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公路

　　两辆汽车一前一后行驶在北方公路上，由于之前有疏散的人群和机动化队伍经过，目前这条路基本还算流通。

　　两边的路标牌依然屹立着，一排排的竖在路边，似乎注视着这些车辆飞速的通过。

　　司机张把车子挂回了三档，已经开了1个多小时了，视野内的门路很通畅，只有些废弃的大型车辆在路上停放着，皮卡车绕过这些障碍一点都不是难事，就像超车一般。这可算作逃离的漫漫长路上的一点消遣吧。

　　司机张想到这些不禁苦笑一声，抬起头看了下倒车镜，倒车镜里，胖子和丽莎坐在后排各自望向路边看着窗外的景色，一言不发。

　　该休息一下了，司机张心想，水箱的温度也有些高了，前面不远处有一块平地，司机张打了左闪，驶离公路，靠了已往。

　　强子开着车，走了一个小时了，没有说一句话，马克在后座那里拿着工具包翻来覆去的摆弄着。

　　马克的脸色很欠好，强子也好不到哪去，只是强撑着而已，前面的皮卡车打了转向灯，是该停下来休息一下了，强子减了速，跟了上去。

　　司机张归了档，落下手刹，打开车门走下来，看了看手表，已经是中午11点了，此时太阳照射在这片荒原上，显得格外阴冷，已经快到深秋了，阳光已经不是很温暖了。

　　胖子和丽莎在清点物品，打包分类，吉普车也停了下来，强子和马克走了下来，司机张走过来递给强子一支黄鹤楼，转手递给马克。

　　马克推已往说：“不了，谢谢。”说着走向一边，司机张没说什么，随即把烟送到嘴边，掏出打火机给强子点上。

　　“你们有什么计划？”强子接了火说了一句。

　　“有什么计划，各人在一起都是缘分，都是同生共死的弟兄们，现在我们这个团队虽然要行动一致，先别说这个了，快中午了，吃点饭增补一下体力在做计划把。”司机张扶着车门说。

　　强子没有说话，扭过头看了一眼马克，他已经走出有20米远了，前面有几块突起的大石，看来他要去那里静静。

　　司机张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边往回走边叫丽莎把食物拿到皮卡车另外一侧的空地上，各人准备先用饭，增补体能。

　　强子扔了烟，朝大石头走去，马克正站在大石头上看着远处，公路旁的这些农田如今已经成了无人管的荒地，一眼望去灰土蔓延，和远方的地平线相交，给人一种百年孤苦的感受。

　　马克感受今天糟透了，先是麦芽出去侦查生死未卜，再是丧尸雄师侵袭大桥，接着炸桥失败，失守，不知所措的到了这里。

　　一切的一切发生的太快，马克一时难以接受，最不能接受的就是，作为一个留学修建工程师，来到这里，从没有加入制作计划过一个修建项目，反倒是一直在破坏别人的作品。

　　马克的导师说过，每一个修建师打造的修建都是有生命力的，都是有灵性的，其中灌注着修建师们的精神与心血，一座百年的修建，延续着的是修建师的意志。

　　马克了解那座桥，那是一位老前辈的杰作，很是棒的城际大桥，虽然现在随处是灾难，当初的制作师现在已不知所踪，但马克觉得炸了这座桥就如同亲手杀了他一样。马克此前对于炸桥的压力从未降低过，但是现实欺压他去做这样的一件事。

　　“使命”胖子曾经提到过的这个词，显得是那么苍白无力，现在看来破坏也是一种美，马克的负罪感与日俱增，最后的一次检验一切正常，这个马克敢打保票。

　　想到这里，后面有人叫了他一声，“我们谈谈。”

　　马克回过头来，强子站在石头下面看着他说道，“下来吧。”

