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噩耗传来

　　“你们……”萧沫儿呆呆地望着漆黑的木门，看着上边儿斑驳的木痕，眼前徐徐模糊，“来，干嘛……”

　　寂静的小院落里，萧沫儿的声音犹如刚刚掉落的桐叶般，轻飘飘的寻不到根，风一吹，就散在了空中。

　　死一般的寂静，门外的沉痛气息，似乎通过门缝，一点点的渗了进来，令春意盎然的小院，徐徐冷凝成冰天雪地。

　　“沫儿……”

　　良久，门外的声音低哑而苍桑着响起，带着艰难的哆嗦，沉沉地说道：“开门吧。”

　　泪水早已盈眶，这样一句极重的叹息，令晶莹的泪珠瞬间滑落。

　　“我不信的……”萧沫儿喃喃地说着，茫然的摇头，“你们，回去吧，我不信的！”

　　门外，又没了声息。

　　“沫儿，把门打开。”

　　身后突然传来坚定而沙哑的温柔声音，令萧沫儿猛然转头。

　　母亲文雅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院中，正含着泪光盯着那扇紧闭的院门。

　　“娘……”萧沫儿轻声唤道。

　　“开门。”文雅满身发抖，似乎飓风中的一片雪，随时有着消逝的可能，但她依然坚定的站在那里，坚持着说出这两个字。

　　萧沫儿盯着文雅，过了许久，才拖着极重的身体迈开僵硬的法式，一步步的向门口走去。

　　不外三四步的距离，她似乎走了一个世纪，她洁白柔嫩的双手更像灌了铅，抬都抬不起来。

　　自从文雅作声后，门外便一直静静的，似乎已经没有人，但萧沫儿知道，他们不会离开，他们只是耐心的期待着，期待她和母亲这对可怜人自己打开门，让他们宣布那个她和母亲无法接受的事实。

　　门，一点点的打开，萧元胜和萧泽的面庞徐徐泛起在萧沫儿的面前。

　　他们脸上的沉痛神情，犹如最耀眼的闪电，一下击中萧沫儿脆弱的心脏。

　　“沫儿……”萧泽望着萧沫儿垂在脸颊的晶亮泪珠，竟语塞得说不出话来。

　　“爷爷，年老，您二位请进。”文雅微弱的声音几不行闻的说道。

　　萧元胜和萧泽对视一眼，萧泽红着眼睛，沙哑着声音徐徐摇头道：“我们不进去了，弟妹，我们过来……我们过来是想和你说件事。”

　　文雅睁着黑白明白的大眼睛，茫然而空洞的看着萧泽一开一阖的薄唇，半晌没有说话。

　　萧泽看着她的样子，知道她已几多猜到了，便避开她的视线，叹口气，轻声说道：“弟妹，请节哀。”

　　啪！

　　文雅手中一直端着的盛了药汁的青瓷小碗应声而落，发出一声脆响，紧接着便四分五裂的碎在地上。

　　死寂之中，文雅的身子犹如一片秋叶，摇摇晃晃的在冷风中摆动。

　　“娘……”萧沫儿咬紧牙关，连忙上前扶住母亲，“您先坐下歇歇。”

　　当文雅僵着身子坐在石凳后，萧沫儿转过身，目光濯濯的看向萧元胜和萧泽：“太爷爷，大伯，你们凭什么说我爹失事了？二伯还没回来，城主大人也没有回来，齐家的人更没回来，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爹出了事？”

　　萧泽看了眼已无力言语的萧元胜，这才开口解释道：“沫儿，萧家所有到达大武师级此外人，都市在萧家宗祠留有一块纪录着生命气息的牌子，称为命牌。如果……如果……命牌就会断裂。”

　　萧沫儿的脸色一瞬间苍白如纸。

　　她哆嗦着嘴唇，过了许久才问道：“你们……凭这个……就说我爹他……是吗？”

　　萧元胜原本就苍白的脸色随着萧沫儿的问话，越发的苍白几分，险些血色褪尽，加之银白色的须发散乱无章，和颓废瘦削的身形，令他看上去似乎一截没了生命的木桩。

　　“沫儿……”萧元胜的声音苍老而嘶哑，似乎一柄腐朽的椐子，拉扯出脆弱而难听的声音，“对不起。”

　　“对不起？”萧沫儿笑得很轻柔，但轻柔的声音中，却含着凛冽的锋芒，“太爷爷，您应该对谁说对不起呢？”

　　萧元胜身子微颤，竟无法回覆。

　　萧泽眉头微蹙，沉声道：“沫儿，那是太爷爷，你逾越了。”

　　萧沫儿徐徐垂眸，随着长睫徐徐哆嗦落下，两颗晶莹的泪珠一先一后掉落下来，悄无声息的润进了地里。

　　“太爷爷，我爹他……也是您的孙子！”萧沫儿的声音依然柔软的让人心醉，但语气却充满了冰寒的气息，“这些年，他一直敬您、重您，就算被排斥，被逐渐的轻视，但他无愧于整个萧家！您，认可吗？”

　　萧元胜长长的叹了口气，缄默沉静许久，才沧桑隧道：“我知道，我都知道的。沫儿，太爷爷认可，你父亲萧鸿是为了萧家！”

　　萧沫儿漆黑的眸子如黑夜中的星辰，深邃的透不出光，又璀璨的令人不敢直视。

　　“大伯，您怎么说？”萧沫儿转头看向萧泽。

　　萧泽一直看着文雅柔弱而呆滞的身影，沉痛的眼眸深处，似乎隐藏着至深的心疼，听到萧沫儿问话，他一字一顿隧道：“没错，三弟是为了咱们萧家！”

　　话音一落，萧沫立刻跪倒在地，冲着萧元胜和萧泽规则的磕了三个响头，当再次抬头，白皙的额上已现出鲜红的血丝。

　　“多谢太爷爷和大伯！我父亲有您二位这句话，也不枉走一趟渊洞！”萧沫儿掷地有声的道。

　　萧元胜呆呆地看着年仅十岁的孩子，她为了护她的母亲，强压心头的悲痛，冷静的争取父亲的名誉与劳绩，只为今后，她和母亲的日子能好过一些吧。

　　“沫儿，大伯不会让你和你娘受苦，你不必如此。”萧泽追念这些年来，如果不是萧鸿的呵护，萧沫儿和母亲文雅将受到怎样的欺压，心头越发的愧疚，此时看到萧沫儿这样，更是心里难受，于是弯下腰，手虚扶着伸出，真诚的开口允许道。

　　萧沫儿抬起头，明亮的大眼睛里映出了萧泽满脸的真诚和眼眸深处的痛楚，他们就这样对视着，谁都未曾开口。

　　直过了许久，萧沫儿才徐徐垂下眼帘，看着萧泽肩上五星大剑师的标志，唇畔露出一抹浅淡的几近于无的笑意：“大伯，沫儿心里有数。您有这份心，沫儿替爹爹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