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参喝道:“虞女人,只管用力御剑,看能不能试着调转剑尖的偏向。”
“好。”虞瑾允许一声,双指竖立。
盯着身前的二十七剑,任凭她如何想要去调转剑尖,可都是无能为力。
悬浮在空中的二十七剑,就是不听虞瑾的使唤。
李文赋小声提议道:“要不实验少御剑一点,兴许能调转剑尖。”
虞瑾一听,有些原理。
转而去御十八剑来,不再留意的九剑齐齐掉落,掉落在地。可是即即是她御剑十八,依旧不能调转剑尖。
虞瑾一狠心,那就再减,在空中,一会间只剩得九剑。照旧不能调转剑尖,那就再减!
现在,空中,只剩得寥寥一剑。
虞瑾全身心的御剑,终于,在两人的注视下,剑尖终于能得以一丝的哆嗦。
“有时机!”
虞瑾不由一喜。
陆参这会总算才愿意正眼瞧了一眼,笑道:“欠美意思,适才分心了,虞女人再来。”
顷刻间,剑尖再次朝向虞瑾,不偏不倚的。
这次任凭她如何御剑,都是不能哆嗦一丝一毫了,彻底败下阵来。
陆参呵呵一笑,看向李文赋,“令郎,换你御剑了。”
李文赋点颔首,太阿剑悬浮在身边。
陆参眉头一拧,立刻有汹涌的剑意朝太阿剑袭去。本是倒地的世俗凡剑,在感受到那一抹滔天的剑意后,纷纷被震开来。
材质欠好的,轰然断裂。
虞瑾大为惊骇,深知这股剑意来意不善,远超先前控制二十七剑的剑意。
可反观李文赋,恰似没有受到一丝压迫一般。
身边太阿剑依旧御剑自如。
李文赋喜道:“虞女人你看,我依旧可以御剑!”
虞瑾冷哼一声,双手围绕着胸,『自制还卖乖,嘚瑟个什么,莫非你能打过本女人不成?”
“不敢不敢。”李文赋赔罪一笑,“我就是很意外,明明你已经是八品剑修,为何不能在陆先生剑意下御剑,而我却可以。”
虞瑾听到此处,乖乖的转过身来,关于这一点的解释,她也很想听陆参说一说。
陆参先是看向虞瑾,耐心解释道:“我境界横跨女人不少,剑意亦是比女人高明不少,想要让女人没法御剑,这是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事情。”
陆参担忧虞瑾没理解明白,特别又多说了句,“就像教授女人剑法那人,同样可以让女人没法御剑,境界差异过大的缘由。还望女人切莫对自己不自信,女人剑法,远超同龄剑修。”
“那李文赋为何可以御剑?”虞瑾不解问道。
她的境界太低,那李文赋更不用说,一位尚未入品的剑修,应是越发毫无还手之力才对。
陆参呵呵一笑,“这是本命飞剑的奇特之处,不受寻常剑意的压制,即即是一位上三境的剑修在文赋面前,太阿剑依旧可以御剑自如,不受压制。”
李文赋听闻一喜,“这样说来,即即是面对景迁,我照样有一战之力。”
若是面对更高境界的剑修,凭借本命飞剑。那个话本小说里常说的情节,越境对战,更不是难事。
虞瑾一敲李文赋脑门,甚是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傻啊,人家境界横跨你几多?即便你有本命飞剑,人家大不了分心出三剑搪塞你的太阿剑,你简陋就没时机了。”
李文赋如梦初醒,竟然忘了这一出。
陆参眉心一亮,有一柄剑从他眉心而出,有那柄剑的压制下,李文赋再想御剑,却是和虞瑾此前一样的境遇。
没法子御剑了。
陆参轻咳一声,“这就是本命飞剑的妙用,唯有横跨你境界的本命飞剑,才会对你的太阿剑发生压制。剑修御剑,尚且需要换气,人力终有尽时。但是本命飞剑,只要人还在世,便可御。”
说道这里,李文赋终于是明白。
没有练就本命飞剑的剑修,想要压制他的太阿剑,无异于痴人说梦。
本命飞剑。
人在,剑就在!
