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再次晤面
黑衣男人敬重道:“这庸医刚刚不为问心医治,故意使用针线绞坏问心的伤口,属下怀疑他也是受了别人的指使,有意害之!”
萧楚涵冷眸扫了一眼罗医生,凛声道:“有什么便说什么,若有一句假话,你知道结果。”
害他的人再蠢,也不至于指使一个在京城颇有名气的御林堂罗医生。
不外。
这人虽不是受人指使来害人,也是满嘴假话,快要害死问心了!
他脸色冷凝,幽深的瞳孔似乎下一刻就能将罗医生卷入深渊。
罗医生抬头看了一眼萧楚涵,吓得脸色苍白,只觉眼前的人虽未动手,但比刚刚那个黑衣年轻人还要骇人!
“我说!”他看向受伤男人血流不止,不敢再拖延,老实说道,“这位兄弟伤口那么深,若没有昨日的事,即是要送回去等着处置惩罚后事的,可有了昨日的事,老夫于心不忍,这才实验新医法替他疗伤,可惜学艺不精,反害了这兄弟。”
“我绝无故意害人之心啊!”他哭诉道。
萧楚涵脸色冷凝愈甚,眸色微臣,薄唇骤启,“昨日何事?”
“昨日也有一个和这兄弟一样的病人,不外他的伤口在脑袋上,也是皮开肉绽,血流不止,这样长而深的伤口,想必您也了解,用常法基础无法医治,是一位女人打破常理,斗胆用针线来缝合伤口,这才让伤口止血结痂。”罗医生提到苏宁清时,心虚地看了一眼萧楚涵,声音不知不觉地变得越来越小,“老夫想在日后多救些人,便虚心向那女人讨教,未曾想这女人外貌坦荡相教,却有所保留……”
“那女人在那边?”萧楚涵问道。
罗医生尴尬一笑,“我也不认得那女人,似乎与永安巷许永生家有些过关系,您带人去问问?”
萧楚涵对着身后随着的侍卫摆了摆手,命令道:“去。”
一个时辰后,那些侍卫没从永生嘴里问出什么,爽性将永生带回了御林堂。
现在永生正因为不愿说出苏宁清的住处而与萧楚涵四目相对,局面僵持。
一柱香事后……
黑衣男子终是忍不住,握紧匕首,抵在永生的脖子上,威胁道:“说,人在哪?我们只想请她来救人,不会伤害她!”
永生看着眼前这个与他昨日一样奄奄一息之人,于心不忍,但想到允许过苏宁清的事,欲言又止。
“啊——”
问心忽得挣扎着身子坐起来,发出一声惨叫,又重重倒了下去。
罗医生擦了擦冷汗,紧张道:“这是麻沸汤的药效已往了,这兄弟能感受到疼了。”
黑衣男人瞪了一眼罗医生,骂道:“还不是拜你这个庸医所赐!”
“这……这不能怪我啊……我说了……人我想救,无耐那女人骗我……”罗医生委屈道,陶醉在自己的假话中。
这话不偏不倚叫赶来的苏宁清听了个清楚。
她瞧着罗医生那虚伪嘴脸,冷哼一声,“法子我是毫无保留的教给罗医生了,只是罗医生恃才傲物,不将小辈的话放在眼里,我早说了,这针法并非一蹴而就!”
罗医生听到苏宁清的声音,马上背脊发凉,尴尬地不知该说什么话。
他怯生生地看了一眼锦衣男子,却发现他走进内堂,徒留一个背影。
不禁长舒一口气。
刚刚那人在那,话不多,却总觉得再与他多待一会儿便要被凌迟了一般难受!
苏宁清见罗医生不语,便顺着罗医生的眼神看已往。
那背影竟有些熟悉?
内间的萧楚涵有意避开苏宁清,冷眸微转,眉头皱得极深。
她怎么来了?
萧楚涵坐下,从腰间卸下一方青狼面具戴着,凝神听着外面的消息。
黑衣男人走到苏宁清跟前,惊讶地连手里的匕首都忘记放下。他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萧楚涵的偏向。
这不是六女人吗?她怎么会在这?
医生说的女医不会就是她?
苏宁清盯着那黑衣人,见那黑衣人似乎在躲避自己的视线,心里有些纳罕。
这人好奇怪,难道认识她?
黑衣男人察觉到苏宁清的怀疑,故意硬声道:“你就是教他医术之人?”
“救他!”他用匕首指着痛的奄奄一息的男人。
绿翘吓得满身一颤,咬了咬牙拦在苏宁清面前,“小……小姐,他……他手中有刀,您小心……”
苏宁清神色平静。
受伤者就躺在这里,她笃定这些人不会杀她。
苏宁清看了一眼被束缚的永生,眉头紧皱。
这些人请医的手段她很不喜欢。
“我是能救他。”苏宁清看向痛吟之人,握紧双手,敛起恻隐之心,“不外,我没理由去救无理粗鄙之人。”
“哦?如何你才肯救?”内间传来另一个男人的声音,男人声音浑朴中透着磁沉,似乎有意在掩饰身份。
苏宁清朝着声音的偏向看了看,再瞧着这满屋子的黑衣侍卫,又敢青天白日地闯进来,面前这个手里还提着匕首……
可见这不露面的是他们主子,一个来头不小的神秘人。
“那便看看你有几多诚意了。”她保持平静,不让她们是势单力薄的一方看起来极好拿捏。
内间缄默沉静了一会儿,道:“三倍诊金。”
黑衣男人冷静下来,顺着萧楚涵的话,跟进取下几张银票,“若是能救好他,这些就都是你的了。”
苏宁清眼眸微亮。
一千两?
只要钱够,一切都好说,谁还能跟钱过不去不成?
她嘴角勾起,“成交。”
说完,她主动走到那受伤男人面前,由于身子横肉坠着,她由着绿翘扶着才牢固蹲下来,一只手伸已往,针线和刀便都被肥肉盖住视线。
黑衣男人不禁想起苏府六女人的一些“庆幸”事迹。
在和如今对比。
他更是震惊地不知该说什么好!
苏宁清心无旁骛,给伤者清理了腿上伤口,用艾叶消毒,捏着伤者下颚,利落地将麻沸汤灌进伤者嘴里,很快伤者便平静下来。
她又沉下心来用随身携带的镊子穿针引线,行动如行云流水一般娴熟,又极稳地开始为伤者缝针……
黑衣男人脸上疑云消失,目不转睛地盯着苏宁清。
这六女人还真是人不行貌相,有点儿本事啊!
萧楚涵见外面极平静,眸中闪过一道光,走了出去,默默伫立,幽深的瞳孔卷着地上那跪在地上、模样认真的女人。
这丫头远比他想的还要不简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