白,马上僵在了就地!

  “什么?师父不要我了?!!”

  正在这时,只听“咚”的一声响,船身一震,便停靠在了白云浦渡口。

  徐青平头也不回,踏上码头,冷哼一声,拂衣而去。

  望着师父失望离去的背影,陈欢面色黯然,颓然跌坐,内心又悔又恨……

  他打小痛恨那些仗势欺人的恶霸,说到底,他自己不正是其中的受害者吗?

  正是为了打败从小欺负他的“阿虎”,陈欢这才毅然决然,想要投师蜀山,最终因缘际会拜入了师父门下……

  哪知,今日宝剑在手,稍有所成,自己却成了“阿虎”一样的恶霸!

  想到这里,他不禁心如刀割,痛苦不堪,眼泪更是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望着这一幕,满船的人都愣了……

  正在这时,那个小女孩推了推他的肩膀,用稚嫩的声音说:“年老哥,你别哭,那个大叔说的是气话!”

  陈欢一愣,泪眼朦胧地望着她。

  却听她接着说,

  “我经常偷我爹爹的钱去买糖葫芦吃,他每次发现都骂我,说不要我这坏妮子,可过不久就又来找我,又是哄,又是抱的,可疼我了……”

  听得这话,满船的人都笑了起来。

  小女孩的爹爹掻了搔后脑勺,咧嘴笑了起来,“这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咱们心里生气,嘴上乱骂,可说到底,哪个爹爹真会抛下自己的子女?!”

  这一刻,陈欢不禁也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淘气样:

  是啊,怙恃再怎么生气,不久,就又对他疼爱如初……

  “或许,师父也是这样的!”

  心念及此,他破涕为笑,急遽站了起来,躬身朝那对父女赔礼致歉。

  又对那个小女孩道了谢,这才付了船钱,急急遽上了白云浦。

  ……

  白云浦是周遭百里之内进入南疆的一道隘口,恒久以来,商贩荟萃,很是繁盛。

  下了船,脚下是一处狭窄的渡口,横亘在眼前的则是一道巍峨的天堑,恰似一堵齐天的城墙,将川滇和南疆离开开。

  山上只有一条羊肠古道通过,极难攀登。

  眼见师父徐徐攀爬,一步步上了山,陈欢也急切地跟了上去。

  尽管已经身入空灵,但一口气从渡口攀登到山顶,依旧照旧让陈欢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据说,许多贫苦黎民为了讨生活,就是这么手脚并用,将商贩的货物,一步步从渡口背上山的,就中艰辛真是令人心酸!

  山巅的阵势极其险峻,两边峰口都零散地居住着一些人家,古道两边则是林立的店肆、客栈,另有供旅人商贩休憩的茶水摊,这就是“上白云浦”。

  站在山巅,居高俯瞰,只见阵势稍缓的山腰之间则是一处富贵的乡村,村里衡宇鳞次栉比,风中炊烟袅袅,另有人们在这片崇山峻岭中开垦出来的层层梯田!

  那就是“下白云浦”。

  只是此时,古道两边店肆紧闭,巷子里人烟难觅,甚至听不着半点鸡鸣犬吠之声,耳边甚至传来一阵阵若有若无的妇人的啼哭……

  好好的白云浦,竟似一处阴地!

  徐青平眉头微皱,两眼警觉,仔细巡查着镇子上的情形,这时,他察觉到陈欢一直远远地随着,也不去管,只一步步朝着山下走去。

  与此同时,陈欢也不停加速脚步,一寸寸增进着师徒二人之间的距离……

  一路走来,看着路边一座座新起的坟茔,陈欢心里悄悄发怵,心道:

  看来,船上大叔所说的话,未必都是危言耸听!

  进了村口,眼见天色已晚,徐青平就在一个半人高的谷垛子下坐了下来,盘膝打坐,很快就神游太虚了。

  见状,陈欢也腆着脸坐在了师父身边,盘膝闭目,修炼起了《正气歌》。

  但他初初入境,还远达不到师父“辟谷”的境界,这一天一夜行来,粒米未进,滴水不沾,这时,他饥渴难耐,自然有些心神不定。

  正在这时,四野朔风骤起,天边彤云密布,霎时间竟晰沥沥地下起了凄冷小雨!

  风雨突然袭来,师徒二人避无可避……

  现在,陈欢原本可以快去离开,但见师父不动如山,他又怎敢独自离去?!

  “我已经错了一次,万万不能再错!”

  他想叫师父一起去避雨,却又不敢轻易出口打扰……

  由于慌忙下山,来不及准备行礼,陈欢手里也没有一把纸伞,眼看雨势不减,他只好撑起衣摆,又给自己遮风,又给师父避雨,只急得手忙脚乱!

  无可奈何之下,陈欢飞驰到了四周的一户人家,礼貌地叩起了门。

  哪知,敲了半晌,竟然无人应答!

  难道,这家人都死绝了?!

  陈欢心里不禁打了个寒战,随即换了一家……

  令他又惊又怒的是,一连叩了十余户人家,而且尽力地请求,竟然谁也不愿开门!

  眼见雨势依旧,师父却岿然不动,任由雨水浸湿,陈欢一时也借不到纸伞,只好咬了咬牙,也盘膝坐在了师父身旁。

  晚冬的冷雨淋在身上,就如同冰水浇了下来……

  经过砭骨的寒风一吹更是叫人痛苦难当,陈欢只得尽力运气,抵御严寒。

  不久,雨势稍歇,徐青平才徐徐站了起来,径直走入了镇子中央……

  陈欢只冷得瑟瑟发抖,踉踉跄跄地一路尾随着。

  望着师父冷漠而又顽强的模样,他嘴上虽然不敢说,心里却忍不住骂了起来,

  “老顽固!冻死你……”

僵尸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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