言说了这么久,外面天色渐暗。
陆参长舒一口气,“令郎半月剑能练剑成这般模样,已经不易。明日对战荀家令郎时,若是不敌,只管认输就好,没须要以命相搏,这是将军不愿见到的。”
李文赋点颔首,“放心吧,明日我会赢的。这些日子有劳陆先生的指导,文赋不敢忘。”
陆参呵呵一笑。
就此回房而去。
犹记当年,他亦是对将军这么说的。
这份膏泽一直还到现在,以后还会还下去。
李文赋徐徐转身,看向虞瑾,抿了抿嘴唇,笑问道:“今夜就走?”
虞瑾瞥了他一眼,裹紧了身上衣裳。
下雪不冷,化雪冷,这天真够奇怪的。
“你说的这么伤感做什么,本女人拿了你的钱财服务,到了日子就该离去。去江南,也是你提的建议,不走还能怎么办,吃你家白饭啊。”
李文赋欲言又止。
他其实很想说,李府家大业大的,用饭吃不垮的。
他忍住了。
太阿剑收鞘。
“对本令郎而言,十万两银子换你一月护卫,外加府内教我练剑,这笔买卖,很值。临走之际,再多送你件礼物,算是我李府特别的酬劳。”
“什么?”虞瑾问道。
这败家子,又要败家了,希望不是什么珍贵物件就好。
十万两银子,已经许多许多了。
几辈子吃穿不愁的。
“春雨,把那盒子拿过来。”
一旁守着的丫鬟春雨跑去府内放武器的地界,抱过来了一柄剑盒,递到了虞瑾身前。
“打开看看。”李文赋笑道。
虞瑾将信将疑的打开剑盒,霎时,剑光满园。一柄剑柄呈青色的软剑泛起在虞瑾面前。
“青衣配青剑,此乃绝世好配!”
李文赋朗声道:“这柄剑一直在府内放着,我爹不说来历,也不是我娘的佩剑,横竖放着也是无用,不如就送你了。”
虞瑾放下剑盒,摇摇头,“太过珍贵,我受不起。”
“本令郎说受得起,那即是受得起!”李文赋已然走远了,朝大门走去。
春雨亦是极为配合的走远。
留下虞瑾在雪中一人。
另有那柄青色软剑。
李文赋轻咳一声,“这柄剑,你若是拿不起,就一直丢在雪地里。本令郎看着这柄剑生锈,从一柄绝世好剑,变为一堆废铁。这事,我不是没干过。”
虞瑾看着青色软剑。
若说没有心动,那不是实话。
“为何要给我?我今晚就要离开西京,去江南了。你若是想让我觉得亏欠你,要我继续当你的护卫,这算盘得落空了。今晚就是我们最后一面了,以后没时机晤面的。”
虞瑾问道,她不信李文赋会这么美意。
李文赋叹了口气,“在这世间,又不是做所有事,都要考究一个利字。你是我见到的最为精彩的女子剑修,物尽其用嘛,这柄青色软剑不给你,也没时机给别人。与其放着,不如交到有用的人手里。”
“就只是这样?”虞瑾简直是难以置信。
“真是就只是这样。”李文赋喊道:“你再推辞,这柄剑就一直插在这里了。”
“别,这不是暴殄天物是什么,既然你李令郎如此恳求本女人收下,不能扫你的兴不是。这青色软剑,我收了。”虞瑾赶忙换去了腰间佩剑,生怕他又是忏悔了。
“这才对嘛,原先的丢在院子里就行,会有人收拾的。出府吧,本令郎送你到城门口。”李文赋说着,一脚率先踏出了院门,朝府门走去。
“来了。”
在李文赋看来,青色软剑,和太阿剑都是一样的。
需要被握在有用的人手里。
皇家拔不出太阿剑,收回去作甚。青色软剑放在李府内,同样没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