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为什么，她会突然转变偏向的原因。
程扬是个耐不住平静的人。
没憋一会儿，就忍不住开始找话说。
话题工具，自然被他放在了谈意晚身上。
他一边看路，一边从后视镜里瞅了眼谈意晚，说：“诶，你这段时间有没有好好用饭，别哪天又晕在大街上，可不是每次都能遇到我这样儿的好人。”
听见他这话，谈意晚的第一反映是去看副驾驶的位置，但由于角度原因，她只能看见程遇的一截下巴，线条流畅是没错，可也让她感受出一丝冷酷的意味。
其实在这一刻，她心里并没有想的太多，只是恍模糊惚，又想起曾经的情景了。
她运气不是太差，唯二晕倒的不醒人事的两次，身边都有美意人。
程遇……也算美意人之一吧。
半响，谈意晚抿抿嘴，说了句：“不劳你费心。”
没等程扬开口说点什么，反倒是程遇半侧过脸，声音有些沉的问：“低血糖？”
这话，谈意晚不确定是问她照旧问程扬的，一时没吭声。
程扬哼一声：“何止啊，严重贫血另有营养不良，那医生其时以为我是她家长，看的我那个眼神，你是不知道，简直像我是个何等丧尽天良的人渣似的，问我是不是就没给她吃过饭，把孩子折磨成这样，唉，我也没措施说什么，我总不能直接说是我从大街上捡来的，好歹相识一场……”
谈意晚赌钱，程扬这番话肯定有添油加醋的成份。
她撇撇嘴道：“你开车就开车，能不能别说话，看路。”
程扬没说完的话被卡在嗓子眼里憋的够呛，见识过谈意晚的臭脾气，他也是对她没脾气了，道：“怕什么，你以为我是你那个朋友啊，我从小摸赛车长大的，就是一心二用，也能给你宁静带到学校去。”
谈意晚懒得理他，爽性把脸扭已往闭上眼睛。
程扬从后视镜里看见了，自知讨了个没趣，摸摸鼻子不吭声了。
视线一瞥，瞧见他哥目光正极其冷淡的凝着他。
对程扬来说，他哥光看着不说话才叫吓人。
不是，他又怎么惹他了？
程扬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儿，被个小丫头嫌弃也就算了，怎么他哥也是这个样子，刚想开口询问，程遇抬抬下巴，面无心情道：“看路。”
程扬：“……”
车子开到昌大门口，已经是八点半，谈意晚基础不在乎迟不迟到，下车了脚步也是慢慢吞吞的。
程遇比她先下车，走在前边。
两人还能听见程扬在车里喊：“中午我还来不来接你？”
程遇转头道：“下午六点过来。”
“得嘞。”
程扬得了指令也不停留，就是临走之前笑着打趣了谈意晚一句：“诶小丫头，你不告诉我你的名字，那我就这么叫你了，好勤学习天天向上，哥哥今天另有事儿，改天再找你玩。”
他话一说完，把墨镜往鼻梁上一架，露出一个邪肆的笑容，脚一踩油门，车子就在轰鸣声中离去了。
谈意晚撇撇嘴，有些不爽的扭过了头，正好对上程遇投在她身上的深邃目光。
她顿了顿，旋即走已往，说：“看什么？”
程遇看了眼腕表，语气挺平淡的：“迟到了？”
谈意晚颔首，直直对上他的视线，道：“是迟到了，不外我无所谓。”
顿了顿，她又扯扯嘴角道：“我不信你的课就没人迟到。”
她嘴上从不愿亏损，反驳的话张口就来。
程遇没再说什么，“进去吧。”
说完，两人一前一后，中间间隔一米多，往学校里边走。
这会儿人不多。
谈意晚在后面，可以肆无忌惮的看着程遇的后背。
他今天穿的很休闲，不像平时的衬衫西裤，给人一种严肃沉闷的感受，有那么一瞬间，让谈意晚觉得是看见了他们第一次晤面时程遇的装束。
三年时间，足够一个男人褪去年轻气变得成熟，不仅仅是发型穿着方面，气质的改变，是最深刻的。
其时她没想到，程遇真的会从事老师这个行业，还以为就只是受人之托难以拒绝的业余事情。
不外想想也是，她从来没了解过他，不管是三年后的程老师，照旧三年前的家教程老师。
谈意晚低头跑神的太厉害，不知道何时前方的男人已经停下来，一不留心就撞上去。
“走路就专心点走。”男人降低的声音重新顶对着她砸下去。
谈意晚琢磨着，这话跟适才她在车上说程扬的话是异曲同工的意思。
她也不甘示弱，道：“那你干嘛要突然停下来，不是着急要上课么。”
程遇盯着她看了会儿，一副原来是有话要说的样子，但最终照旧什么都没说。
他这个态度，搞得谈意晚有些莫名其妙。
因为她突然想起来，按理来说从那天之后，他们就该桥归桥路归路，看见了也当陌生人，老死不相往来才对啊。
怎么现在交流的这么自然？
望着男人继续行走的挺括背影，谈意晚在原地愣了愣，很快，脑海里有个念头控制不住的冒出来。
“程老师，”谈意晚不紧不慢的跟在程遇身后，说：“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还没有联系方式，方便留一个么？”
男人脚步停下来。
似是没听清，程遇转过身问：“你说什么？”
谈意晚：“我说，你能给我你的微信么？”
她从来都是这样，想说什么便直接说出来。
圆圆的杏眼，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的男人。
虽然面上不显，但谈意晚是有些紧张的，垂在身侧的手捏了捏。
或许四五秒已往，她才听见男人醇厚的嗓音响起：“要我微信做什么？”
男人脸色平静，让人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想法。
谈意晚沉吟一瞬，道：“就是觉得相识一场，应该留个联系方式。”
顿了顿，她想什么，又继续道：“你别多想，我并不是还对你不死心，就是随口问问，你要是不想给，那就算了。”
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坦荡且无所谓，究竟，要让她立誓一点都不喜欢程遇了，她还真有点心虚。
没过一会儿，她听见程遇开口说：“没须要搞这些，以后联系的时机不大。”
“……”
说不失望是不行能的。
谈意晚抿了抿嘴巴，想说点什么，反驳也好，恼羞成怒也罢，她不想自己处于这么被动的状态。
这一刻，就似乎是讲明再次被拒绝了一样。
半响，谈意晚听见自己说：“嗯。”
“确实没什么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