　　他跳了下来，摘下头盔，抚了下已经被汗水打湿变干硬的头发。

　　马克平常都是一直戴着修建头盔的，这点如果在平常确实有点神经质，但是在这大灾难的情况中，却是比力主动的自我防护，可以制止头部受到袭击伤害。

　　对于马克来说，已经不是出不收支修建工地戴不戴头盔的问题了，这个都市，这个世界，已经乱作一团糟，这就是一个大工地，需要重修而已。

　　强子看着摘了头盔的马克，一头卷发，高鼻梁，比力大的眼睛，脸上有些许擦伤，二十五，二十六的小伙子。

　　本是美好的岁月，为自己的梦想去奋斗，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特立独行，做自己认为对的事，这是每个年轻人何等憧憬的美好的一段故事，如今已经让战斗蒙上了岁月的痂痕。强子作为一个过来人，经历了太多太多，似乎看着马克就如同当年的自己一般。

　　强子咳嗽了一下，说道：“听着，我知道你现在心情很欠好，今天发生了许多我们无法预料的事，我之前也做了一些可能你无法预料的事，我这样做，只是为了更好的掩护各人，现在局面是一边倒，我们只能接受这样的结……”

　　“我知道。”马克打断了强子的话继续说道：“我们都是为了完成自己的任务，大桥失守我们都有责任。”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们能做什么？”

　　强子接着说道：“大桥失守是一定的，我们只能接受这样的事实，我们所做的努力是尽可能去改变可以改变的事，我在像你一样年轻的时候，也犯过这样那样的事，也经历了许多控制不住自己令人抓狂的事，这不算什么，人只有抛开已往，向前看，才有希望，止步不前，沉淀在回忆的痛苦里终将一事无成。”

　　“我懂了，我回去了。”

　　马克说完转身要走，强子一把抓住马克，揪住马克的领子说道：

　　“你不懂！我告诉你，今天炸桥不管是你故意的照旧失误我都不追究了，但是，你要是条男人，照旧个能喘息的，就不要这么消沉，这和走肉没有任何区别，都已往了，不管是麦芽照旧老三他们都已往了，翻篇了，现在，重要的是你要明白自己要不要放下重新开始！”强子嘶吼着，眼圈也有一些微微发红。

　　马克就这样看着强子，一言不发。

　　强子吐了口痰松了手说道：“大桥我们已经回不去了，你要不是工程师我也不会留你在桥上的，但是，既然选择了就要坚持下去，在这么大的灾难面前，希望是很渺小的，不让自己痛苦的措施只有一个，那就是不抱希望，能放下许多，不是战斗使我们残酷，而是时间把我们变残酷。你以后会明白的，所以，关于这些，Sorry。”强子说完了，站在那里。

　　马克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变化，挤出一丝笑容“Thankyou。，Dude”梗咽的说着蹲了下来痛哭起来。

　　强子就这样看着他，一个年轻人，经历了这么多打打杀杀，背负了许多的责任，经过这些，强子坚信马克已经生长为一个精彩的男人，在以后，他能独挡一面，现在，只是生长支付的价钱，这些都市已往。

　　“嘿，该用饭了。”丽莎朝这里走了过来。边走边高声喊道，强子转头允许了一声，过来扶住马克肩头。

　　“起来吧。”马克迅速用胳膊蹭了蹭脸，站了起来。“谢谢，我许多几何了。”马克说道。

　　强子笑着打了打马克的卷发说道：“好兄弟。”

　　丽莎也走了过来，“嘿，马克，你洗脸啦，来我看看，这卷发够精神的嘛，真的假的？”说着凑了上去拽了起来。

　　马克哪里招架的住这情况，马上慌了手脚说道：“哎呀，真的啊，你别闹了。”强子笑着走开了。后面传来两人的打闹声。

　　麦芽用浴缸里的水洗了把脸，马上感受清爽了许多。

　　这几天都没有刮胡子，现在显得确实苍老了许多，确实，马上就奔三十的人了，人生的极点快要到达，三十而立，呵呵，想到这里，麦芽不禁叹了口气。

　　丽莎打断了麦芽的追念，“我准备好了。”

　　丽莎背着一个斜挎包，束起了头发，显得老练许多，手里拿着麦芽的猎枪。

　　麦芽看着丽莎说道：“你拿上枪也有一股匪气啊，女士。”

　　丽莎打趣道：“别空话，我还不会开枪呢，说着上了膛指向麦芽，是这样么？”

　　麦芽摊开手，“喔，小心，喔。”

