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跨越三千年的期待
听到埃尔那幽幽话语的莫闻马上瞳孔一缩，冷汗瞬间就流了下来。
这是......什么情况？
他......是在说我吗？
惊慌开始在他心中蔓延，犹如极北的冰霜一般徐徐攀上他的五脏六腑，扼住他的喉咙，冻结他的大脑，最后在他那如雕塑般僵硬的脸上留下的是对事态失去控制而发生的恐惧。
他不敢应答，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半晌，似乎是发现无人回应自己，埃尔终于反映过来，他噗哧的笑了一声，随即无奈的晃了晃脑袋，开了口：
“别畏惧，我没有恶意。”
他顿了顿，嘴角浮现一丝苦笑：“您应该也看到了，我现在不外是一介阶下囚而已。”
莫闻眉头紧促，听着埃尔的话他不由得伸手摸向挂在腰间的长剑，但却摸了个空。
这时他才反映过来现在是在不知多久以前的影象中。
没有措施，莫闻小心翼翼的提步走到了埃尔身边，然后试探性的在他的眼前挥舞了几下。
然而埃尔却没有任何反映，照旧看着一开始莫闻发作声音的地方。
只有声音能影响到影象？
莫闻没有妄下结论，他想着早先被埃尔穿过身体然后引起了他的注意的画面，咬了咬牙，徐徐的将手朝着埃尔摸去。
果不其然，看着径直穿过男人身体的手掌，莫闻终于确定了自己刚刚的结论。
而察觉到异样的埃尔也急遽伸脱手，摸向了莫闻现在所的位置，不外如同莫闻一样，他也摸了个空。
看着这一幕的莫闻脑海中思绪转得飞快，他知道现在是一个绝佳的时机去获取这些早已被埋没在时光里的信息。
不外，首要的就是确定他的身份。
莫言眯着眼睛审视着男人。
虽然听着阴影来客把他唤作埃尔·戈梅斯，但谁又能知道这一切是不是两人勾通好设下的圈套呢？
思索了许久终于理清了自己等会询问内容的莫闻终于徐徐开口。
“埃尔·戈梅斯？”
“我是。”
还在惊奇刚刚的奇怪感受的埃尔在听到回应后急遽开口，莫闻可以从那被压抑的话语中听到隐藏着的喜悦。
他缄默沉静的看着眼前这个盘坐在地上的男人，纵使是身处阴暗肮脏的地牢也遮不住他那双重燃希翼的双眼。
“为什么是我？”
莫闻嘶哑着嗓子问出了这个困扰自己许久的疑问。
“左右是什么意思？”
听着眼前男人那恰到利益的疑惑神情和那无半点不自然的反问，莫闻心中充满着不解，他顿了顿，沉声继续问道。
“我是说为什么我会来到这个世界？另有为什么我......”
“等等！”还没等莫闻说完，埃尔就快快当当的打断了他的话：“来到这个世界？”
他那原本一直平静的心情被打破了，话语中充斥着急切的问询。
“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被送来这里，然后过一段时间又会回到自己的世界。”
莫闻神色一紧，抿了抿嘴，将自己这段时间的遭遇徐徐道来。
“居然......尽是如此！”
埃尔瞬间如同发狂似的哈哈大笑起来，欣喜若狂的癫狂模样让莫闻看着不由得觉得有些惊悚。
好不容易等他平静了下来，埃尔抹着眼角溢出的眼泪向莫闻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左右初次的我们世界的时间是五年前吧。”
莫闻听着这个具体的时间眼角一抽，没有说话。
埃尔也没有在意他的缄默沉静，自顾自的继续说着：“发生穿越那天左右一订婚身经历了某种让您无法忘怀的巨大创伤，以至于您跨越了界限，来到了这边......”
他话音停顿了下，然后带着莫名恻隐的语气继续说道。
“......然后您签订了契约，做出了选择......”
