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真相
“你为什么要杀瓦尔?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梁婉被铐在劈面的椅子上,她穿着医院的白大褂,头发有些凌乱,唇上那橘调的口红也在挣扎中蹭到了脸颊上。
她垂着眸子,像是基础没有听到警察的询问似的,完全陶醉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盛世妍站在审讯室的单向玻璃外,面色沉沉的盯着梁婉。
无论劈面的警察询问什么,梁婉都是毫无反映。
“盛姐,你要的工具。”
蒋枫将档案袋递给盛世妍,他透过单向玻璃看向审讯室里的梁婉。
“这梁婉看上去就很难搞啊。”
盛世妍接过档案袋,轻撩了撩头发,一双美目轻佻,半开玩笑道:“能比的过我?”
蒋枫被盛世妍突如其来的胜负欲搞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不能不能,谁能比的过您啊。”
盛世妍看出了他的搪塞,轻睨一眼,踩着高筒皮靴大步跨出门外。
警员看见盛世妍进来,起身轻唤了声,“盛姐。”
盛世妍轻点了下头,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出去。
她抬手拉开铁桌后的椅子坐了下去,从档案袋中抽出一张照片推到梁婉面前。
“幸好他结果不错,种种角逐中留下了不少照片,找起来也没费太多功夫。”
闻言,一直没有任何反映的梁婉眸光微动,瞥向桌上那张照片。
照片中的男孩剃着洁净利落的寸头,少年的脸庞稚气未褪,他手中举着金色的奖杯,面向镜头,笑的自信张扬。
梁婉冷冷的盯着她。
盛世妍恍然未觉,继续将纸张一页页的摆在了梁婉的面前。
“三年前那个案子,你的儿子最终被判定为服用药物过量造成的死亡,有人说他是压力太大,得了抑郁症,死于自杀,更有甚者说他私生活不检核,游荡于各色酒吧,吸食毒品过量致死。”
梁婉在盛世妍的叙述声中身子微微发抖。
她哑声道:“……不是这样的。”
她一手养大的儿子,那么优秀自信,怎么可能去自杀,又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的去服不知名的药?
盛世妍继续说道。
“从我们走访的信息中,我认为他是一个很正直优秀的孩子,他没有任何服药自杀的理由,更不会做出吸毒这种冒犯执法犯罪,害人害己的事情。”
梁婉抬起猩红的眼睛看向盛世妍,她当年何等希望有人可以想信她,相信他的儿子不是那样的人。
但是所有人都告诉她,儿子是自己吸毒过量死亡的。
她曾经多次去警局找过,但是没有任何人愿意重新查这个案件,她也找过经手这个案件的法医,法医也不愿意对她多说什么。
梁婉悲痛欲绝,当她觉得世界上没有了任何希望,那个男人找上了她……
盛世妍一副聊天的语气。
“你一路从晋宁市追到怀安市,但若是有直接证据,为什么不报警抓他,能不能告诉我,易峰当年是到底是怎么逃脱的?”
梁婉眼中带着强烈的恨意,嘴角一勾却带着苦涩,“他当年自是有人帮他,我也是厥后才知道的,他的背后是那么大的一张网……”
而她的儿子,只是那层层实验计划,其中一个微不足道的牺牲者。
就算易峰也只是其中一个边缘人物,当年的她又怎么能与他们反抗呢?
盛世妍脑海中浮现出一串字母,“是DICE?”
单向玻璃外,蒋枫看着前来凑热闹的贺洲问道:“盛姐说的DICE是什么?”
贺洲的脸色逐渐凝重起来,他在禁毒支队多年,种种大巨细小的毒贩也抓了不少。
而在他们之中也一直流传着关于DICE的传说。
这个组织极为神秘,却又似乎无处不在,如果梁婉这边真的与DICE有关,那跟这个案子有关的人很有可能会突然“消失”。
梁婉有些惊奇,随即想起在医院躺着的瓦尔和现在还被关在里面的黄赫,心下便也不在奇怪。
提起那个组织,她的声音不自觉的有些哆嗦。
“没错,那是一个不能招惹的存在,他们害死了我的儿子,而我又在他们的资助下杀了害死我儿子的凶手。”
说道此,她不由的轻笑一声,一时间她竟成了当初自己最恨的人,但那又有什么所谓呢?
这些年若不是恼恨撑着,她可能当初会直接随着孩子一起去了。
盛世妍看着面前这个被恼恨操控的母亲,“那枚毒品是你故意留在易峰身上的?”
梁婉笑着看向她,对于她的问题避而不答,“他们原本只是想用儿子来威胁我,他们想要这种药流入医院,我没允许,或许我儿子原本可以不用死的……”
盛世妍闻言不由的一阵心惊,如若当初梁婉允许,那绝对会是一场灾难。
“可是你没有。”
或许午夜梦回,她也曾经忏悔悟。
“是啊,为了那所谓的道德,我失去了唯一的孩子,可是到头来没有任何人愿意相信我,愿意帮我。”
“盛警官,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相信我的孩子是一个正直优秀的人,他不会自杀,更不会吸毒。”
梁婉眸中闪动着水光,“我杀了易峰,因为是他亲手将注射进了我儿子的身体……”
梁婉回忆道:“我看着他身体中的血液徐徐流出,脸色逐渐变白,生命逐渐流逝,我的心里才会感应一丝慰籍。”
盛世妍缄默沉静片刻问道:“那徐颖呢?”
梁婉招供不讳,“我一开始简直也想杀了她,还早早给她订了火葬时间,但是徐颖最后是自杀,那晚我告诉了她易峰做的所有事,最终照旧没能下手,谁知我走后她就拔了自己的氧气管。”
或许徐颖知道易峰死后,不想再拖累易琛。
又或许她不愿意用易峰伤害别人得来的钱财活命。
梁婉抱了必死的决心,也没有须要为了这事欺骗她。
徐颖究竟为何自杀,或许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原因了。
“瓦尔是DICE的人让你杀的吗?”
梁婉点了颔首,“他们需要我利用职务之便,帮他们解决这个后顾之忧。”
“那你对DICE了解几多?”
梁婉闻言摇了摇头,“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只是我的身份比易峰好用,他们才愿意让我取代易峰,他们的事情我并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那是一个很大很完善的制毒团体……”
——
盛世妍跟赵局汇报了结果后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她靠在椅子上揉了揉酸胀的眉心,梁婉没有说谎,她简直不了解DICE。
现在瓦尔已经死了,他们只能去撬黄赫的嘴巴。
敲门声响起,来人是贺洲。
贺洲冷静一张脸,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盛世妍抬眸看着贺洲阴沉的眸子。
“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