　　“哈哈，走吧。”丽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门，麦芽抓起背包跟了上去。

　　楼道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异常，两人依旧走消防楼梯下去。

　　“我们去地库开车出发，这样宁静点。”丽莎说道，晃了晃车钥匙。

　　麦芽看了看钥匙“OK，进了地库小心点，不知道有没不死人。”

　　已经下到了一楼，没有什么响动，丽莎转过身来把猎枪递给了强子。

　　“照旧你熟悉它，该物归原主了。”

　　“谢谢。”

　　麦芽接了过来走向地下一层，丽莎打开了手电紧随其后，防火门徐徐的打开了。

　　一束光漏了出来，扫了一下，两小我私家钻了出来，径直往前跑去。

　　到了地库中心，二人停止了前进，慢慢的喘息着，除了呼吸声，麦芽听不到任何异常的声音，看来一切暂时还算宁静。

　　丽莎指着前面比划了一下，麦芽举起枪慢慢的靠了已往，在第二排停着一辆红色的POLO。

　　麦芽检察了四周，宁静，丽莎打开遥控器，响了一下，锁开了，丽莎钻了进去发动了车子。

　　麦芽看了看四周，依然是一片死寂，便打开车门坐了进去，丽莎把大灯开了，车子徐徐的走开，拐了个弯，冲着出口开去。地库出口还算流通，POLO顺利的出了社区，朝着收费站的偏向开去。

　　与此同时，地库里依然死寂一片，停在角落里的一辆玄色雪佛兰商务车发动了，雪佛兰亮起了大灯，在酷寒的灯光的照射下地库显得越发阴森。

　　“他们走了。”

　　后排座位的一个男人没有任何情感色彩的说道，可以看到他戴着一副平框眼镜，那眼镜似乎闪着冷光般看着旁边座位的人。

　　“通知红发可以出发了。”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眼镜旁边的座位上发出，声音像是被蒙住一般，沙哑异常，确实，这小我私家蒙着面，但是依然可以从他放在扶手上的手看出这人显然是个老者。

　　眼镜从侧面拿出个微型平板电脑，冷光闪了起来，上面是一个追踪GPRS的显示追踪平面图，一个红点在徐徐远离这里，被追踪的正是那辆刚离开的POLO。

　　眼镜将平板电脑递给前面的司机，借着显示屏的冷光可以看到一个秃顶接了过来，冷光闪过那人的头上有一道10多厘米的切口疤痕，煞是吓人。

　　秃顶司机接过电脑随即打开了车窗，把电脑伸出窗外。

　　这时，后面不远处一辆摩托车启动了，一个全身黑衣戴玄色头盔的机车男骑了过来，他接过电脑，牢固在车把上，什么也没说，打开面罩，仔细的盯着电脑。

　　“出发吧。”

　　眼镜说了一声，那机车男没有说话，放下面罩，那摩托车发出几声嘶吼，排气孔后烟气大作，一霎那便冲出去了。

　　ＰＯＬＯ驶离了市郊，收费站马上就到了。麦芽的前方视野一片开阔，一个不死人也没有看到。

　　丽莎开着车看着四周，小心翼翼的通过收费站来到桥头，一个多小时以前的壮观景象现在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有一只丧尸运动的迹象。

　　汽车徐徐的上了桥，麦芽焦虑的看着四周，他有点担忧强子他们。

　　车子终于过了桥靠边停了下来，麦芽下了车，举着枪钻入了帐篷，丽莎也走了下来，四周一片空旷，只有北方公路徐徐的通向地平线，那些不死人都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横竖丽莎看不到任何一个。

　　麦芽走了出来，“看来他们真的撤离了这里，补给和弹药都拿走了。”麦芽说道。

　　“那么我们去哪？”丽莎看着麦芽道。

　　“顺着公路开去南关，那里有个哨所，他们如果撤离，就是向那里退却。”麦芽看着远方说。

　　“那就出发吧，别傻站这了。”丽莎说着钻入这里。

　　麦芽转头看了看大桥，他们怎么没有炸桥呢？麦芽心想，也钻入车里，关上车门，车子启动了，丽莎打开车载音响，一首歌曲响了起来，麦芽似乎听过这首歌曲，但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