“出卖了自己的灵魂，换取了一个时机。”
他把最后那句没有说出的话埋在了心里。
听到这里的莫闻心神一怔，脑海中猛的追念起车祸那天自己在昏厥前听到的呢喃细语。
当初还以为那声音是自己濒死时候发生的幻听，现在听着埃尔的解释那应该就是和自己定下契约的人......
不，应该是祂。
纵使心中另有万般的不行置信，但自从那天起，一路走到现在的莫闻已经无法否认自己的目睹的现实。
“继续，告诉我祂是谁。”
他能听见自己声音里的平静。
埃尔听着莫闻话语里的淡然和那个字眼有些错愕，但他那变得有些沙哑的声音继续说道。
“调色师，画中人，原初魔女之魂......祂应有许多名讳，我也不知道您是在什么情况下和哪位祂签订的契约，不外......”
看着埃尔有些欲言又止，莫闻走了已往，蹲在他身前，凝视着那双有些躲闪的眼睛。
他没有作声，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
缄默沉静了一会儿的埃尔幽幽的叹了口气，照旧开了口。
“祂现在还只是我的妹妹，米娜·戈梅斯。”
缄默沉静。
长时间的缄默沉静。
“这样......”
莫闻努力的平息着自己心脏那因为听到答案而发生的疯狂跳动声，他徐徐的开口。
“继续。”
可哪知埃尔摇了摇头，他艰难的拖着自己的身子站了起来。
这时莫闻才在火光的照耀下发现他那隐藏在衣服里的伤势，原本就伤痕累累的胸口此时已经开始凹陷，浓稠的玄色液体徐徐在其中蠕动着。
“这是人之脓？你......”
莫闻的话语中带上了一丝惋惜，他知道自己无法获得更多的消息了。
“杀了我，这是我最后的请求，就如同你经历的那样。”
男人扒开自己胸口处的衣服，指了指自己，然后一脸苦笑：“请让我以一小我私家类的身份死去吧。”
他顿了顿，注视着莫闻的双眼，然后说：“找到祂，你就会知道一切，找到我妹妹。”
“我......知道了。”
莫闻看着眼前这个平静赴死的男人，他点了颔首，“我该怎么做？”
男人没有回应，只是伸出双手用力的戳瞎了自己的眼睛，然后忍着疼痛来到了莫闻面前，注视着他。
“原来您长这样......完全由人性组成的......”
他喃喃自语着，伸脱手想要触碰莫闻的脸，但却照旧摸了个空。
“请您最后再帮我一个忙吧。”
埃尔看着莫言在人性视觉下昏暗的身躯，“找到她，掩护好她。最为酬金，请吸收了我的人性吧，这样应该能资助您找到我的妹妹了。”
也没等莫言允许，他自顾自的高声喊着。
“我是埃尔·迪索思·温莎·戈梅斯，最后的戈梅斯男爵。
南境大公涅兰·迪索思·温莎·戈梅斯之子，戈梅斯骑士领正统继续人。
太阳骑士团征战骑士，命运女神的信奉者。”
他语气愈发的激昂。
“现以我的名字为公证，代行南境大公分封权，在此授予莫闻，戈梅斯骑士领征战骑士的身份！”
“现在，请您履行您的允许吧。”
他那空洞的双眼盯着莫闻，点了颔首。
“杀了我。”
“好。”
一只手洞穿了埃尔的胸口，无数星星点点闪着荧光的细小微粒被从中抽出，顺着手臂流入了莫闻体内。
埃尔的身躯开始徐徐消散。
但他还在笑着，真切地话语从他口中传来。
“门已经被打开了，祂也终将被其他发现，你的世界终将会迎来灾难。”
他咧开嘴，
“莫闻左右，您要小心了。”
但随即莫闻看着他那张原本洋溢着微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愧疚，那紧闭的嘴唇似乎有微微的哆嗦。
你还想说些什么吗？
莫闻看着他没有说话。
但缄默沉静了片刻，他似乎照旧放弃了，摆了摆手，闭上了双眼。
莫闻就这样看着那身影消逝在眼前。
接着所有的一切被画笔涂抹成白色，然后被盖上了画板。
周围万物一片漆黑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