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客串知心姐姐的在下,随着吕悠然进了内院。
内院与外院景致又是纷歧,随处透漏着一股子精致秀雅,亭台掩翠,碧水淙淙。
刚转过个拱门,便听到有隐约的哭闹声传来。
吕悠然略有些尴尬的看了我一眼。我觉得既然吕家把我放到了知心姐姐这样一个位置上,我就要在其位行其事。
于是我善解人意的慰藉道:“……中气十足,想来吕五女人应该很有精神。”
吕悠然就更尴尬了,结结巴巴的跟我解释:“我这个五、五妹生性活、生动……”
我便露出一个平和可亲的笑,示意他我信了他的说辞。结果吕悠然脸直接红到脖子根,显然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这套说辞。
纯洁的少年,连你自己都觉得可信度极低的说辞,你肿么拿来骗人啊……
又拐过个抄手走廊,抬眼便看到一个身材纤细的少女正斜坐在亭子里拿着帕子抹着眼泪呜呜的哭,她身边几个丫鬟围绕着似乎正在劝解。
吕悠然对我露出一个歉意的笑,然后快走几步往亭子那边行去。
“五妹!”他喊道。
那少女抬头看过来,我在心里悄悄叫了声好。这位吕家五小姐倒也不失为一位美人,相貌算不得何等倾国倾城,却胜在精致小巧;又妆扮的相得益彰,挽了堕马髻,粉色的丝带从发髻挽结处垂下,钗环不着,却益发显得素颜娇美俊俏。虽然眼睛或许因哭闹,弄得有些红肿,却丝绝不影响其美貌,反而显得娇柔感人。
这吕五看到吕悠然显然有些开心,起身反而迎了几步:“四哥!”
我心道,这也不是很娇蛮啊,最起码照旧比力有礼貌的啊。
吕五下一句话天性袒露:“昨晚那紫衣男人找到没有?再找不到我就死给你们看!”
……我现在很是了解吕悠然之前那充满歉意的一眼。
他一定对我歉意啊。我这担任的哪是问题少女的知心姐姐啊,明白就是三观不正小丫头的价值观扭正者啊。这两者的事情难易度不是一个水平线啊!
我满含深意的望了一眼吕悠然,他脸红得快滴出血来,求救似的望着我,显然他无法搞定他这个五妹。
可是,你望着我做什么?
……你觉得这么彪悍的五妹我能替你们搞定吗?这是难为我呢照旧难为我呢照旧难为我呢!我是立志吊民讨伐,不是立志骗人逗乐啊!
又听得那吕五女人骄横的嚷嚷:“下面这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小小扬州城而已,还找不到人?他既然闯了我的内室,那就要对我卖力任!你们不是想赶忙让我嫁人吗?把他给我找出来,我要嫁给他!”说完又是作以头触柱状,“家里基础不在乎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吕悠然急的一头汗,几个丫鬟连连哭着拉住她们家小姐不住的劝,一时间种种哭声此起彼伏,特别杂乱。
“自我下山以来,即是最喧闹的菜市场也没遇到过这种光景,着实令人开眼。”我慢慢道,因灌入内力的关系,声音逐渐压过哭闹声,“知道的会说五小姐找不到贼人心里恐慌,不知道的还以为五小姐被那贼人给怎么样了呢!”
一干人都慢慢止了声。
吕五拿着帕子抹了抹眼,拭去基础不存在的眼泪,斜着审察我,冷哼道:“哪里来的山野村姑,跑到我们吕府大放厥词。”
吕悠然变了脸色:“舒雅,快给文女人致歉!她长你三岁,你该尊一声姐姐才是!”
吕五尖声道:“我只有四个哥哥,哪里来得姐姐?不知哪里来得腌臜货,她也配我喊一声姐姐!?”
我面沉如水的迈步上前,伸手就给了那女人一耳光。
有时候看待三观不正者,你好言好语她不会听的,上来就要下猛药。既然你们吕府托我好好劝她,那我就好好“劝”。
一时间亭内俱静,几个小丫鬟面如白纸的看着我,吕五女人捂着脸颊,或许由于太过震惊,她只呆呆的望着我。
我冷静道:“这一耳光是替吕家打你的。哭着喊着要男人娶你,对吕家的客人恶语相向,可有半分忌惮到吕家颜面?实在是言出无礼,行无规范!吕家现在正处岌岌可危危难之际,你作为吕家女儿,不仅不能为家中分忧,还骄横无礼,时时添乱,动不动就以死相逼,哪里担过半分吕氏女儿该负的责任?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而你只顾自己,实在是自私自利、目光短浅!你既名为舒雅,既不能使家中舒心,又做不到行居之间进退有度,优雅识礼,你这名字,简直是对你最大的讥笑!”
吕舒雅反映过来,哆哆嗦嗦一副怒极攻心的样子,手指指着我“你、你、你”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三观扭曲,战斗力不足,简直就是渣渣。
我坐在亭子中的石凳上,从摆在石桌上的托盘里拿了个橘子,开始慢慢的剥。
吕悠然扶住她,她像找到主心骨一样,抓住吕悠然的胳膊,大眼含泪欲落:“四哥,你替我杀了她!她羞辱我,我不想活了!”
我剥橘子皮的手顿了顿。
吕悠然脸色一变,直接甩开了吕五的手:“楚秋说的没错,你确实该好好改改性子了!”
吕舒雅难以置信的望着吕悠然。
我叹了口气,这女人也不容易了,能把原本精致的五官扭曲成现下里这磕碜模样,也算她本事。
吕五突然“哇”一声哭了起来,这次是真哭,而非做戏般的假嚎。于是丫鬟们又跪了一地开始劝。
“你们,你们基础都不在乎我。我要去找昨晚那男子,他对我笑的好生温柔,一定会疼爱我!”
哭着说完,竟要挣开丫鬟们的扶持,一副要去找人的样子。吕悠然大觉头疼,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我剥了瓣橘子塞入口中,这时节的柑橘,甘甜中又带了点微酸,我颇喜欢。
“吕女人,你可知昨晚那男子是什么人?”我又往嘴里塞了一瓣橘子。
这话题她果真感兴趣,慢慢止了哭,颇为恼恨的看着我,许久才不甘不愿的问:“你这山野村姑能知道那位大人的来历?”